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都与其无关,卫戍司令把自己关在二楼办公室里,处理各种公务,并下达指令。
不久,博派尔将军抬起头来,他从窗户望着外面的大花园里,那是一颗飞来的实心弹恰巧把他亲手栽种的橡木苗砸烂,震得整个房间都颤动起来。至于玻璃窗的玻璃与陈列架上的瓷器早在几天前已变成支离破碎的垃圾。
“哎,如果没有这场战争,凡尔登的一切是如此平静、安详。”卫戍司令叹息一声,随即又沉思了好一会儿,然后摇动自己全身,在放着地图的桌边来回走动,他暗自说着:“感谢上帝,我还是提前一周疏散了所有平民。除了留守的1千卫戍部队外,也只有那些一心想逼迫我投降的保王党混蛋。”
想到这里,要塞指挥官弯下身子,找了个矮凳让自己坐下。事实上,安德鲁曾指示博派尔将军在炸毁马斯河上的所有桥梁之后,可以率部向西撤退,穿越阿尔贡纳森林之后,在圣默努尔德地区,归于马斯军团司令,蒙塞将军的麾下作战。
不过,博派尔却拒绝了北方统帅部的命令,他希望自己能在凡尔登赢得一场令人刮目相看的“伟大”胜利。然而,等到安德鲁总司令第二次后撤令下达到凡尔登时,两千五百名守军与4千名平民,决定跟随传达命令的宪兵队,离开不再坚不可摧的凡尔登要塞,西撤到马恩省境内。
可即便是这样,博派尔和他那仅剩1千的守军,仍旧坚守凡尔登已达3天。尽管德意志联军的勇敢工兵不顾要塞火炮的危险,昼夜不停的抢修桥面,但数天过去了,也仅能勉强两名步兵并排通行。因为进攻队列无法在狭窄且受损的桥面上施展,所以针对要塞塔楼的攻击都已失败而告终。
此外,在凡尔登附近,马斯河上的所有船只都提前凿穿沉入河底或焚烧干净。而在丰水季节强行泅渡宽阔的马斯河,那只是对方指挥官送人头的愚蠢行为。不过,有情报显示,联军正在下游的的缓滩一带制造渡河用的木筏。显然,布伦瑞克公爵和他的数万德意志联军已不愿意等到卫戍司令的投降时刻。
战斗之初,博派尔还在告诉自己,可以让数万干涉军知难而退,而他本人可以英雄身份回归巴黎。或是作为默滋省的国民代表,或是成为阿尔卑斯或意大利方面军的指挥官。至于北方统帅部下属三个军团,博派尔从来不敢奢望染指。那是安德鲁的霸道作风令所有将军都在他的面前战战兢兢,更别说自己两度违背年轻的统帅的军令。
炮声间歇,指挥官站了起来,再度走到窗边。他看到一个传令兵朝这边跑过来,送来了一份急电。上面写着:皮蓬中校叛变,北面城墙被保王党人打开,凡尔赛即将落入联军手中。
看到这里,博派尔眼前一黑,几乎都要摔倒。对于凡尔登的陷落,指挥官并不意外。倘若别人投敌,自己也尚可理解,但皮蓬中校却是他妻子的亲弟弟。
尽管安德鲁统帅以极其强硬的态度,一再否决巴黎公社对战败指挥官的屠杀令,但这位北方统帅部却无法保护那些投敌卖国军官的亲眷。所以说,皮蓬中校的投敌之举,实质是将数个家族至于极度危险的地步。
想到这里,博派尔立刻签署了最后一道指令,让传令兵传达给所有军官:就地销毁所有火炮、枪械与弹药,将其投入马斯河中。20分钟后,凡尔登卫戍部队打开各自城门,在军官引导下,列队向联军投降。
等到传令兵出去之后,博派尔独自待在办公室里一会儿。他写信给妻子玛丽写了最后一封诀别信。
“亲爱的玛丽:
我可爱的妻子,我的知己,我的爱人!
永别了,请好好照顾自己,还有我们的三个孩子。
务必告诉所有人,夏尔-博派尔是为法兰西祖国浴血奋战,而不幸阵亡的!
一心思念你的,夏尔。”
写道最后,卫戍司令瞬间感到厌倦,甚至有点筋疲力尽。他走进更衣室,换上一套崭新的将军制服、军帽与军靴。这是博派尔将军在两周前让凡尔登城里最好的裁缝制作的,原本是想等着胜利那一天拿出来穿戴,却不想是在今天。
20分钟后,得到要塞投降消息的联军随即停止了炮击。不久,一个奉命接管双子塔楼的普鲁士步兵团,小心翼翼的走过马斯河上勉强修补好的桥面,顺利接管了城池要塞,并将所俘虏的法军士兵关进双子塔楼里,等着联军宪兵队来接管。
就在普鲁士官兵对着城头悬挂的双头鹰军旗时,开始欢呼自己的又一个胜利时,在凡尔登中心广场上,悲壮的一幕出现了。
身穿将官制服的夏尔-博派尔将军,骑着战马,拔出军刀,高喊着,朝正在城门布防的千余名普鲁士人猛冲过来。尽管联军军官始终在大声疾呼,想着让发疯的法国将军放弃这种愚蠢的自杀行为,但单人单马的他依然不做任何停歇。
于是,普鲁士步兵们本能的举起步枪,瞄准,然后整个队列一同齐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