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任北方军团特派员的最终目的,不是率领法军吞并奥属尼德兰,并与奥地利军队拼的你死我活,而是收编该军团为自己所用。
等到军团参谋长宣读各路军的作战部署之后,师旅级的指挥官们纷纷表示毫无意见,将坚决执行特派员与参谋长的命令。至于拉梅特代理司令官,没人在乎他的表态。事实上,拉梅特将军早已自觉将自己定义为傀儡。
就在军事会议行将结束时,身为后勤军需官的皮切谷将军却发出了一些抱怨,他解释说,从5月下旬开始,陆军部下发给北方军团的军饷全部变成了指劵,而不是之前的里弗尔金属货币,这就意味着购买军需的军饷将无形中被缩减了三分之一,甚至更多。随着三个战场不利局面的消息纷至沓来,巴黎金融市场对指劵的实际评估价值,仅为指劵票面价值的60%到65%。而在伦敦金融中心,这个比例已接近40%。如果再没有战场上的好消息传来,指劵的实际购买力很有可能在今年9月之前,跌至票价的30%。
安德鲁对此早有准备,他说:“我已经要求陆军部取消所有地方志愿军向北方军团集结,换句话说,就是我们再不可能有援军了。皮切谷将军,这样一来节约下来的军饷可以支撑军团多少时间?”
“90到100天,特派员先生。但如果作战频繁的话,这个数字我只能保证到60天。”军团的军需官立刻给出了答案。
特派员将垂询的目光放在参谋长那里,后者轻轻的点了点头,于是安德鲁说道:“没问题,两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打进富饶的佛兰德伦平原,获取军团所要的军需粮饷。皮切谷将军,好客的布拉班人愿意款待解放他们的法国-军队。”
到会议结束时,安德鲁最后宣布:新一轮的进攻时间会定在6月中旬,8月之前完成作战目标。此外,北方军团各路军的作战方略由军团参谋部统一上报给内阁陆军部,各级指挥官一律不得私下与巴黎方面汇报军务。违者,严惩不贷!
……
卡尔将军是在6月11号从布鲁塞尔回到图尔奈城。从两个月前开始,这里就是禁卫骑兵团(胸甲骑兵)与骠骑兵团的临时驻地。在入城之前,这位骑兵指挥官确认了法军一方的消息:一个比自己更年轻的家伙已正式接管了北方军团,并以特派员的身份成为该法国-军团的最高指挥官;其次,投诚奥地利一方的戈迪萨尔上校的确是法国奸细从布鲁塞尔掳掠的,戈迪萨尔本人也被安德鲁下令当众处死,尸体悬挂于路灯上,直到变成干尸后才草草安葬。
入城时,卡尔大公发现自己的禁卫胸甲骑兵军纪尚可,平时都待在驻地,极少主动的惹是生非。然而,原本驻防西郊的骠骑兵个个都是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他们三五城群的拿着酒瓶,在市区里四处游荡,严重滋扰当地民众。
有些兵痞子对着过往的妇女,打着响亮的口哨,大声讲起粗俗不堪的黄色笑话,并使劲的朝地板上吐痰;有人挥舞着军刀,追赶附近居民饲养的大白鹅,用军刀将呱呱乱叫的鹅脖子砍断,鹅毛也不扯拉干净,内脏也不清理掉,就把死鹅架在篝火上炙烤。
在一栋原主人因战争爆发而提前逃走的空屋子里,缺乏教养的骠骑兵们将主人家的肖像画撕得粉碎,一名喝得醉醺醺又在胡言乱语的骑兵军官,将从卧室搜寻到的女人白色漂亮长裙胡乱套在自己身上,他神态倨傲的对着兄弟们宣布:这是要寄给自己两年没见面的老婆。原来,那个可怜的骠骑兵少尉居然在今年5月喜当爹了。
身为旅长的卡尔将军一贯反感这种不守军纪的混蛋,最初,一脸铁青的他跳下马背,军靴气呼呼的踩在一片瓷器活玻璃碎片上,发出嘎吱嘎吱的怪响。不过,等到年轻的指挥官听到那位骠骑兵少尉的抱怨之后,继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卡尔将军认识那位骑兵少尉,名叫马库斯,脸上有一道可怕的刀疤,据说是在贝尔格莱德郊外的遭遇战中与土耳其人搏斗后留下的纪念,凭借其功劳,马库斯早在两年前就该可以晋升为军官,但直到卡尔大公接受这个骑兵旅之后,军衔才变成事实。那是马库斯作为骠骑兵团的先锋,第一个冲进法国步兵旅的防线,还夺取了一面步兵团的军旗。
作为骠骑兵(轻骑兵的一种),奥地利军队里多的是,波西米亚与匈牙利那边大把大把的存在。对于他们的军饷补给,比起禁卫骑兵要少很多,所以,大部分奥军指挥官对于这群不服管教的骠骑兵没有太多的军纪要求,只需他们在战场上一往无前的勇敢冲锋就行了。通常不是作恶太甚(搞人命官司之类的),少许的滋扰居民,也无关大雅。
等到卡尔将军走远,那位褐色皮肤的刀疤脸少尉长舒了一口气,原本醉醺醺的状态一下子变得异常清醒。他奋力扯开套在自己身上的女人长裙,继而又冲着身边的部下们呵斥起来。
“该死的混蛋,你们差点就害得我上军事法庭。维尔罗,之前是你提议撬开这栋房屋大门的,所以,下周兄弟们的葡萄酒由你来负责;还有你,罗尔夫,你的笑声最大,是你引来了卡尔将军,所以未来三天的肉食,归你来提供!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