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以后的事

午饭都在外面解决的，还好能一起吃上晚饭，虽然时间有点儿晚，但是两人人还能有时间交流，也挺好的。

    我们刚开始的时候是实行一人做一天饭，然后另外一个人洗碗。可是后来因为史明辉的工作太忙了，于是都变成我做饭，然后他洗碗了。虽然我也常常在他洗碗的时候去抢过几次，让他好好休息，因为他工作挺累的。

    可是每次他都笑着把我赶离厨房，说道：“你上学也挺累的，我知道，就好好休息吧，我又不是不会干活。”我想着他也坚持不了多久，家务以后肯定也得全交给我的，于是就没有和他抢。

    可是他这一洗就是5年，到我们离开美国的时候也没有变过。

    我们两个在美国待了5年以后就回国了，还带着我们的女儿史琳琳，她现在已经4岁了，还是第一次踏上中国的土地呢。

    我在和史明辉团聚不久以后就发现自己怀孕了，那个时候可把我们激动坏了，也把我们给累坏了，两个人孤身在外的，带个孩子挺不容易的。我们租了新的房子，是住在一对老夫妇的家里，平时我们要是都不在家，他们能帮我们带带孩子，所以琳琳和他们很亲，完全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爷爷奶奶。他们也没有孩子，所以对琳琳很喜爱，我们带琳琳走的时候他们还狠狠地哭了一场呢。

    本来我想再生一个孩子的，不想琳琳一个人孤单，生个弟弟妹妹什么的也可以和她玩，陪陪她。正好现在在美国，这方面也没人管，等回国以后就不可能了。可是史明辉反对，他皱着眉头说道：“算了，晓雯，我们总是要回国的，到时候怎么办？再说了，我也舍不得你辛苦啊，生孩子太累了，我现在回想起来都怕，都替你担心。”

    我叹了口气，也就作罢了。我知道中国是不承认双重国籍的，琳琳以后肯定得弄成中国国籍，不过我也留了个心眼，留下了她在美国这边医院的出生证明，如果以后她有出国的需要，或者是想申请绿卡什么的，也能给她一点儿帮助。当然琳琳以后不一定需要，不过如果她需要的时候我也能拿出来不是？

    可是这些小心思我都没有告诉史明辉，全当成了我一个人的秘密。

    马睿澜也找到了她的爱情，和出国留学的另外一个男生好上了，不过她们也不像我这样的想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非得等回国以后秉明了家长再结婚，不过好在他们的年纪也不是很大。

    于是我常常摇头感叹，要是小澜在美国生下了孩子，那就好了……可是想想以后又摇摇头，她这样的人也不一定稀罕这个，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嘛，她们可比我坚定多了，是一心回国搞建设的那种。

    宋叔叔见到琳琳的时候可开心了，抱住琳琳就亲个不停，现在他已经退休了，就喜欢和孩子玩。黄阿姨也对琳琳很好，一个劲儿地夸琳琳长得好。

    宋飞扬也结婚了，对象是他的同事，而且也生孩子了，是个女儿，今年两岁了。他和老婆孩子和宋叔叔黄阿姨住在一起，现在他工作调动了，也能经常回家了。

    我和宋飞扬的老婆孙梅一块儿做饭，黄阿姨现在彻底闲下来了，什么都有儿子媳妇儿做，她就是想吃什么的时候偶尔买买菜，然后再带带孩子。我和孙梅一边做饭，一边笑着聊天，可是她却向我感叹了一句：“唉，婆婆对琳琳这么好，可是她为什么就不喜欢贝贝呢？”

    我一怔，黄阿姨因为宋爱芳生女儿被“歧视”的事情还哭过好几场呢，怎么她也喜欢男孩子呢？

    于是我笑着说道：“嗨，孙梅，别乱想，黄阿姨怎么能不喜欢贝贝呢？她可是亲孙女啊，比琳琳金贵多了！”

    可是孙梅苦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做饭，转移了话题。

    我能怎么说呢，也只是为她叹一口气罢了，这种事情谁也帮不了。

    后来我回宋家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一下，黄阿姨是不太喜欢贝贝，还偶尔会冒出一句抱怨的话，说孙梅没能生男孩子，让老宋家后继无人什么的。每次宋叔叔都会瞪眼制止她，她也就不说了，可是那样其实真的挺伤人的，我就看见孙梅悄悄抹过好几次眼泪。

    不过宋爱芳能和丈夫出去单过，不用和公公婆婆一块住，因为李家还有一个男孩子撑着呢，可是宋飞扬不行，而且我看他住在家里那个舒服的样子，也没有任何处去过的打算。我暗暗寻思了一下，万一孙梅和黄阿姨有什么矛盾，我看他肯定要站在黄阿姨那一边的…...为孙梅掬了一把同情泪，可是那也于事无补，对于孙梅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就这么悠闲地过着我的小日子，我和史明辉的工作都挺好的，孩子也渐渐大了，懂事了，不用像她小时候那么累了。可是正在这个时候，史明辉却要去打仗了！

    虽然一直知道他是当兵的，有可能上战场什么的，但那也是想想而已，在他和我一起出国以后，我更是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以为他会离战场什么的远远的了，可是谁知道又要打仗了呢？都已经88年了，还要打？（注一）

    他反复向我保证不会有事的，可是这种事情他能保证得了吗？上战场哪有人能保证绝对安全的呢？可是看着他那坚决服从组织命令的样子，我也一咬牙，去战场做军医。

    虽然是做军医，可是也只是到后方离战场比较近的医院而已，不可能真让我们这些医生战场的。而且我也算是国家培养起来的“苗子”，他们还专门派了人保护我。一般的伤在战场上被简单包扎了，只有严重的才送到我们这里来动手术。

    我就这么一边救治着伤员，一边忐忑地等着史明辉的消息。

    一天，我居然见到了没了一个胳膊的张维钧！在好不容易平定下心情帮他动了手术以后，我在病房等着他醒过来。

    他醒来以后，我喊着泪看着他，认识他这么久了，他在我心里一直是乐观的大男孩，可是现在他没了一支胳膊，会不会想不开？

    可是他见我哭了，还反过来安慰我，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对我说到：“嫂子，别为我担心，不就是没了一个胳膊吗？反正我平时也不怎么用左手，右手还在就行了！对了，我见到过狗子，他没事，活蹦乱跳着呢，他比我厉害多了，嫂子你别担心啊！”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听了他安慰我的话以后反而更难过了，泪水扑哧扑哧地往下掉，不知道史明辉知不知道他最好的哥们没了一只胳膊。

    到89年的时候，战总算是打完了，史明辉完好无缺地回来了，让我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张维钧因为残疾了，所以就复员回上海了，因为胳膊的原因不好找工作，史明辉就拜托王明德给他安排了一个岗位。

    王明德的店越开越大，现在不但北京有，上海也有店，李玉梅和孩子被他接到上海去了，因为公公婆婆实在是不愿意住到北京来。他就只能北京上海两头跑，挺忙的。

    我和史明辉在参战前把琳琳放在上海公公婆婆那里了，现在正好一块儿接回北京去。离开上海前史明辉和张维钧他们哥俩儿好好地喝了一顿酒，哭得一塌糊涂的。

    我在见到琳琳了以后狠狠地亲了她几下，觉得琳琳跟着我们真是受了不少苦，和我们辗转了好几个地方，可是以后不会了，一定不会了，我要好好地带琳琳，给她一个安稳的环境，让她好好地成长。

    生活还有很长，我相信我们一家三口会过上幸福的小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