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马拉在住宅遇刺,南方各省掀起反对巴黎的浪潮之际,罗伯斯庇尔领导的救国委员会打击了所有曾经反对它的党派的首脑。
毫无疑问,巴黎政-府的报复行动是有计划而又极端残忍的。为了打击吉伦特党,而判处该派二十二人死刑;为了打击保王党人,而秘密处死了路易十六的寡妻玛丽王后(内幕交易假死);最后,为了打击雅各宾派内部的宽容份子,而判处奥尔良公爵死刑;至于那些被共和国-军队收复的反叛省份,巴黎特派员以隆隆枪炮和大规模屠杀来处决叛军,以及他们的支持者和同情者。
在马拉的灵柩进入圣贤祠的数周之后,吉伦特党的代表被革-命法庭判处死刑,他们是:布里索、韦尼奥、让索内、迪科、拉苏斯等20多人。
在通向断头台之前,布里索表现了勇敢沉着的气概,第一个向同志们告别;韦尼奥用他那雄辩的口才讲话,继续激励着隐藏在观众席中的同情者;瓦拉泽在听到判决的那一刻,他选择用短剑自刎了;拉苏斯则对着审判长与监狱官说:“我在人民失去理智时死去,你们将在人民恢复理智时死去。”
处刑的前一天,他们彻夜痛饮狂欢,抚摸着明天将离开脖颈的头颅相互取笑。通向刑场的道路上,所有人一路上意气轩昂。一个个高声歌唱马赛曲:“起来,祖国的儿女们。光荣的日子来到了,暴政的血腥的屠刀已经向我们举起……”
吉伦特党逃亡外省的领袖也几乎全都遭到悲惨的命运,萨尔、加代、巴巴卢蒲佐、拉博、罗兰夫妇也先后遭遇逮捕被处死或是选择了自裁。仅有佩蒂翁、孔多塞、卢韦、克尔维勒冈、朗热内、里维埃、勒萨日、勒波,与北方独-裁者关系不错的人受到了兰斯法国的庇护,平安地躲过了这个血腥的恐怖时期。
事实上,罗兰夫人也有机会逃出巴黎,但她毅然拒绝了“伪善者”安德鲁在暗中提供的援助,决定以身殉道。在断头台上,她的最后遗言即将传遍整个欧洲:“自由、自由,天下古今几多之罪恶,假汝之名以行!”
当安德鲁听闻罗兰夫人的遗言时,他默默的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继而划去了吉伦特派。此时,他在秘密本上还保留有宽容派(丹东、德穆兰、塞舌尔)、激进派(肖梅特、埃贝尔)与山岳派(罗伯斯庇尔、圣鞠斯特、库东)的字样。
良久,安德鲁自言自语的低吟道:“再等等吧,我决不能亲手沾染同志们的鲜血。”几乎是在同时,巴黎木匠师傅的出租屋里,罗伯斯庇尔也是长久凝视着他在小本子记下的3个人名,埃贝尔、丹东与安德鲁。
在成功干掉了妨碍自己的吉伦特派之后,已成为巴黎独-裁者之一的罗伯斯庇尔并没有怎么高兴。除了南方的不断叛乱,糟糕的粮食问题,激进派与宽容派的矛盾之外,来自北方的达摩利克斯之剑始终悬在巴黎政-府与国民公会的头顶。
尽管安德鲁遵守承诺,没有在巴黎盆地部署任何一支成建制的军队,但卡尔诺依然警告任何想要打北方独-裁者主意的冒险者。他竭力解释说,兰斯在马恩与埃纳两省的动员能力惊人,可在一周之间组织一支全副武装的10万大军,能够轻而易举的威胁并占领“巴黎的粮库”,位于马恩河下游的产粮区。
如今,救国委员会内部已没人再去怀疑兰斯军队的战斗力,尤其是在灭亡普鲁士,围歼俄国远征军之后。即便是对安德鲁心怀不满的圣鞠斯特,也不得不继续接受了卡尔诺的建议,将战争力量全部投放在中南部反叛省份,继续保持与兰斯方面的友好交往。为此,巴黎还允许第七军南下,参与旺代地区的平叛。
在杜普莱(迪普莱)的出租屋,罗伯斯庇尔暗地里接受了库东与圣鞠斯特联合提出的一揽子建议:在继续平叛南方保王党与联邦党(吉伦特与立宪派)的同时,继续加强对国民公会和救国委员会掌控,清除一切不合作份子,而这就包括已取代马拉领导激进派的埃贝尔,主张宽容对待持不同政-见派别的丹东。
山岳派(雅各宾派的最大势力)认为埃贝尔的激进派是一个卑鄙下流的派别,这个党派中的无政-府主义者使人腐化,制造混乱而帮助外敌;此外,他们还认为丹东的宽容派是以政治上的妥协和道德败坏而危害、污辱共和国的党派。
似乎与安德鲁抱有同样的想法,罗伯斯庇尔也希望能够借力打力,采取某些手段,促使激进派与宽容派相互伤害,最终达到两败俱伤的目的。既打垮一个可怕的党派(激进派),又除去一个具有革-命声誉的与他争雄的人(丹东)。
共和国霜月13日(也就是12月3日),作为巴黎代理检察长的埃贝尔发起了针对“东印度公司腐败案”的调查,逮捕了丹东的几位密友兼助手,法约尔、巴齐尔与德洛内等人。这位巴黎副检察长指控上述多人在审查与清算法属东印度公司的财物时,贪-污受-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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