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不妙的拿破仑上校当即下令预备部队实施增援,他还带领炮兵亲自将12门火炮推上阵地前沿,并利用密集的霰弹网阻止了追杀而至的英国骑兵的大举反扑,如若不然,土伦军团就将遭遇卡尔托将军曾经历过的那一场惨败。
黄昏时分,已经退守后方的迪戈米埃将军万分悲痛的呼喊,“我已经是败军之将了!”依照巴黎的主流观点,拥有最先进的大革-命思想武装起来的共和国-军队应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全欧洲的君主都在害怕我们的强大!”
就最低程度而言,效忠巴黎的军队也至少同灭亡普鲁士,打败俄罗斯的兰斯法国-军队站在同一水平。基于这种思维,那些不幸打了败仗的共和国将领往往被视为保王党人和吉伦特派的支持者(同情者),他们都应该被送上断头台。
好在小罗伯斯庇尔与勒巴不算太过残暴,他们在同为特派员的弗雷隆等人劝说下,同意暂缓向巴黎方面汇报司令官迪戈米埃将军的种种失败罪责。
不过,在登上返回马赛的马车之前,弗雷隆代表巴黎特派员指示土伦军团务上下必在一周之内,彻底解放叛乱中的海港城市;否则,倒霉就不只是军团司令官迪戈米埃将军一人。
除了可以置身事外的兰斯军事代表格鲁希上校之外,包括炮兵指挥官拿破仑上校在内,土伦军团的所有高级指挥官都难逃革-命法庭的审判。
送走了怒气冲冲的特派员们,格鲁希很是殷勤的邀请德塞与拿破仑在奥利乌尔城中的一座酒馆里小酌一杯。这座酒馆里一天到晚都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且声音嘈杂,哪怕是相距两步之远,相互间也很难听清对方的说话声。格鲁希选择在这里,不必担心泄露朋友间的谈话内容。
咽下最后一口本地红酒后,格鲁希便找来酒馆侍者,要求换上一瓶朗姆酒,这是一种用甘蔗、糖蜜为原料发酵制作的蒸馏酒。在近卫师团长圣西尔将军的影响下,格鲁希上校同样喜欢这种口感甜润、芬芳馥郁的加勒比产的糖酒。
不得不说,土伦出产的葡萄酒质量很是一般,而由于战乱缘故,波尔多与勃艮第的精品红酒很难运到南方。至于香槟酒,兰斯的产量还不够自身消化的。好在酒馆里的朗姆酒品质非常不错,毫无疑问应该是从西班牙那边走-私来的。
“这也许是一件好事,先生们!至少那些烦人的巴黎佬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格鲁希举起酒杯说道。就格鲁希本人而言,他很不喜欢使用这个政治化、革-命化的“公民”字眼,作为取代那个更为通俗且属于中性词的“先生”。
由于久居兰斯又归属北方独-裁者麾下,所以在德塞与拿破仑面前,格鲁希不会认为自己是巴黎人,来自那个每天都在空喊“一切都会好”的长裤汉之城。
与土伦军团的总参谋长德塞将军、军团炮兵总指挥拿破仑上校相似,格鲁希上校同样是贵族出身(侯爵)。尽管他们同样倾向自由、平等、博爱的革-命思想,但对于那些只擅长破坏,绝不懂什么是建设的长裤汉没有什么好感。
在赶赴土伦之前,安德鲁还交待给格鲁希南下之旅一项重要使命,就是结交与拉拢共和国-军队的优秀指挥官。这其中,德塞与拿破仑都位列于安德鲁统帅亲自开列的名单之中。至于土伦军团司令官迪戈米埃将军,其指挥与管理军队的能力只能说是勉强合格,还谈不上优秀。
格鲁希看了看客人们那满脸写着忧愁的表情,不以为然的为二人斟上酒,继续安抚道:“事实上,最高统帅早已指示兰斯军方提前介入到土伦战局。”
“是北非舰队吗?”德塞眼前一亮,但又随即暗淡下来。就连法国的正规海军都不是英国人对手,更别说那个打着兰斯法国舰队名义的私掠舰队。
“是西班牙人要反水?或是保王党人决定起义?”或许是天性使然,拿破仑的政治觉悟一下子点破了天机。
格鲁希只是笑而不语,他朝柜台那边望了望,立刻有侍者对着他点了点头。于是,格鲁希喝掉杯中的残酒,起身向朋友们说:“让我们换个地方详谈。”
在侍者的引导下,三人先从酒吧大厅转到一个内部通道,接着又七弯八拐的上到二楼,进入一个隐蔽而安静的房间。
这个房间里的小方桌旁已经正坐着3个人。大家一见有人进来,很是警觉站了起来。直到看到格鲁希上校,众人这才平复心情。
格鲁希首相将德塞与拿破仑二人介绍给屋中3人,接着他又继续介绍说:“
这位北非舰队司令官阿勒芒德将军……
这位是土伦舰队副司令德克勒将军……
这位是西班牙王国地中海舰队副司令费尔南德兹将军……
好了,先生们,请大家随意坐!接下来,我们将要讨论的议题是如何在一周内顺利结束这场不幸的战争。”
这一场六人会议整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等到整个行动方案被众人最终确认时,格鲁希打开了他从兰斯带来一瓶1777年出产的香槟酒,逐一斟满5人面前的酒杯,格鲁希很是兴奋的高举酒杯,在环视众人后,高声说道:
“先生们,为了我们的共同的胜利和最高统帅的健康,请干杯!”
“为了胜利和健康,干杯!”
“干杯!”
众人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