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事。我们得到吩咐,如果看到有人在楼梯上跑,就要按这个呼叫器。”
“为什么?”
“有电梯啊,先生。我们的电梯快得很,客人干吗要走楼梯呢?”
“你叫什么?”重新戴上帽子和太阳镜的伯恩问道。
“伊什梅尔,先生。”
“和《莫比·迪克》伊什梅尔(Ishmael)是美国作家赫尔曼·麦尔维尔著名小说Moby Dick中的人物,中译本多译为“以实玛利”。小说讲述捕鲸船长亚哈率全体船员,走遍全世界追捕一条名叫莫比·迪克的白鲸。最后捕鲸船和白鲸两败俱伤,只有船员伊什梅尔一人幸存。里的那个人一样?”
“你说的人我不认识,先生。”
“也许你以后会认识的。”
“为什么?”
“我不太确定。你确实很能打。”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先生。”
“我也不明白,”伯恩爬了起来,“伊什梅尔,我想请你帮个忙。愿意吗?”
“只要你弟弟同意就行。”
“他会同意的。他确实是我弟弟。”
“我一定得听他亲口说,先生。”
“很好啊。你怀疑我。”
“是的,先生。”伊什梅尔从地上跪起身,重新收拾好托盘,把摔碎的碟子和完好无损的碟子分开,“要是有一个头发花白的壮汉从楼梯上跑下来,袭击你,还讲了一通谁都会说的话,你能相信他么?……你要是想打上一架,我们就说好,打输的那个得讲实话。你想不想打?”
“不,我不想打架,你也别逼我动手。我还没那么老;而你呢,你这小伙子也没那么厉害。你把托盘放下,跟我来。我会向圣雅各先生解释;再提醒你一下,他可是我弟弟——我妻子的弟弟。让那盘子见鬼去吧,你快点!”
“你想让我干什么,先生?”侍者站起身来,跟在伯恩后面。
“听我说,”伯恩在第一层楼梯平台上方的台阶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你得在我前面进大堂,然后走到前门那边。去倒倒烟灰缸什么的,做出很忙的样子,但眼睛要时刻注意四周。我稍等片刻就会出来,你会看到我走过大堂,去跟圣雅各还有那四个牧师说话,他们会和他待在一起——”
“牧师?”大惊失色的伊什梅尔打断了他,“是那些穿着教士服的人吗,先生?一共有四个?先生,他们到这儿来干吗?肯定还要出更多的坏事。是不是奥比巫术啊?”
“他们是来这儿祈祷的,为了让坏事不再发生——别再说什么奥比巫术了。但重要的是,我必须和其中的一个人单独谈话。他们离开大堂的时候,我必须见的这个牧师可能会跟别人分开,自己一个人走……他也可能去和别的人见面。你能不能悄悄跟在他后面,不让他发现?”
“圣雅各先生会让我去做这种事么?”
“这样吧,我让他向你瞧一眼,然后点点头。”
“那就没问题。我跑起来比猫鼬还快,而且我跟猫鼬一样,对宁静岛上的每一条小道都很熟。他只要往某个方向走,我就能知道他会上哪儿去,而且会抢在他前头赶到……可我怎么知道是哪一个牧师呢?独自离开的说不定不止一个人。”
“我会分别和他们四个人谈话。他会是最后一个。”
“那我就知道了。”
“你脑子转得挺快,”伯恩说,“你说得对,他们是有可能分开。”
“我脑子很灵的,先生。在蒙塞特拉技术学院的班上我可是第五名。排在我前面的四个都是女孩,她们又不用干活。”
“你这个评价很有意思——”
“再过五六年等我攒够了钱,就可以去读巴巴多斯大学了!”
“也许用不了那么久。现在就去吧。先进大堂,然后往门口走。过一会儿,等牧师们离开以后,我会出来找你,不过到时候我就不穿这身制服了,不管离你多近你也认不出我来。如果我不来找你,那咱们就在一个小时之后碰头——在什么地方呢?哪里比较僻静?”
“宁静教堂,先生。沿着东边海滩上头树林里的小路走。根本就没人到那儿去,连安息日都没人。”
“我记住了。好主意。”
“还有一个问题,先生——”
“五十块,美元。”
“谢谢你,先生!”
伯恩在门边等了九十秒钟,然后把门推开了一条不足三厘米的小缝。伊什梅尔已经在前门口就位,他能看到圣雅各在前台一米远的右侧和四个牧师说话。伯恩抻了抻外套,照着军人的架势端起肩膀步入大堂,朝牧师和宁静酒店老板那边走去。
“诸位神父,见到你们是我莫大的荣幸。”他对那四个黑人牧师说道,既惊讶又好奇的圣雅各在旁边打量着他,“我是新派驻到岛上来的。我必须得说,我真的是深受感动。你们能帮助我们来安抚这不安的局面,总督府尤其感到高兴。”伯恩接着说道,他的双手在身后紧紧地握在一起,“为感谢你们付出的努力,直辖总督已授权这位圣雅各先生为你们开出一张支票,金额为一百英镑,供教堂使用——当然了,圣雅各先生垫的这笔钱将由财政部偿还。”
“这实在是太慷慨了,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教区牧师朗声说,他那高亢而轻快的嗓音流露着真心实意。
“您可以告诉我这是谁的主意,”“变色龙”说,“太感人了,真的是太感人了。”
“哦,先生,这件事我可不能居功,”和另外两个人一样,教区牧师回答时把眼光投向了第四个人,“是塞缪尔的主意。对我们的会众来说,他是一位非常出色、非常正直的引领者。”
“干得好,塞缪尔,”伯恩锐利的双眼向第四个牧师逼视了片刻,“但我也想亲自向你们几位表示感谢。还想问一问你们的大名。”伯恩依次和三个牧师握了手,轻声说了几句客套话。他走到最后一个牧师跟前,这人的眼睛始终在回避他的目光。“当然,你的名字我已经知道了,塞缪尔。”他说。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听不见。“我想知道在你得到功劳之前,是谁替你想出这个主意的。”
“我不懂你的意思。”塞缪尔低声说。
“你当然懂——这么出色、这么正直的一个人——你肯定已经拿到了另一笔非常慷慨的捐赠。”
“你错把我当成其他人了,先生。”第四个牧师喃喃地说,他那双黑眼睛一时间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我从来不会犯错,你那位朋友知道这一点。我会找到你的,塞缪
尔。也许不是今天,但肯定出不了明后天。”伯恩松开牧师的手,同时提高了嗓门,“诸位神父,总督府再次向你们致以深深的谢意。直辖总督对此非常感激。现在我必须得走了;还有十几个电话要回……圣雅各,我们到你的办公室去吧?”
“好的,当然了,将军。”
办公室里,伯恩抽出自动手枪,扒掉身上的制服,然后把玛莉弟弟给他买的一堆衣服分开放好。他套上一条齐膝的灰色百慕大短裤,挑了件红白条的瓜亚贝拉衬衫,还有一顶帽檐最宽的草帽。他脱掉鞋袜,换上凉鞋站起身,随即骂了一句:“该死!”他踢掉凉鞋,光着脚又穿上他那双厚橡胶底的鞋子。他仔细查看了那几架各式各样的相机和它们的配件,挑出其中最轻便而又最精密的一架,然后把它斜挎在胸前。约翰·圣雅各拿着一部小型手持式无线电走进屋来。
“见鬼,你这是打哪儿来的?迈阿密海滩吧?”
“其实是靠北一点的地方——比如说庞帕诺。我穿得没那么花哨,不会引人注目的。”
“其实你说得没错。外面那帮家伙里肯定有人会赌咒发誓,说你是从基韦斯特Key West,美国佛罗里达群岛最南端的一个岛屿和城市。保护区来的老家伙。无线电给你。”
“谢谢。”伯恩把微型无线电放进胸前的衣袋。
“现在去哪儿?”
“去找伊什梅尔,刚才我让你冲那孩子点头来着。”
“伊什梅尔?我没冲伊什梅尔点头啊,你只是说让我朝前门口点点头。”
“一回事,”伯恩把自动手枪掖进瓜亚贝拉衬衫下面的腰带里,又看了看从钓具店弄来的装备。他拿起那卷能承重四五十公斤的钓线和刮鳞刀,将两样东西塞到衣袋里,然后打开一个空的相机套,把两根遇险信号火炬放了进去。他想要的东西虽说不是一应俱全,但这些已经够了。他已经不是十三年前的自己,而且即便在那时他也算不上多年轻。比起他的身体,他的头脑必须发挥得更出色、更迅速,这是他已经勉强接受的一个事实。该死!
“伊什斯梅尔是个好小伙子,”玛莉弟弟的这句话说得有点不着边际,“他聪明得很,长得又壮,就像是萨斯喀彻温Saskat,加拿大西部省份,以农业和畜牧业著称。的头等小公牛。我正在考虑一两年之后让他当警卫,报酬要高一些。”
“要是他能把今天下午的事干好,就考虑送他去哈佛或普林斯顿吧。”
“哇,这主意可真不赖。你知道吗,他老爹可是群岛一带的摔跤冠军。当然了,他现在才刚刚入门——”
“该死的,你快给我让开。”伯恩命令着朝门口走去,“你也不是十八岁的小伙子了!”他开门出去之前转了一下身,又加上一句。
“我从来也没说我是啊。你这是怎么搞的?”
“也许是因为那块你一直也没瞧见的沙洲,保安先生。”伯恩砰地关上门,跑到走廊里去了。
“脾气还真大。”圣雅各缓缓摇了摇头,然后把攥紧的拳头松开——这拳头的主人也已经三十四岁了。
将近两个小时过去了,可哪儿都找不到伊什梅尔!伯恩僵着一条腿装瘸,似模似样地拐着腿从宁静酒店地产的一头走到另一头。他的眼睛注意着照相机反光的镜头,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可伊什梅尔这小伙子却连影子也没有。他已经两次沿着那条小路走进树林,来到那座孤零零的房子前。这座方方正正的建筑以原木修成,屋顶是茅草盖的,窗户上镶着彩色玻璃,是个容纳诸多教派的礼拜堂。之所以要建这么一个供人沉思默想的圣地,主要还是因为它的外观很别致,而不是因为其功用。正如那个年轻的黑人侍者所说,这地方很少有人光顾,但它还是在旅游宣传册上占着一席之地。
加勒比海橙黄的夕阳颜色越来越深,一寸寸慢慢朝海平面降下去。用不了多久,日落时的暗影就会爬上蒙塞特拉,还有它的几个外岛。这之后用不了多久,黑暗就要来临,而“胡狼”喜欢黑暗。不过,“变色龙”也和他一样。
“储藏室,有情况吗?”伯恩对着无线电说。
“什么也没有,先生。”
“约翰?”
“我在屋顶上呢,带着六个哨兵,每个方向都有人在监视。什么动静也没有。”
“晚宴的情况呢?还有今晚的聚会?”
“咱们那位来自普利茅斯的气象学家,十分钟之前乘船抵达。他害怕坐飞机……安格斯把一张一万美元的支票钉在了布告牌上,签名和收款人空着没填。斯科蒂说的没错,七对住客全都会到场。咱们的这个社会嘛,也就是沉默几分钟礼貌一下,然后就‘谁他妈在乎’了。”
“老弟,这还用得着你说么……完毕。我回礼拜堂那边去。”
“很高兴听到还有人上那儿去。纽约一个搞旅游的混球跟我说,盖教堂是个不错的点缀,可打那以后就再也没听到他的消息。保持联系,大卫。”
“我会的,约翰。”杰森·伯恩答道。
通往礼拜堂的那条路越来越黑,海滩上方高高的棕榈树和茂密的枝叶遮住了落日的光线,加速了夜晚降临的自然过程。伯恩正打算折回头去钓具店拿把手电,蓝红两色的泛光灯就突然亮了起来,把大大的光圈从地面投向上方的棕榈树丛,仿佛是得到了什么光电讯号的提示。有那么一刻,伯恩觉得自己突然间走进了一个用染印法染印法(Teicolor),又称“特艺彩色”、“彩色印片法”,是用照相方法制作模片,用三色套版印刷方式生产彩色影片的工艺。在热带丛林中开辟出来的华丽隧道,实在是太突然了。光线让他晕头转向,随即又带来了不安。在这个色彩刺目的“画廊”里,他就像一个被照得通明的移动靶。
他快步走进泛光灯照明范围之外低矮的灌木丛,野生灌木戳人的枝叶直扎在他的光腿上。他朝笼罩四周的树丛深处走去,在半明半暗之中继续往礼拜堂的方向前进。他的步伐既慢又艰难,潮乎乎的枝叶和藤蔓老是缠住他的手脚。直觉。躲开亮处,那种俗丽而夸张的灯光用在岛屿狂欢节上倒是更合适。
一声闷响!这沉重的声音决不是岸边树林里的自然响动。接着又传来一声呻吟,随即变成了一阵窸窸窣窣的骚动——声音停了,给掐断了……还是被压住了?伯恩蹲下身,一米一米地穿过拦在身前的重重灌木,直到能看见礼拜堂那厚实而庄重的大门。门半开着,电蜡烛跳动着的柔和光芒透过外面小路上泛光灯的红蓝两色光,从门缝里映了出来。
思考。回忆。快回想!这个礼拜堂他以前只去过一次,当时他还开玩笑地骂内弟把好好的钱糟蹋了,给宁静酒店添了一座毫无用处的建筑。
最起码它挺别致啊,圣雅各当时说。
别致什么啊,老弟,玛莉答道,它盖在这里就不合适。这儿又不是个隐退静养的地方。
假如有个人得到了坏消息呢?你知道,非常糟糕的那种——
给他倒杯酒呗,大卫·韦伯当时说。
快进来瞧瞧,我这地方用彩色玻璃拼出了五种不同宗教的象征,连日本的神道教都有。
这个工程的账单可别拿给你姐看,韦伯悄悄地说。
里面。里面是不是还有扇门?另一个出口?……没有,没有其他的出口。礼拜堂里只有四五排长椅,高出地面的读经台前竖着一道栅栏似的东西,上方的彩色玻璃窗工艺粗朴,出自本地匠人之手。
里面。有人在里面。是伊什梅尔?宁静酒店一位心烦意乱的住客?还是个正在度蜜月的新人,突然间对婚姻有了深深的疑虑,可叫人尴尬的是已经为时太晚?他又从胸前的衣袋里摸出了微型无线电。他把仪器举到嘴边,轻声说:
“约翰?”
“我在屋顶上呢。”
“我在礼拜堂。我这就进去。”
“伊什梅尔在那儿吗?”
“我不知道。有人在里头。”
“出什么事了,大卫?你听起来——”
“什么事也没有,”伯恩打断了他,“我就是通报一声……教堂的房子后面有什么?东边。”
“还是树林。”
“有没有路?”
“几年前有一条小路;现在全长满了野草。建筑工人以前从那条路下到海边去……我派两个警卫过来——”
“别!如果需要你们,我会呼叫的。完毕。”伯恩放好无线电,还是蹲在那儿盯着礼拜堂的门。
现在是一片寂静。教堂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没有人行动的踪迹,除了那摇曳的电子“烛火”之外什么也没有。伯恩爬到小路边上,摘下照相器材和草帽,打开装着信号火炬的盒子。他拿出一根信号火炬别在自己的腰带里,然后抽出了插在旁边的自动手枪。他从瓜亚贝拉衬衫左侧的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攥在手里,站起身来,轻手轻脚地快步走向教堂小屋的一角——这个圣地坐落在热带海滩上的热带丛林之中,显得不太真实。他绕过屋角一寸一寸地朝礼拜堂的门口挪动,心想:学会用信号火炬和点信号火炬的方法,可要比弗吉尼亚马纳萨斯早得多。那是在巴黎的时候——十三年前的巴黎,在朗布依埃的一座公墓里。还有卡洛斯……他来到半掩着的门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把脸移向门缝,朝里望去。
他倒抽一口气,呼吸霎时间停住了;他心中充满了恐惧,而难以置信和怒不可遏的感觉也在体内蔓延开来。在高出地面的平台上,在一排排闪着光泽的木椅前,正是年轻的伊什梅尔;他俯身趴在读经台上,垂着两条胳膊,黝黑的脸上全是淤青和割伤,嘴里流出的血直滴到地上。内疚铺天盖地一般向伯恩袭来,它那么突然、那么绝对,让人根本无力招架。法国老头说的那些话在他耳畔震响。其他人可能也会送命,无辜的人会惨遭杀害。
惨遭杀害!一个孩子给残杀了!他曾暗示会给那孩子一些许诺,但兑现的却是死亡。哦,天哪,我都干了些什么?……我还能做些什么?
他脸上汗流如注,两眼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伯恩从口袋里抽出遇险信号火炬,捻着打火机,颤着手把火苗凑到红色的尖端。一下子就点着了;信号火炬喷吐出炙热白亮的火焰,咝咝作响,那声音就像是一百条被激怒的蛇。伯恩把它扔进礼拜堂的最深处,随即从门缝里一跃而入,拧过身砰地关上了沉重的大门。他扑倒在最后一排长椅下的地板上,从口袋里拽出无线电,按下了“发送”键。
“约翰,礼拜堂。把它包围起来!”他没等圣雅各回复,听到那边有声音就行了。他手里握着自动手枪,咝咝作响的信号火炬还在不停地喷火,镶着彩色玻璃的窗户则透进了一道道彩光。伯恩朝另一边的过道爬去,两眼转个不停,搜寻着每一样在他记忆中不属于宁静酒店礼拜堂的东西。他惟一不敢再看的地方就是读经台;那个被他害死的孩子,他的尸体就躺在上面……高出地面的平台两侧都有挂着帘子的窄拱门,就像舞台上通向侧翼一点点小空间的布景门,是左右两侧的入口。虽然杰森·伯恩感到很痛苦,他心里也涌起了一种深深的满足感,甚至有一种病态的快意。这致命的游戏他现在赢定了。卡洛斯精心布下了一个陷阱,“变色龙”却把它扭转了过来,梅杜莎的三角洲要反过来利用这个陷阱!那两扇挂着帘子的拱门,有一扇的后面就躲着来自巴黎的杀手。
伯恩站起身,脊背贴着右边的墙壁,抬起手枪。他朝左侧的拱门开了两枪,每一枪都打得帘子直摆,随即冲到最后一排坐椅的后面往另一侧爬去。他跪起来,又向右侧的拱门射了两枪。
帘子里有个人影惊慌失措地往外冲,向前摔倒时抓住了布帘。暗红色的布料给从钩子上扯了下来,在目标的肩膀上堆成一团,然后那人就倒在了地板上。伯恩高喊着卡洛斯的名字向前冲去,连连射击,直到把自动手枪的弹夹打空。突然上方传来一声轰响,左边墙壁上一扇高高的彩色玻璃窗整个被炸飞了。五颜六色的碎片从空中飞过,再落到地面上,这时站在屋外窗台上的一个人走到了炸开的墙洞中央,洞的下方就是那根咝咝作响、发出刺眼光芒的信号火炬。
“你没子弹了,”卡洛斯对下面目瞪口呆的杰森·伯恩说,“十三年了,三角洲。十三个可憎的年头。不过,现在他们会知道是谁赢了。”
“胡狼”抬起枪,开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