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观察到的某些事情,还有你的认为。至于现在,你去找一辆拖车,再叫上几个嘴巴老实的杂役,亲自负责将所有尸体直接交给巴黎警察局刑侦分局的沙威警长。记住了,必须是沙威警长。”
一回到马车,安德鲁就敲打车厢门板,向前头的马车夫发出命令:“去卢森堡宫!”目前,卢森堡宫是王弟普罗斯旺伯爵在巴黎的寝宫。
“安德鲁将军,可是我要回杜伊勒里宫!而且,王宫距离这里只需五分钟,而过桥去卢森堡宫需要30分钟。”伊丽莎白公主挂着不自然的表情搓着双手,小声的争辩起来。
安德鲁丝毫没有理会对方的意味,他头枕车厢,将视野转向车窗外面。
杜伊勒里宫是肯定不可能去的,那里戒备森严且耳目众多,安德鲁不想第二天就让整个巴黎都知道自己在半夜护送了一位波旁家族的公主回家。若是简单的绯闻倒也罢了,关键是安德鲁担心此举会被政敌加以利用,宣扬支持共和派的副检察长竟然叛变了革-命,投入到了杜伊勒里宫的怀抱,云云。
基于此,当他听到口无遮拦的西蒙胡言乱语后,这才决心痛下杀手,命令身边的侍卫们将鞋匠一干人等当场击毙,不留一个活口。自残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小伎俩,毕竟当街刺杀将军是一件很大的罪名。至于信与不信那都无所谓了。
当然,最保险的方法是把伊丽莎白公主也灭口得了。但这念头仅是一闪而过,根本留不在心间。毕竟,安德鲁内心还是有一点点小节操的,否则也不会看到落难的王族便伸手援救。当然更多的理由,是因为对方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女。
见到年轻的将军不再理会,伊丽莎白也赌气样的保持缄默,两人默默无语的各自向窗外张望。除了散发微弱光亮的路灯,踏踏的马蹄声,以及车轮碾压地砖的嘎吱声,四周都黑漆漆的,什么景致都没有。
20分钟后,当马车已经驶离了塞纳河的古老旧桥,习惯于活波好动的伊丽莎白终于忍不住了,她转过头,目光狠狠盯在这位波旁家族的坚定反对派的脸上。
“你为什么要拒绝国王的多次邀请,所有人都知道路易十六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好人。那年在凡尔赛宫,他曾为你生还的奇迹向上帝表达过感激。”说道这里,伊丽莎白公主叹了口气,她没有勇气把心中的不满直接发泄出来,最终还是选择了一种相对委婉的方式。
安德鲁随即把目光转入车厢内,他一辆微笑着摇了摇头,问道:“是想听我的真心话?并且发誓不加以外传?”
伊丽莎白伸出右手,掌心对着安德鲁,眨了眨大眼睛,很是坚定的点点头。
“善良的人不适合当国王,而一个好人的称号是对君主的最大亵渎!”说着,安德鲁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直接打断女人那不太高兴出的争辩,继续说道:
“当面对暴-民叛乱时,国王作为国家的第一公民,必须在第一时间站出来,骑上战马,拔出宝剑,指挥自己的军队作战,而不是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这才是令人敬仰的国王,折服世人的君主。可惜,我在路易十六身上没能看到这些品质。好了,就说这么多吧。待会见到你兄长普罗斯旺伯爵,以及其他人时,请忘却今晚发生的一切。这样去做,对你、对我、对大家都有好处!”
此时,马车已稳稳停在卢森堡宫前广场的喷水池边,安德鲁却没像个绅士一般搀扶波旁公主下车,他只是顺手打开车门,然而静静的等着女士自己跳下车。
等到伊丽莎白公主的美丽倩影身影隐没于普罗斯旺伯爵的宫殿后,安德鲁便示意马车夫调转车头从容离去。对安德鲁而言,今晚所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无足轻重的彩蛋花絮,或许一觉醒来就会遗忘的一干二净;然而对伊丽莎白而言,这晚惊心动魄的不寻常经历,却是少女内心刻苦铭心,难以忘怀的记忆。
站在二楼的阳台上,伊丽莎白已经脱掉了黑色外套,带着无限的风情对着安德鲁早已远去的方向嫣然一笑,金黄色的长发成鬈的吊在腮边,既含情意又带愁郁。哪怕是伯爵夫妇一再追问,是谁送在半夜里她来卢森堡宫,伊丽莎白恪守了对安德鲁的诺言,始终笑而不语。
“相信我们还会见面的!”女人在内心暗自期待着。
5月20日清晨,安德鲁在离开圣路易岛别墅,准备启程返回兰斯时,却看到管家匆匆递上来一封信。这封信上的笔迹文雅、秀丽,不认识是谁人写来的。他瞧瞧信封上的火漆印章,没有留下任何徽章,唯独信上的一行字:
“谢谢!永远感激您的勇敢和善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