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流动与人间不同,”慧红道,“山中一日,人间一年。灵凝公主不时在人间与蓬莱来往,度过的时日自然不可以按人间的来计算。”
风魂这才醒悟过来,看着灵凝笑道:“原来这三百多年,对你来说只过了几年啊。”
灵凝流着泪道:“师父你、你欺负人。”
“喂,我哪有欺负你。”
灵凝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袖子,泣声道:“这些日子,徒儿想到师父和师姐天天在那湖中受苦,恨不得自己也到里面去陪伴你们,这几年已经让徒儿苦苦想念,若是真的要等上三百多年,那、那徒儿还不如和妙想仙子一样死了算了。”
风魂见她双眼通红,果然是天天都在哭泣的样子,不觉更是心疼,将她抱在怀中哄了一阵,这才向她介绍隐娘。
隐娘朝着灵凝拜了一拜,倒害得灵凝一时间慌手慌脚,又是擦眼泪又是整衣衫,看得风魂很是想笑。好在灵凝现在身为玄天的公主,许多人见了她都要跪拜行礼,虽然刚才看到师父情难自禁,倒也很快就收拢悲伤,朝隐娘还礼。
“你看你,都做师姐的人了,还这么爱哭,也不怕让小师妹看笑话。”他故意取笑灵凝。
灵凝俏脸微红,自己也觉得有些难为情。风魂见她那清婉脱俗的俏模样,竟差点想把她再抱回怀中好好抚慰。
慧红取了些仙果,让大家坐在草地上聊天。灵凝与隐娘并排坐着互相交谈,一开始还有些拘束,但毕竟是师姐妹,一个从小多病,一个自幼残疾,倒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再加上灵凝虽然不擅言谈,其实却是喜欢与人说话的,而隐娘在没有见到灵凝之前,知道自己的二师姐不但是天上的仙子,甚至还是一位公主,原本还担心难以相处,却没想到这个二师姐比自己还不通世事,自己只是说些人间的花灯闹市便已是让她睁大眼睛一脸好奇,心里也就放下心来。
风魂见这灵凝和隐娘谈得兴起,也是颇为欣慰,他站起身走到崖边看向远处的宜春峰,沉默一阵。
慧红走到他的身后,问:“你不是要到妙想仙子的墓前去一趟么。”
风魂回头看了隐娘一眼,说道:“可她……”
慧红暗叹一声,道:“那黄庭观旁葬着的才是真正的妙想仙子,聂隐娘只是聂隐娘。”
风魂再次看向宜春峰,喃喃地道:“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么?慧红没有再说话。
最终,风魂还是没有去宜春峰的黄庭观,这其中的内心矛盾连他自己也难以分得清楚,仿佛自己还没有到那里,王妙想就能通过某种奇妙的方式活在自己身边,而一旦亲眼看到了她的墓,她就会再一次血淋淋地死去。
明明知道不应该把隐娘和王妙想的身影混在一起,然而内心中的希冀,却还是在那一点一点地燃烧。
天色渐晚,风魂准备带隐娘回去。灵凝却拉着他的衣袖,依依难舍。
风魂见她模样,心想:“这些年她也不是毫无改变,换了以前她舍不得我走,定会先扑过来大哭,其它事等哭完再说。现在毕竟是长大了许多,不像小时候那么稚气,虽然还是跟以前一样毫无机心,却也成熟稳重多了。还有她的身体、尤其是她的身体……不行了,再想下去可不要当着她们的面喷鼻血。”
他看着灵凝,小声说道:“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去?”
这样,他就可以找个机会好好研究这丫头,看她的身子到底成熟到什么地步……
灵凝立时露出笑容,正要答应。
慧红却在一旁微笑劝道:“她现在可是北方玄天的公主,若是不顾一切地跑到人间的闹市去,那可是会给不少人造成困扰的。”
此时的北极天已一分为二,一个是中天,一个是玄天。紫微大帝也改号为中天北极紫微大帝,而灵凝的父亲真武元帅则成为玄天天尊,称北方玄天真武大帝,与东方太乙救苦天尊、西方太极天皇大帝、南方南极长生大帝,以及九灵太妙昊天金母一同成为仅次于天帝的六位天尊,也就是“六御”。
风魂看到天际云旗阵阵,知道那些都是玄天真武大帝派来保护灵凝的天界神将,灵凝只是来到苍梧山,她的父亲就一阵紧张,如果她跑到尘世去,那还不得翻了天?无奈之下,风魂也只好小声劝着灵凝,并告诉她自己很快就去去找她。
灵凝一脸委屈,终是毫无办法,只好从怀中取出一面镜子:“那、那师父你把阴阳镜也带去,万一有什么危险,也可以用得上。”
阴阳镜?风魂看着那一面散出金光,一面散出寒气的镜子,愕然道:“你找回它了?”
灵凝点头:“是爹爹帮我找回来的。”
风魂想,真武对他的这个女儿倒确实是疼爱得很。
他拿起阴阳镜,想到当日这面镜子不但蚀血,且从它的阴寒一面射出梦境一般的奇异景象,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他将阴阳镜来回翻看,怎么也想不明白在这镜子上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异常。
这时,他心中一动,想道:“这阴阳镜乃是用玄元砖和玄寒玉祭炼而成,再厉害的飞剑也无法将它击穿,倒是刚好能派上用场!”
只可惜灵凝无法跟在自己身边,否则,日常时候左搂灵凝,右抱隐娘,人生简直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再次声明,穿越之太乙仙隐,作者先飞,首发于纵横。强烈BS那些盗贴还换作者名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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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聂府时已近深夜。
聂峰夫妇竟然都还没睡,虽然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现在已是本领非凡,但毕竟隐娘从小到大从未独自出过远门,既怕她出了意外,又怕她就这样离家出走,求仙问道去了,于是不免心中担忧,直等到隐娘回到家中,才放下心来。
隐娘见爹娘如此挂心,心里自然感动,却又知道自己早晚会离开他们,又不免有些难过。在陪他们聊了一阵,劝他们早早休息后,隐娘也回到自己的闺房之中。
夜空中挂着一丝丝乌云,使得月光难以透下。
她回到房中,正想看看师父藏在哪里,风魂的声音已从她的身后传来:“隐娘,站着别动。”
她听话地站在那里,原来还以为师父或者是想教她新的剑诀或是道法,谁知腰上丝绦一松,师父竟从后边将她身上的衣衫褪下。
鲛绡织成的白色外裙之下,是一件前胸单片式菱形心衣,心衣上绣着梅花和喜雀,又名“喜上眉梢”。
风魂从她那细腻*的背上解开绳带,让心衣悄然落下。
虽然不知道师父想要做什么,隐娘却仍然静静地站在那里,静得仿佛自己只是一个石雕。
一块冰凉的东西贴到了她的胸乳之间。
那是阴阳镜。
风魂让她用手将阴阳镜紧贴在心口,自己则用毛笔沾在朱砂,在她*的背上慢慢地画起字符。迷朦的月色透过窗纱泄入微光,隐娘只觉得自己后背的肌肤上有一点清凉慢慢游走,而更奇妙的是,胸前的阴阳镜也开始消失。
然后,她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覆上了一层软甲一般,冰冰凉凉,用手触去,虽然触到的是自己的肌肤,却又坚强得像是精铁。
风魂放下朱砂笔,又在黑暗中帮她将衣服一件件地穿回去,直到那件白色鲛绡也穿好后,才从后边半搂着她,低声说道:“隐娘,师父要离开一阵,这几天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也多陪陪你的父母,以后你就很难再见到他们了。”
隐娘低声问:“师父,你要去哪里。”
“哪里也没去,”风魂松开她,慢慢地后退,“至幽靡察而大道无光,至静无心而品物有方。你只要心中有为师,为师就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师父……师父……”
隐娘回身一抱,风魂却早已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