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016

丫头倒是不认床，特别自然而然的掀开被子就往里面钻。

    小丫头睡觉早，张云雷本来开着灯在桌子旁边看书，那小丫头片子倒是也不在乎关灯开灯的，裹着被子睡得挺踏实，只是过了没多长时间，又突然坐了起来。

    小丫头睁着兔子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张云雷。张云雷看着这个小丫头片子睡眼朦胧的样子，小辫子早已经翘到了一边，头上有一点碎发有些挡着眼睛，这丫头也不说一句话，好像还处在梦里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说道：“我渴了。”

    现在也不算早了，张云雷无奈的摇摇头，“没办法了，这里只有茶。”

    “……”

    小丫头片子不太喜欢喝茶，但是没办法，也还是爬下床，自己走到了张云雷桌子旁边。张云雷给她倒好水，小丫头拿着玻璃杯子，脖子却一直往张云雷手里的书上看。

    “你看什么呢，不睡觉了？”

    张云雷翻了翻手里的书，“我马上就要看完了，看完了再说吧。”

    “切。”

    张云雷并不看这个小丫头片子，她实在觉得没趣，端着杯子喝了一口。那摇着头的样子还真像是个大人享受茶水的样子，不过小丫头并不知道怎么品茶，只是学着师父郭德纲的样子罢了，过了一会儿，小丫头慢慢的开口：

    “那杭州美景盖世无双，西湖岸奇花异草四了季的清香，那春游苏堤桃红柳绿，夏赏荷花映满了池塘，那秋观明月如同碧水……”

    小丫头片子本来就是唱着玩玩，张云雷低头看书也不搭理自己，自己当然也得自娱自乐一下了。当时小丫头并不清楚自己唱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听很多人都唱过，学着哼哼两句。谁知道张云雷却突然把书一合，用很惊讶的眼神看着小丫头。

    “你把你刚才唱的再唱一遍。”

    小丫头很奇怪的眨了眨眼睛，张云雷从旁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还真把自己给吓了一跳，自己不过是哼哼了两句，至于有这么大反应么。

    “你干嘛啊。”

    “我说你把刚才唱的再唱一遍，快点快点。”

    小丫头唱的就是《白蛇传》的前两句，算是属于太平歌词里最广为流传的一首曲目了，平时师哥师父总是这么唱，小丫头虽然没有正式学过，但是听久了，也勉勉强强的会了两句。只是师父还没教她唱曲，也难怪张云雷惊讶了。

    其实张云雷惊讶的不单单是这个，是小丫头那么随便哼哼，确实还有点那个味道。现在孩子比较小，分不出嗓子好或者是不好，只是这小丫头片子唱出来的声音一点做作的味道都没有，干净的要死。

    小丫头片子唱曲没有平时说话那种甜糯糯像是糯米团子的声音，让人一听心都暖洋洋的，而是像一股清泉那样，好像能安抚人一般。

    张云雷听过太多太多比这小丫头唱的还好的《白蛇传》，只是论那种没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干净，张云雷只从小丫头这里听过。

    听着那种声音，心就真好像冰块放到太阳底下一样，一点一点的全化了。

    张云雷扶着小丫头的肩膀，有些激动的盯着小丫头片子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你为什么平时不唱歌呢？”

    小丫头转了转眼睛，诶呦诶呦念叨着想了一会儿，才又看着张云雷回答道：“她们都说我唱的不好听，所以以后就不唱了。”

    “那都是她们听不懂，以后我教你唱曲好不好。”

    小丫头歪着头想了想，最后还是抿着两个小酒窝点了点头。

    就在那一瞬间，张云雷突然想把自己所有学过的曲目都教给她，教她《十字锦》、《福禄寿喜》，教她《白蛇传》这一整段都怎么唱。

    之后小丫头片子上台演出，表演的有些曲子还真就是张云雷教的。

    而张云雷在上台的时候被人问起和费云安的关系的时候，有好几次都歪着头想了想，然后笑着说：“我算是这个小丫头半个师父吧。”

    这小丫头，太平歌词好多都是自己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