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奇老弟,之前你不是3次上书枢密院请求主动进攻法国远征军吗?”
“彼得?亚历山德罗维奇,我的兄长,我的导师!请注意我发给圣彼得堡枢密院三份请战书的时间,都集中于7月下旬到8月上旬的这一时段。那时的柯尼斯堡还拥有一支名义上的10到15万的军队,也没遭遇到法国-军队排山倒海的毁灭性打击。若是能提前五到六周越过涅曼河,普俄两国联军将拥有25万大军,不仅具备对法国东方方面军的兵力优势,还可以选择我们想要决战的战场;更为重要的,波兰王国依然选择战争中立,没有胆量敢于背叛伟大的俄罗斯。”
想到这里,苏沃洛夫就感觉非常生气,不仅仅是圣彼得堡方面错失了越境作战的最佳时机,还向华沙贵族议会发出一份莫名其妙的哀里梅敦书(最后通牒),将原本可以继续中立的波兰大贵族统统逼到法国人的那一边。普鲁士已经没救了,而瑞典和波兰却成为了安德鲁法国的军事盟友,俄国的生死大敌。
华沙贵族议会选择萨克森选帝侯去担当波兰国王,这意味着那些波兰贵族阶层将最终接受来自安德鲁法国的政治主张,其中就包括有条件的解放农奴。现如今,整个立陶宛地区也在浪潮涌动,总督区各地治安军警上报说除少数大农奴主外,涅瓦河东岸的波兰人、立陶宛人和犹太人大都在盼望法国人尽早到来。
苏沃洛夫继续说道:“……基于此,我们必须坚守涅曼河西岸,整个立陶宛各地的暴乱被我镇压过35次之多,不少于2万人的尸体和鲜血已经促使这里的居民无条件服从俄国人的统治;而且,法国人不熟悉立陶宛的地势地形和雨季气候,他们的补给线将被无限拉长,也不可能到处竖立该死的臂板信号机……”
最终,忍无可忍的鲁缅采夫元帅打断了自己参谋长的荒诞言辞,他高声说道:“勇敢的俄国人绝不可能处于被动防御,等着无耻的法国人来攻打我们!”
苏沃洛夫毫不妥协的反驳道:“尊敬的元帅阁下!必须让法国人渡河来攻,让他们失去阵地战中的防御优势,让涅曼河东岸成为我们的决战战场!”
方面军总司令表情变得很不耐烦,他忍不住讥讽说:“小老弟,你是不是被法国人吓破了胆!当年是谁喊出‘子弹是笨蛋,刺刀是好汉’的口号?是谁身为军团指挥官,却第一个冲进土耳其人号称永远都不可攻克的伊兹梅尔要塞,并带领士兵们斩将夺旗。现在呢,苏沃洛夫的勇敢与无畏已经丢失了吗?”
伊兹梅尔之战,是俄-土战争期间俄国军队进行的一次要塞攻坚战。俄军包围多瑙河河口附近的伊兹梅尔后, 苏沃洛夫于1790年12月22日率俄军猛攻并夺占该要塞,俄军在攻坚战中伤亡惨重。要塞陷落后, 投降的守军和大部分居民遭到俄军的报复性屠杀。事后,库图佐夫拒绝惩戒屠杀者,宣称这是胜利者的权力。也是在伊兹梅尔之战后,这位俄国将军便有了“俄国屠夫”之称。
苏沃洛夫丝毫不在意长官的讥讽之词,他不停的摇头解释说:“不,我的总司令阁下!在我一周前拟定好的计算表中,法国炮兵的单位火力输出是俄国-军队的2倍,步兵为1.5倍。这意味着我们将在从1俄里开始的战场上,承受等同于土耳其人那1.5到2倍的致命打击。如果法国-军队再借助胸墙、铁丝网与堑壕等防御手段,主动进攻的俄军伤亡数字将会是法国人的3到5倍。请问尊敬的元帅阁下,我们俄罗斯帝国能拿出30万到50万士兵去为普鲁士人牺牲吗?”
苏沃洛夫详细研究了法国人发明的新战术以及新式武器,这其中包括铁丝网、步兵空心方阵,安德鲁火炮、线膛枪和击发枪。苏沃洛夫将它们与俄军现有的战术和常规武器在实战中进行了不同环境下的详尽对比。之后,这位俄国元帅很是悲哀的发现,两支军队在战术与武器方面有着10年的差距(至少是三十年)。
如果是亚洲病夫土耳其人使用这种新式战术或是武器倒也罢了,苏沃洛夫有足够的信心与充分的能力将奥斯曼土耳其的帕夏(土耳其的总督或是司令官)变成己方的运输大队长。但他面对革-命之后的安德鲁法国时,他却没有了这份信心,法国人不仅士气高、战术强、装备好、指挥得力,关键是土地换军役的政策促使原本较弱不堪的法国-军队,有了不逊于俄军的自我牺牲精神。
最终,方面军司令官与参谋长的这一次会晤变得不欢而散,当晚,缅因采夫元帅便将他与苏沃洛夫私下会晤的全部谈话内容,一字不改的上报给圣彼得堡方面。
事隔不久,沙皇保罗一世怒气冲冲的指示枢密院发布一道御旨,免除苏沃洛夫的涅曼河方面军参谋长和立陶宛总督的职务,将其流放到诺夫哥罗德省的密林。这位俄国元帅被要求在一栋简陋且与世隔绝的木屋中生活,还要定期接受保罗沙皇以及当地官员派出的密探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