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特契纳宫,位于俄罗斯圣彼得堡西南24公里处。这座宫殿的外表看上去就像是有些阴沉、但内部庄严的骑士城堡。等到保罗一世入住后,他便将加特契纳宫改造成了一座军营,一个属于自己的军事游乐场。
保罗一世尤其注重王宫里军队士兵在衣着和外表方面的规定,他下令进出加特契纳宫的所有男人,包括他的高贵儿子们以及低贱的普通杂役,都必须在头发上扑发普鲁士产香粉,并把头发梳起来背到后面,扎成一个漂亮的小辫子。
作为一位虔诚的东正教徒,保罗一世每天起床之后,都要花大量的时间来作祈祷。时间一长,以至于跪拜时膝下的那块小地毯,地毯的中间部分已几乎被膝盖磨破。除了虔诚的祈祷,保罗一世年复一日都待在“自己的小王宫里”,亲自检阅那3千近卫军,严格检查近卫军的着装和出操是否规范整齐,稍有怠误,就会受到保罗的严厉惩罚,继续效仿腓特烈大帝时代的凶悍体罚。
大量经常性的严格出操训练,不但使士兵们感到难以忍受,就连大部分军官也对工作量加大颇为不满,开始明里暗地里消极对抗保罗一世的法令,并认为军队的普鲁士化只能导致军队的士气和实战能力下降。尤其是柏林南郊城下,普鲁士最强大的掷弹兵团遭遇法国人那一边倒的屠杀之后。
然而,保罗一世的这种倒行逆施做法,反而让阿谀奉承者,心怀不满者,或是另有所图者可以趁虚而入,通过宗教和军事的两种途径接近这位即将被废黜的俄国皇太子。之所以加上“即将废黜”,那是叶卡捷琳娜二世只是给俄国驻外使馆的指令中,将皇孙亚历山大视为帝国皇储;但在国内与圣彼得堡,相关正式公文还没能出台发布。不过,接近女沙皇的冬宫侍从官纷纷传言说,废黜保罗一世的公告已经提前草拟完毕,叶卡捷琳娜二世只准备择期发布而已。
6月下旬一天,鲍利斯-彼得洛夫中尉行色匆匆的赶到加特契纳宫,请求保罗一世的接见。那是前者刚从圣彼得堡那边得到确切消息,中风过后的叶卡捷琳娜二世已苏醒,尽管口齿不太清楚,但已能简单而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意愿。
“你的意思是说,皇帝陛下的身体正在康复过程中?”一听到这个“好消息”,宫殿主人那双鼓出的金鱼眼开始流露出惊恐神情,他脸部的肌肉经常抽搐。此时此刻,这位以哈姆雷特自居的俄国皇太子内心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他非常害怕那位睿智过人的皇帝母亲察觉到自己在数天前的图谋不轨之举。
一周前,年轻的瑞典国王前往俄罗斯圣彼得堡,他是向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的孙女阿历珊德拉?帕夫洛夫娜女大公求亲。然而,古斯塔夫四世却在俄国王宫忽然变卦,公然宣称他拒绝娶一个奉行俄罗斯东正教会礼仪的女子为妻。毫无疑问的,瑞典国王的悔婚使俄罗斯女皇显得十分愤怒。
就在瑞典使团离开圣彼得堡的第二天下午,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便忽然中风不醒。算起来,这已经这位54岁老人的第三次中风,只不过前两次病情轻微罢了,休息一天半日便能恢复正常;但第三次,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了整整6天。
事实上,古斯塔夫四世的悔婚之举,与保罗一世有着莫大关系。哦不,准确的说,是那个叫鲍利斯-彼得洛夫的中尉军官暗中挑拨的结果。他是一个反抗古斯塔夫三世统治并谋求独立的芬兰人,其家族属于反瑞典王朝的安雅拉同盟。
1789年初,古斯塔夫三世率领瑞典军队残酷镇压了芬兰境内的反抗者,并将其领导者耶兰押解到斯德哥尔摩处死。整个家族中,也仅鲍利斯-彼得洛夫独自成功逃亡俄罗斯,并在圣彼得堡得到了俄国人的政治庇护。
最初,鲍利斯-彼得洛夫少尉只是一个效忠沙皇的芬兰营里当差。机缘巧合之下。这位流亡的芬兰人很快被保罗一世看中,那是前者写了一份军事论文。芬兰少尉坚持认为俄国的疆域过于辽阔,应该适时停下军事扩张的步伐,将注意力用于整顿内政与融合,促使国内众多民族和不同文化的彻底斯拉夫化……
在写这篇论文之前,鲍利斯-彼得洛夫为了与瑞典王朝彻底决裂,他公开放弃了瑞典王朝册封自己家族的贵族爵位;为了信奉东正教,他甚至将家族姓氏改为属于明显俄国风格的标识。至于原来的本名,估计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彼得洛夫的论文在俄国军政界没有引起什么反响,如果不是他最后一段提出民族斯拉夫化的主张,估计还将接受首都宪兵队的政治审查。然而,保罗一世却是非常欣赏这位归化俄籍的芬兰军官,因为两人的军事想法不谋而合。
此外,彼得洛夫少尉那一副严肃刻板的普鲁士军人做派,还有对东正教的无限虔诚,使得加特契纳宫的主人将其招致麾下的近卫军中。与此同时,芬兰营的俄国长官在询问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