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力。
“那么,效忠共和国的公民们,我们是否应该动手了?”巴拉斯问道。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相互对望着,似乎在等同伴们先拿决定。
一直沉默的弗雷隆忽然说道:“是的,公民们!我们该动手了,不然今后将没有机会了。去年,当马拉遇刺伤亡时,我就在怀疑谁是幕后真凶;如今,富歇同样遭遇了那个卑鄙懦弱的海绿猫脸的暗算。罗伯斯庇尔和他救国委员会都该死!而我们的使命,就是要把共和国从这个暴君尼禄手里拯救出来!”
塔里安犹豫了一下,说:“富歇的遇刺还有很多疑点,不一定就是……”
巴拉斯立刻打断了年轻人发出的疑问,“塔里安,如果你再犹豫,或许再过几天,我们都会到断头台在此见面了。是不是,勒让德尔?”
屠夫没有吭声,但他还是对巴拉斯子爵的话表示赞同,默默的点了点头。
《牧月法令》之后的几个星期,巴黎一直笼罩于血腥的气氛中。已经获得更高更多权力的革-命法庭一口气就把两千人送上了断头台,恐怖的统治让所有巴黎人都惊恐不安。那些从外省回到巴黎的众多特派员,一度让国民公会的代表数量恢复到了7百人,而在《牧月法令》颁布两周后,至少三百名代表逃离了巴黎。
得到鼓励的南方贵族继续说道:“像罗伯斯庇尔这样卑微的外省小律师,竟然也敢说自己代表法兰西?代表法国革-命?我们不要暴君!既然砍下了路易十六的头,绝不会再要一个新国王。如今无论谁要独-裁,那么他都该死……”
“咳、咳、咳!”房间响起了其他三个人的咳嗽声,巴拉斯立刻醒悟过来,安德鲁就曾是卑微的外省小律师,自誉为“革-命之子”,众所周知的“神眷者”。
房间里漂浮着一种诡异的气氛,毫无疑问,这些人之所以能够团结起来,密谋着想要干掉巴黎救国委员会的独-裁者,其真实的目的是在于讨好在北方的独-裁者。如今,强盛的兰斯将取代虚弱的巴黎,统一法兰西已是不可辩驳的事实。所以,给强权者效力并不丢脸,而与安德鲁关系密切的屠夫更是如此认为。
很快,勒让德尔向众人简要通报了他在中午时分与安德鲁在巴黎的秘密代表德马雷的会晤过程。他说:“德马雷将军希望我们尽快行动,他已经为我们预备好了兰斯出品的香槟酒!”
塔里安下定了决心,“我们还需要帮手!必须联合一切恨罗伯斯庇尔、圣鞠斯特和库东为首的三巨头,也包括俾约-瓦伦、科洛-德布瓦、兰代、卡尔诺与巴雷尔他们!”
但很快巴拉斯就反驳道:“俾约-瓦伦和科洛-德布瓦都是救国委员会里的坏家伙;还有巴雷尔,他也是个左右摇摆的墙头草;卡尔诺,他太严肃了。”
弗雷隆轻声笑道:“没关系,自从富歇遇刺后,他们都在内心痛恨着罗伯斯庇尔,所有人尤其反对那个莫名其妙的最高主宰神。至于巴雷尔和卡尔诺,他们同样不喜欢颐指气使的大祭司和他身边的恐怖大天使。就在今天上午,救国委员会内部还大吵了一架,为了防止丑事外扬,委员会还关闭了玻璃窗。”
巴拉斯随即点了点头,“嗯,先联合所有势力,打到了三巨头再说,至于其他的就让安德鲁去头疼吧。”
勒让德尔也补充了一句,“除了三巨头,还必须除掉勒巴、奥古斯丁(小罗伯斯庇尔)、布朗热、杜普莱、迪马、科芬纳尔、富基埃-坦维尔与弗勒里奥,他们害死了我那不幸的朋友,乔治-丹东。”
……
富歇忽然遇刺身亡,首当其冲被怀疑的自然是罗伯斯庇尔和圣鞠斯特。因为那日,雅各宾派大部分成员没有赞同革-命领袖要求当即开除前俱乐部主-席富歇的会籍资格,仅仅成立了一个针对约瑟夫-富歇的特别调查委员会。
当罗伯斯庇尔和圣鞠斯特回到两个委员会时,委员们对他们表示冷淡;每当他们进入会场,大家就停止了讨论。圣鞠斯特根据委员们的缄默和他所听到的一言半语以及委员们流露的敌意,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危机。
于是,他催促罗伯斯庇尔赶紧行动。年轻人奉行的原则就是猛打和快打。圣鞠斯特甚至说:“不计后果的敢干,就是革-命的全部秘密。”
然而,这种大胆的行为就是一场政变,但作为律师出身又信奉律法之上的罗伯斯庇尔首先希望得到国民公会大部分代表的支持,从而可以拥有代表法律,代表法兰西,代表人民的力量。
当然,如果国民公会一反常规的拒绝了革-命领袖的“正义要求”,罗伯斯庇尔可以利用被巴黎市政厅鼓动起来的长裤汉。就如同去年,马拉和昂里奥煽动了10万巴黎民众冲击国民公会,继而暴-动反对吉伦特党的那一次起义。
事实上,罗伯斯庇尔的公文包里存在着一份他与圣鞠斯特事先草拟好的危害共和国的“叛徒名单”,一共有40个人,准备随时送到国民公会上进行表决。
此外,罗伯斯庇尔还将自己锁在出租屋二楼的房间里三天三夜,只是准备在热月8日(7月26日)那天的重要发言稿。
或许罗伯斯庇尔不知道,明天就这将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公开发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