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高达6:1。
这是之前使用滑膛枪,甚至贝克步枪不可想象的好成绩。在七年战争中,交战各国的统计数据都显示,差不多3百发子弹才能造成1名敌方士兵的伤亡。取得如此优异战果,除了法军士兵手中的高性能步枪(子弹)外,还得益于这批散兵的良好素质,他们都是精心挑选,百发百中优秀狙击手。
射击过后,散兵们根本不去查看自己的战果,一个个微微弯腰,正在熟练的填装弹药。他们从武装带右侧悬挂的黑色小皮箱内,取出一份定量弹药袋,用嘴咬破袋子,并含住圆锥形子弹,然后将弹药袋的全部火药倒入线膛,接着将嘴里含着的锥形弹丸连同空弹药袋(棉绒制,既用来填充枪膛,也有助燃效果)一同塞入枪口,取出通杆压实。
等到枪膛内装填子弹和火药之后,士兵们最后又从黑色小皮箱里拿出一个雷汞火帽,牢牢的套在枪机后端的引火嘴上。
时间过去15秒,第二轮射击准备就绪,士兵纷纷举起步枪,在移动的人肉标靶那里,寻找各自的打击目标。
“自由射击!”法军少校再度下达发射命令。
在500米到300米,差不多两分钟的时间内,排成密集横队的普鲁士人承受了法国散兵的8轮齐射。从最初的仅有20人伤亡,再到后来的百余人。等到普军距离法军只有300米时,最后一轮射击造成普军前排的伤亡数字,已达到令人恐怖的78人。8轮齐射下来,已给敌方造成了仅四分之一的伤亡数字。
“卑鄙的法国佬!他们从哪里搞来的高性能步枪,不仅射程超远,而且填装速度还不逊于滑膛枪。”无论是指挥官汉斯上校,还是一旁的英国教官,两人心中都在滴血。在短短两分钟里,他们身后的普鲁士勇士先后倒下近两百名,这是这个精锐步兵团组建以来前所未有的重大伤亡。尤其是敌方狙击手重点照顾的掌旗官,已经换过第四人。
“全体立正,左右散开,鼓手退到队尾!”300米时,汉斯上校在英国教官的要求下,提前抛弃了密集横队。如释重负的普鲁士人即刻听从长官的号令,纷纷疏散队形,变成了专程演练过的法式散兵线。
“大队向前,狙击手射击!”汉斯上校的一声令下,数十名冲在最前列的普鲁士狙击手,举枪瞄准,准备还击法国人之前的挑衅。
但此时,法军散兵们早已奉命溜之大吉。就在普鲁士人变换队列之际,法军少校便果断下令,全部收抢转移,一同跑步回撤至200米外,大队主力的侧后两翼。
此时,莫兰德上校的部队摆好射击队形,前排士兵单膝跪地放低身姿,后排继续举枪站立,每排士兵们不再肩并肩的相互拥挤在一起,彼此间相隔1米左右;军乐队待在远离大队100米的位置,闲暇无事坐在草地上静静观战;后撤的百余名散兵狙击手,则继续游走大队侧后两端,他们不必听从指挥官的统一号令,可以漫不经心的随意射杀敌方军官与前排军士。
面对500米外,一排排法国士兵平举着的恐怖枪口,所有普鲁士士兵都情不自禁地高喊起来:“快啊!快跑啊!冲到法国佬的面前去,不要待在原地等死!”
在单方面遭遇法国散兵那番残酷而血腥战场洗礼过后,向来勇敢从容,服从号令的普鲁士军人居然违背起腓特烈大帝拟定的铁血军令,壮起胆来抓着步枪,一口气向前猛冲。很快,法国士兵眼中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清晰可辨,可以看到远方影影绰绰的蓝色光影在快速移动。
为躲避或减少面对的密集枪弹,跑动中的普军士兵不断加速,给法军射手的精确度增加了麻烦。然而,失去上级军官的临阵指挥与统一口令,奔跑中的士兵事实上已变成无人约束的一盘散沙,只能任由保持军纪的法军士兵在500米到300米的位置上,逐一射杀。
持续不断的激烈射击,顿时让交战阵地上笼罩于枪膛冒出的烟雾之中。等到普鲁士人越跑越近,距离法军只有200米时,他们惊恐万分的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战友仅剩下三分之一;而带队的军官们,仅有聊聊数人还活着。
“全体,举枪!射击!”汉斯上校悲怆里迸发那一声呐喊。至于英国教官,是在2百码外被一名法国狙击手打中,一颗园锥形米尼弹从他的额头打进去,从后脑打出来,碗口大的出弹口喷射着血和脑浆,他几乎是中弹倒地同时就断气了。
这是普鲁士人第一轮射击,也仅有保持齐射的一次。
在法军随后的反击中,汉斯上校与仅存的3位军官先后倒在血泊之中。由于失去军官管制与军纪约束,幸存的普军士兵变得面孔呆滞,惊恐万状,继而开始溃败了,他们成群结队,从前线落荒而逃,溃不成军。为了尽快的脱离战场,有人丢掉了步枪、刺刀、武装带、军帽、木水壶,以及携带的所有累赘。
这就样,法国人凭借最新式的武器,以及出色的阻击战术,彻底剥夺普鲁士作为欧洲最勇敢军人的骄傲。此战中,普鲁士第一来复枪团全团官兵835人,减员高达7百,其中阵亡与重伤超过5百人,至于军官不是当场阵亡就是重伤在身,无一幸免;而法军那边,仅减员12人,重伤3人,居然无一阵亡。
莫兰德上校默默的转过身,对着身边的传令兵说道:“传令,全团即刻脱离战场渡河回营,并通知普鲁士人的救护兵进入战场。”
此时此刻,城头之上,一片死寂。原本闹哄哄的围观市民一个个目瞪口呆,男人们人死死拽住领口,那是他们感觉有种可怕的力量正扼住咽喉。令自己无法呼吸;女人们无一例外的,都在低头轻声哭泣。很快,这哭声便汇成全柏林的哀乐,所有人知道,普鲁士在今天已经彻底丧失了腓特烈时代的荣耀和伟大。
“该死的,这就是一场屠杀!”枪声平息之后,英国大使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而且屠杀效率还很高!”身边的俄国大使同样低声接过这句话。
伊万诺夫侯爵再度望了望城下的普鲁士人的累累尸骸,他知道今晚需要再度熬夜了,那是自己要给圣彼得堡的女沙皇写密函,相信汇报这场“公正而公平的大屠杀”。这位柏林大使希望俄国-军队在找到压制法国人那些层出不穷的凶悍武器之前,不要轻易越过涅曼河,主动寻求与法军交战。
伊万诺夫侯爵身边的俄国王储,同样目光停滞,他喃喃自语的一句话:“不可置信!我们俄国不能再向战败者学习了,而法国人才是我们的真正老师。”
至于威廉二世和他的普鲁士将军们早已面如死灰,每个人的心中除了绝望也只有绝望,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显然,发生在城头之下的这场大屠杀,普鲁士人损失的不仅仅是一个掷弹兵团,而整个国家的国运,军队的军威。
不知何时,不请自来的塔列朗伯爵,正用他手中的金色拐杖卖力敲打城头石砖,继而发出一种令人烦躁的沉闷之声。等到众人齐齐回过头时,这位法军统帅的私人特使正以倨傲的表情,环顾现场的所有人之后,大声说道:
“奉伟大的安德鲁统帅之命,我在此向普鲁士国王及其臣民发出最后通牒:今日下午6点之前,柏林城必须投降;否则,法军将不再保证城内之人的生命与财产安全……至于各国外交使节,你们会有4个小时的时候安全撤离柏林,我们法国人已为客人们在波兹坦王宫准备了舒适的房间,美味的食物和香甜的酒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