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屡次三番打败了按照腓特烈大帝的传统训练出来的精兵强将。
当然,布吕歇尔的惊讶在第二次法普战争之后变得很自然了。凡是洞察底细的人都知道,普鲁士的垮台输在与兰斯法国国家体制(军制)的较量上。法国官兵在为国家奋战的同时,更是为他们自己的土地、军衔、福利与荣誉而战。反观普鲁士这边,军营的死规矩使士兵成了木头,政府官员不是冷淡无情就是贪污腐化,实行的政策则自取屈辱,使人民意气消沉……这些都深深残害了普鲁士。
等到大部分普鲁士精英阶层意识到上述问题的严重性,准备辅助锐意进取的摄政王威廉三世对国家(东普鲁士)实施翻天覆地的伟大改造时,兰斯法国的邪恶君主却不准备给予普鲁士人任何想要的翻身机会。安德鲁在但泽市政厅公然宣称:“1793年之后的普鲁士,必须成为让所有欧洲人彻底遗忘的历史名词!”
于是,凶神恶煞的法国人冲垮了普鲁士军队的层层防线,现在如同决堤的江河,在一片辽阔无际的草原上肆意横行。经历了上千年的改造后,整个东普鲁士没有高山峻岭,也没有密不透风的森林,伤痛未愈的普鲁士无法阻挡法军逼向柯尼斯堡扑来。就连波罗的海也似乎在叹息、呻吟,它们在为普鲁士的悲惨命运而痛哭流涕。
当摄政王威廉三世不甘屈膝受辱,决定把自己的命运寄托于新沙皇保罗一世的信义,但极度厌恶俄国人的布吕歇尔将军更相信忠勇的普鲁士军队,他拒绝护送普鲁士王室继续向东逃亡,并发誓要与陪都柯尼斯堡共存亡。
布吕歇尔麾下原有老兵为主的近4万部队,这其中包括3个步兵师,5个骑兵团,以及10多个炮兵连队和若干工兵部队。8月下旬,基于阿伦施泰因要塞(奥尔什丁)防御薄弱,布吕歇尔派出一个步兵师团和两个骑兵团前去支援。
数天后,逃亡克莱佩达的威廉三世和普鲁士王室带走了两个胸甲骑兵团,仅留下一个士气不高的轻骑兵团。这一系列变动的后果,使得防守柯尼斯堡的主力都落在两个步兵师团身上,尤其缺乏发挥关键协同作战的重甲骑兵。
鉴于此,骑兵出身的布吕歇尔将军深知重骑兵对守城的重要性。于是,他下令将那个轻骑兵团改造成为胸甲骑兵团。各级骑兵军官也遵从卫戍司令要求,从柯尼斯堡现有的军用与民用物质中,强行收集适合重骑兵使用的马匹、马鞍、马具、胸甲和铁盔。匆忙之间,这个柯尼斯堡第一胸甲骑兵团就成立了。
9月初,柯尼斯堡围攻战开始。起先,布吕歇尔还能与外围取得联络。但在两周之后,这座城池便越来越孤立了,只能是苦苦支撑,也得不到东普鲁士其他据点消息,而涅曼河东岸的10万俄国大军似乎忘记了他们的盟友,普鲁士。
困守孤城的另一个难题,就是食物缺乏。由于海陆交通已被法国人彻底截断,柯尼斯堡的粮食储备无法保证10万军民支撑太久。不得已,布吕歇尔只能强行要求半年内迁入柯尼斯堡的4万居民,无论是普鲁士人还是波兰人,都必须离开城池的保护,并只给与他们7到10天的干粮。
等到南面30公里外的戈戈列沃要塞不幸沦陷之后,布吕歇尔很是明智的主动放弃了郊外阻击战,带着全部普鲁士军队退缩于柯尼斯堡城墙之内,继续坚守。在这位勇敢将军的指挥下,普鲁士军队居然奇迹般挫败了优势法军的两轮进攻。
第一次是在法国人乘着大雾偷袭西面城墙,并在城中波兰人奸细的配合下,一度打开了城门。然而,布吕歇尔对此早有准备,他派人在西城一带伏击了法军,造干脆利落的击退了敌军,令其损失了5百多人,不得不退回原有的阵地。
然而,法国人的第二次进攻才是最具威胁的。那是法军的攻城重炮轰开了西面和南面城门,成千上万的法国人和波兰人从两个方向涌入柯尼斯堡城内。千钧一发之际,布吕歇尔亲自率领作为机动预备队的第一胸甲骑兵团,并在城头臂弯信号机的引导下,持续不断赶赴西面和南面缺口作战,9百名普鲁士重骑兵凭借凶狠无比的反冲锋,最终打退了法军的这一轮进攻。
此战,参与进攻法国人和波兰人总共损失了近3千名士兵,而普鲁士守军却付出5千人的重大伤亡,尤其是立下汗马功劳的第一胸甲骑兵团。在法国步兵空心方阵的防御下,普鲁士重骑兵团损失泰半才打散法国步兵的坚强防线,等到战后这个重骑兵团已无法再独立成军。
可即便如此,性格固执的布吕歇尔将军依然拒绝向法军投降。每天,作为普鲁士指挥官的他重复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发誓与柯尼斯堡共存亡!”
尽管布吕歇尔非常不喜欢俄国人,但时至今日,也只有俄国人才能从法国人手中,拯救行将灭亡的普鲁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