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议会大厅里亲身作证,导致巴黎舆论一片哗然,纷纷谴责发生在圣多明各的暴乱,要求国家立刻恢复该地区的法律和秩序。
与此同时,布里索和他黑人之友社在一天夜里,遭遇到大批不明身份人士的袭击,幸好没有人员伤亡,但财产损失就非常严重了,一片狼藉。整个打砸过程中,立宪派控制下的巴黎警方和城市自卫军在全程中选择了袖手旁观。
鉴于这种情况,布里索自然不得不与强势的安德鲁进行政治交易。因为布里索的弟子们,那些出自吉伦特省的议员处于自身或家族经济利益上的考虑,极有可能选择站在安德鲁这一边,要求对殖民地的反叛分子予以镇压;就连老朋友孔多塞也在波尔多籍妻子的影响下,对布里索的不当言辞表达了某种不满。所以布里索思来想去,唯有罗兰夫人才适合出面。尽管罗兰先生对此并不高兴。
很快,目标明确的罗兰夫人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出了价码。她说:“在明天召开的立法议会中,布里索会推荐你作为外交工作委员会的执行秘书。”
安德鲁笑而不语,自己在立法议会的职务早已同立宪派的两大山头达成妥协,加之部分雅各宾派议员的支持,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布里索拿这个当落入自己囊中的筹码做交易,显然是不够诚意。
作为议会下属的五个最重要的工作委员会,包括:
司法委员会,通常与司法宫和内阁司法部进行工作链接,进行抢班夺权;
财税委员会,对接的是同内阁财政部的相互竞争;
行政委员会,需要督查内阁内政部、巴黎警察局以及巴黎市政厅;
军事委员会,对应要监管内阁陆军部和海军部,以及巴黎自卫军;
外交政策咨询委员会,自然对应要与内阁外交部分庭抗争 。
其间,外交委员会排名最后。事实上,以安德鲁的广泛人脉和个人实力而言,足以在司法委员会,财税委员会,或是军事委员会中谋去更好的职务和更大的权利,但最终他选择不太起眼的最后一项。
对于安德鲁的不屑眼神,罗兰夫人也不气馁,她继续说道:“第二,我们知道你在圣多明各有着特殊的经济与政治利益,但布里索的政治理念中包括解放一切黑奴,实现人类平等。这些不可能被否决,至少是现在。不过,布里索和我们将对内阁政-府下一次给予殖民地军事援助的行为保持缄默;
第三,一旦战争爆发,将提议立法议会授予你少将军衔,并以军事委员会执行秘书的身份督战布拉班特、烈日与卢森堡战区(今比利时与卢森堡),总览该地区的一切军事与行政权力。”
尽管安德鲁对于布里索等人的第二项条件依然表现的不以为然,但在第三项,却是他无法抗拒的。显然,罗兰夫人似乎看穿了安德鲁对军权的渴望。好在布里索等人并不在在乎对巴黎省之外权柄的争夺,哪怕是一个香槟大区,外加一个方面军的最高指挥权,前提是不危及布里索派的核心利益-巴黎。
和这一时代所有品德高尚,内心纯洁的政治家一样,布里索和罗兰夫妇都信奉中央集-权的力量,相信只要掌握了首都巴黎,就能控制法国各省,即便有安德鲁这边地方巨头,也不过是洛林王国的一个翻版,最终是要主动向巴黎投降的。正是基于这种想法,布里索才敢于做出上述承诺,并得到盟友们一致认可。在1794年之前,巴黎的政治家绝少食言。
如果安德鲁并非穿越者,他的想法与布里索他们别无二致。但历史的真是情况却并非如此。自从启蒙思想后,加之民众两次挑战王室权威的空前胜利,使得60万巴黎市民压根就不接受任何思想桎梏,以及任何党派的约束。谁不满足自己的要求,就发动起义打到他们,再由爱国者们组建一个新政权;然而再打到,再组建;直到所有人都厌倦了这类死人太多的政治游戏,这才被一个军事专-制的拿破仑皇帝所征服。
而现在,安德鲁所走的道路,就改良过的拿破仑军事独-裁路线。毕竟,他比起数年之后崛起于巴黎的波拿巴将军,要具备更多的资源和人脉。而且一开始,安德鲁就始终坚持认为,自己在巴黎的所谓威望根本就是一片浮萍,很容易遭遇风吹浪打,必须建立在一个坚硬基石之上。那就是军队,一个效忠自己,能征善战,凭借铁和血去赢得一个又一个胜利的无敌雄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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