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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从6月开始,波罗的海南岸各地便进入长达5个月的漫长雨季。不过降雨量并不大,很少有兰斯那般的滂沱大雨出现,更多的属于持续好几天的绵连细雨。等到9月份,当兰斯的最高温度还维持于20度以上之际,而柯尼斯堡郊外的白天平均气温已下降到12度左右,夜里气温一度探底到7到8度。
一周前开始,等到东方方面军的左路军完成了对柯尼斯堡外围工事的扫荡并将所有抵抗势力困守于城市之后,5万多法军便在百余门火炮的掩护以及上千名工兵部队的协助下,对这座东普鲁士首府发动了一系列试探性的进攻。也是从那时起,平静宁和的柯尼斯堡城内城外变得硝烟弥漫,炮声隆隆,厮杀震天。
由于普鲁士人半年以来对柯尼斯堡持续不断的要塞化与棱堡化;加之波罗的海联合舰队主力奉命北上芬兰湾围困圣彼得堡,使得柯尼斯堡外海仅留下几艘海岸护卫舰监视,于是,两位前线指挥官麦克唐纳与柯斯丘什科一番商议过后,果断放弃了速战速决的念头,改为法国人最为擅长的平行攻城法。
整个18世纪,法国-军队最引以为傲的两大兵种就是格里伯瓦将军带入的炮兵体系,还有天才的沃邦元帅正规化改造过的工程兵部队。前者无坚不摧,七年战争中最勇敢的普鲁士军队感到最绝望的事情,就是攻击法国人坚守的炮兵阵地;
后者无城不破,训练有素的法国工兵可以在敌要塞周边挖掘平行或同心堑壕和伸向要塞的蛇形交通壕,继而掩护步兵接近要塞护墙,然后使用炮火或炸药打开突破口,迅速攻克当时被认为牢不可破的荷兰人构筑的一座座坚固堡垒。
短短数天内,左路军便凭借优势兵力、火炮威力以及千余名工兵同时开挖的蛇形交通壕,很快将普鲁士守军逼退到柯尼斯堡城墙里面,并迫使布吕歇尔在阻塞普列戈利亚河河道的同时,还下令炸毁河流上的所有桥梁。上述举动的确在一定程度上,延缓了法军进攻,但也使得柯尼斯堡彻底失去与外界的联络。
在城西与城南两线,法国工兵们再度使用开挖堑壕的方法,步步逼近普鲁士守军的主城墙,他们先在距离柯尼斯堡主墙五百多米外,挖掘好第一道平行壕,通过这道平行壕向着守军主城墙方面,再挖掘一个锯齿形壕沟,直到这条曲折的壕沟延伸到主城墙下。9月中旬在炮兵的掩护下,并付出重大伤亡后,工兵们最终挖掘好第二道平行壕,此时,距离城墙最近之处仅一百米左右。
在利用河流与堑壕将整座城市彻底封锁的同时,麦克唐纳将军还下令麾下的所有大炮就部署在柯尼斯堡的四周,实施狂轰乱炸,意图迫使普鲁士守军屈服。总共1百多门火炮昼夜消耗了两万六千发炮弹,使得东普鲁士首府的近半数市区沦为一片废墟。
两天之后,从但泽一带紧急调来的9门24磅到36磅的攻城要塞炮通过海运方式,加入到围攻柯尼斯堡的行列。9月16日,在所有大口径的炮弹即将消耗殆尽时,柯尼斯堡的西面、南面各有一处城墙缺口被炮弹轰开。
一看胜利在望,高呼“法兰西万岁”与“波兰万岁”口号的左路军士兵分别从南面和西面突入柯尼斯堡城内,但随即被更加疯狂的普鲁士守军拼死赶了出来。第二天,9门巨型攻城炮在两处城墙制造的大缺口就被布吕歇尔下令用巨石封堵。由于攻城炮弹药已消耗殆尽,使得这场城市攻防战随即陷入暂时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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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柯尼斯堡南线城防的两千米之外,有一座不怎么高的山坡,山坡四周曾被茂密的苹果树所包围,仅有一条不太笔直的砖石小路延伸坡顶,那里有一座中世纪的小城堡,传说是条顿骑士团的大团长赫尔曼?冯?萨尔扎修建的。
9月初,这些数千棵即将成熟的苹果树被人砍了大半,是普鲁士守军干得,他们担心法国人利用茂密树林来做掩护进攻古堡;而法国炮兵用24磅到36磅的炮弹炸毁了坐落于坡顶两百多年历史的古堡,那是因为数百名守军拒绝了法国人的劝降,凭借这座废弃已久的中世纪堡垒继续负隅顽抗。
很快,法国人和波兰人便在满目苍夷,残垣断壁的中世纪城堡废墟上,搭建了左路军的前线指挥部。在龙骑兵团和宪兵队的保护下,麦克唐纳将军、柯斯丘什科将军与他们的参谋副官们在此指挥柯尼斯堡的攻防战。依照战时安全条例,位于指挥所废弃古堡四周被严格封锁,除了日常的传令兵,以及持有宪兵部颁发的特别通行证的左路军军官才能获准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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