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行大炮兵主义的麦克唐纳想要继续反驳一二,却被传令兵座下的马蹄声打断。这是东方方面军司令部发给左路军的一封急电:蒙塞将军明确要求麦克唐纳将军和柯斯丘什科将军务必暂停攻打柯尼斯堡。
另外,这份军令也要求左路军的法国第二军实施围城任务,劝降敌方守军;而法属波兰第一军的半数则分散四周,负责攻占或接管周边城市,并警惕涅曼河以东俄国-军队极有可能发动的突袭。
其后的整整十天里,左路军的4万主力部队一直团团围困已是千疮百孔孤城的柯尼斯堡,将2万普鲁士守军和6万市民压缩在城墙之内。这一期间,持续的劝降取代了大规模炮击,就连工兵部队先挖地道再用炸药进行定点爆破的方式也被麦克唐纳将军坚决暂缓实施。
9月18日,左路军与右路军同时接到了东方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前线各部即日起停止进攻柯尼斯堡与奥尔什丁,并就地围困两座普鲁士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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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路军指挥部,柯斯丘什科将军满脸不悦的走进指挥官麦克唐纳的办公室。这位波兰老兵一进门就将波兰式的四方军帽扔到作战地图上,他怒气冲冲的指责方面军司令部的德国参谋长(沙恩霍斯特)胡乱规划,拖延对柯尼斯堡的全面进攻。
显然,这是柯尼斯堡的守军第四次拒绝了劝降使者的建议,或许还顺便羞辱了城外法军战地上的柯斯丘什科。于是,麦克唐纳示意指挥部的无关人等退到外面,他为这位性格冲动的波兰同僚递上一杯牛草伏特加,微笑着自嘲的说道:
“柯斯丘什科将军,事实上依照出身来说,我属于半个英国佬!”自从1793年新年伊始开始,在法军体系高层之中,那位安德鲁统帅已经毫不掩饰他对英国人的敌视态度。依照战略规划,打完俄国人之后,就该轮到英国佬。
或许是麦克唐纳将军的俏皮话,或许是有着香味和香草精气息伏特加的诱惑,柯斯丘什科的不满情绪也随之迅速消退,他内心试图想要道歉,但这位老兵的脸皮太薄了,不愿意开口。对此,忠厚的麦克唐纳将军也不以为然,又给波兰同僚的空酒杯里添加了第二杯伏特加。
“不,约瑟夫!我的朋友!”柯斯丘什科一把从法国指挥官手中夺过那瓶珍贵的牛草伏特加酒瓶,并蛮横无理的说道:“无论是英国人还是法国人,都不懂得如何品尝牛草伏特加的珍贵。”所谓的牛草伏特加是用精选精馏酒精制成,里面添加了只在波兰比亚沃维耶斯基森林生长的野牛草叶片,从而使得伏特加酒颜色变得淡黄,而酒的味道更加芬芳浓郁。
麦克唐纳哭笑不得的耸耸肩,一场小风波也由此烟消云散。
事实上,麦克唐纳本人也很难理解方面军司令部队作战计划的调整。处于对法军作战能力的强大自信心,这位前线指挥官和其他将军一样,希望能在灭亡普鲁士之后,直接越过涅曼河与俄国人作战,而不是处于被动防御,等着俄国人越过涅曼河来打自己。
然而,军令就是军令。
这是香槟混成团成立之初的习惯养成。必须无条件服从上级,有意见可以保留,但必须首先服从。除非有证据认定上级有叛国嫌疑(但这需要宪兵和军情局的介入),否则越级申诉基本上都会驳回,其本人也会受到最高统帅部的责罚追加,并调离前线的指挥岗位。
何况,安德鲁统帅一周前已抵达但泽,相信已收到方面军司令部对作战计划调整的解释。既然最高统帅都不加反对,身为前线指挥官的麦克唐纳自然是无条件服从。至于柯斯丘什科抱怨的根源,更多是针对他的波兰同胞那边。
由大贵族和大农奴主操纵下的华沙贵族议会,要求法国人无条件归还普鲁士曾经占领的波兰领土,但又不愿意依照安德鲁的改造方案,首先是要恢复《五三宪法》,包括废除自由否决制,波兰君主的世袭制,实施五人内阁责任制,将国家的农民(农奴与半农奴)置于“国家法律和政府的保护”之下。最后一条是宣告波兰农奴制终结和最大、受到压迫和剥削最多的社会阶级的解放的第一步。
对于前两点,贵族议会勉为其难的接受了,那是他们确信这位安德鲁统帅和德累斯顿王宫的萨克森选帝侯对于波兰土地毫无兴趣,而且贵族的“自由否决制”(一票否决)早在普俄第二次瓜分波兰期间已变得名存实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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