法,脸色也立时凝重起来。六阳含景莲的阳春之景虽然可抵御阴魂,然而杜幽冲却将他的血肉与冥龙的阴魂结合,非生非死,非清非浊,瞬间便撕开那护身幻境,直往红线抓去。
红线赶紧以剑光斩去,却被杜幽冲的八卦剑一一截下,纵有穿过八封剑守护的,落在巨龙身上,亦只能透进些许,根本就伤不了它。
眼见红线便要被杜幽冲与阴阳冥龙所结合的巨龙咬上,小方脸色苍白,灵凝已掩脸不敢再看。
红线冷叱一声,手握紫绡剑倒迎而上,剑上青光一闪。
这是师父在大荒山洗霞池边以太乙白玉轮度入她体内的青阳之气。
剑光过处,杜幽冲惨叫一声,溅了一地血花。然而他本就存了拼着一死以报师恩的念头,虽被红线以和着青阳之气的紫绡剑一剑斩杀,却在临死前让阳阳八卦剑中的坤剑悄悄破地而出,一瞬间便刺穿红线的腹部。
血灵子见杜幽冲惨死,暴怒地大吼一声。
袁紫烟亦赶紧以九宫之术封住开门,掠下场将红线扶了回来。红线咬着牙将坤剑拨出掷在地上,灵凝慌忙取出仙丹给她服下,好在红线虽然受伤,毕竟不是伤在致命之处,又以真气及时封住伤口,并无性命之忧。
袁紫烟让红线到后院疗伤,红线却摇了摇头,自己坐在一旁调息去了。
毕竟,让她在这种时候一个人到后方休息,她也无法安心。
袁紫烟重新开启开门,朝远处放声道:“血灵子,这一场胜负已分,你可再派他人下来。”
血灵子怒哼一声,也不趁机闯入开门,只是出声道:“心恒,去将你师兄的尸体收回来。”
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道者从血雾中现出身来,他手托棺木,慢慢地走到杜幽冲的尸体旁。此时,杜幽冲的尸体已经在红线的一斩之威下断成两截,那道者也不避血污,将两截尸体分别抱入棺中。
他的动作很慢,慢得仿佛是在做一些优雅而细致的工作。袁紫烟看着他,沉吟不语,袁宝儿却看着这中年道者,娇躯发颤:“齐、齐子恒……”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不可闻。
灵凝却是听在耳中,转过头去,见袁紫烟神情黯然,袁宝儿的双眸间更是透着迷离和哀伤,知道她们和这个中年道士本是旧识。
中年道者托着棺木,转身回到血雾之中,对袁宝儿看也不看。袁宝儿却仍是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
失去主人的阴阳八卦剑、阴阳洪炉、阴阳冥龙缎仍然落在地上,没有人去管它们。
“任劳,”血灵子的声音再次传来,“你去会会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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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梆的一声传来,一个身材矮小的驼背老人出现在场上,他双目通圆,头顶尽秃,模样极是古怪。他的手中明明空无一物,却总有木板敲击的声音在他身上响起,梆梆梆的,让人听得心烦意乱。
袁紫烟低声道:“此人名叫何任劳,擅长魔音和五蛊毒素,原本是……”
话未说完,袁宝儿已飘入场中,冷冷地看着何任劳。袁紫烟心知宝儿已因齐子恒的出现心神大乱,原本不想让她下场,然而她动作太快,竟是拦之不及,只好暗叹一声。
那梆梆的声音仍在响着,时快时慢,就仿佛是直接响在人的心头。袁宝儿将佩剑随手抽出,剑光耀目,一阵龙吟般的清响响起,听在耳中,令人心神一畅。
小方眼睛一亮:“这莫非就是大荒时期仙人云中子亲手铸炼的古奇龙音剑?”
袁紫烟道:“正是古奇龙音。”
灵凝问:“这剑很有名么?”
小方道:“古奇龙音剑跟紫华流光剑、形文灵天剑一样,虽然比不上分天四剑,却也都是仙界中的著名古剑,我娘生前最喜欢收集仙家名剑,只可惜她当年虽然收藏了不少宝剑,但古奇龙音剑和紫华流光剑,她却一直求而不得,更别说是分天四剑了。反倒是你师父也不知捡了什么狗屎运,不但得了上元破虚剑和东海秀霸剑,还把它们都送了人。”
灵凝低声道:“你弄错了,是太素赤霄剑和东海秀霸剑,不过太素赤霄剑是飞琼仙子自己得到的,师父只是助了她一臂之力而已。”
小方抿了抿嘴,看了在旁边打坐疗伤的薛红线一眼,也不争辩。袁紫烟见她模样,也不由转头看了被红线放在膝上的紫绡剑一眼,忖道:“此剑看上去虽然红得奇怪,却光华不显,我还以为它最多也就是与古奇龙音同一级别……莫非是我看走眼了?”
虽然心中诧异,然而袁宝儿正跟何任劳紧张对恃,她只好收敛心神,与灵凝、小方一同注视着场下二人。
龙吟之音与那梆梆的魔音此起彼伏,相互纠缠,就仿佛有无形的刀光剑影闪烁在两人之间,连旁边听闻的人,都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更别说场中冷然相对的袁宝儿和何任劳。
他们的额上已生出冷汗。
魔音忽地一沉,变得缠绵哀怨,宛如空闺之人深夜自语,心中有泪却无人倾诉。
袁宝儿脸色一变,剑光一闪,将仙剑疾刺向何任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