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蓿娑若有所思:“说起这个,沈茂怎么会在缥缈峰,我来了三年,竟从来不知。这个人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赵婷如道:“不是有传言说,当年他被一个高人带走了吗?”
蓿娑嗤笑:“莫非你认为仙尊会跑到外山门去带回来一个杂役?还将这个残废好吃好喝好药的藏起来三年?”
赵婷如也不解地摇摇头:“仙尊的所思所行,自然不是我们能够揣测的。”
宋溪带着沈茂回到洞府,没行两步,忽然一只手拽住她的袍袖。宋溪微愣地瞅了瞅那只手,手指修长,微微用力。她顺着那只手往上看,沈茂下颌紧绷,一双黑眸紧紧锁在她脸上:“为什么?”
宋溪轻轻弹开他的手,转身往前走,一派冷淡漠然。脑子里却不停在想:“什么为什么?什么为什么?”
好在沈茂虽然没有读心术,却立刻跟了上来,低声问:“为什么要在掌门面前保下我?”当年钟鹊山看他的眼神多么慈和,隐隐藏着据为己有的热情,十年间也偶尔会有拜见掌门的机会,每次钟鹊山都会和蔼地勉励他一番,他几乎将这位掌门当作了一位非常值得信赖和尊重的前辈、师长。可是钟鹊山刚刚在药田看他的那一眼却毫无温度,像是在看一堆垃圾,甚至一副尸骨。
沈茂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的眼神中已含杀机,如果不是宋溪挡在他身前,坚决要护着他,也许他已经死在钟掌门的一个念头之下。他要杀他,甚至连小手指头都不需要动。
宋溪再不通世务,也应该会卖几分薄面给掌门。今日却为了他,差点要和钟鹊山当场开打。
沈茂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会有人这样相护。一时胸中热血翻腾,暗暗想道:“我风光无限时,受到各种巴结讨好,我废功伤体后,则欺辱诽谤,无所不遇。唯有她,却一次又一次地帮我,我……我在她心中,是否不仅仅是一个药人?”
他们相伴数载,沈茂从不去想这个问题,但不知为何,今日看到宋溪挺身挡在他面前的纤细背影,却心中大震,突然很想要一个答案。
钟鹊山道:“荒唐!段首座何等身份,收徒怎可轻忽?这孩子年纪小小,除了根骨不错,还能看出什么?心性、品行、智慧、颖悟?你们这是急什么?不如……”不如将之放在主峰砺剑峰,待门派大比后,让他自行决定追随哪位仙师。
钟鹊山一看见沈茂动了收徒的心思,但他身为一派掌门,自不能强行和其他六峰的掌座抢人,但只要暂时把人留在砺剑峰,好办多了。
内门弟子虽然要分到各峰去,但只要没有被提为亲传,若是得其他峰脉的仙师看中,自可随之而去。便如当年待死道人离开缥缈峰,投入砺剑峰长孙彦门下。而每个仙师的精力有限,亲传弟子很少,门派中更多的是不记名的内外门弟子。外门弟子只能习得云雾山基础的吐纳法诀,内门弟子可得各峰仙师传授功法技艺,若先将沈茂留下,稍加照拂调、教,他自然会有归属感,若他确实有天赋,到时候便将之收入门下。若万一沈茂某些方面不尽如人意,便不收他罢了,也没有什么损失。钟鹊山心中打好算盘,正要矫言,台上忽响起一道声音:“这小娃娃不错。清溪,你若瞧得上他,便让他随你修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