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名裂的小拉梅特能够全身而退。
不过,作为交易的条件,安德鲁表示将不会再度接任税务检察官的职务,更不会去里昂城里兴风作浪,继而将兰斯的血腥恐怖带往罗讷河畔。
然而,未来的安德鲁究竟是敌是友?聪明睿智的罗兰夫人还无法琢磨,但必须弄清对方翻脸的缘由,尤其是安德鲁说说的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另有所指。罗兰夫人随即以丈夫的名义写信给里昂市政厅,询问其具体情况。
而在事件另一头,安德鲁原本也不想与罗兰等人提前翻脸。依照穿越者拟定的方案,需要依次在立宪贵族派、吉伦特派、雅各宾派的船头上逐一跳舞。如今立宪贵族派的昂贵大船尚未进水倾斜,安德鲁就迫不及待的朝着吉伦特派的未来领袖放了一炮,显然违背了安德鲁最初的计划安排。
事实上,安德鲁在接受巴纳夫的请求时,只是想“以德服人”,与严肃木讷的罗兰先生摆事实、讲道理,大家耐心的谈谈和解条件与交易砝码。然而一份来自香槟沙隆的信函却令安德鲁勃然大怒,他放弃了原先的方案,继而气势汹汹的杀向罗兰公馆,并以一种极为屈辱的方式,迫使高傲的罗兰夫妇缔结城下之盟。
那份改变事件进程的信函,来自联合公司的总经理萨伊。他告诉安德鲁:里昂的纺织协会了解到联合公司的纺织厂在采用新式机械加强了生产效率,提升了产品质量,还降低了棉纺织品成本,确认北方联合公司对本市的棉纺织工业构成了极大威胁。
于是,该纺织协会鼓动工场业主们,并在里昂市政厅的支持下,派人到联合公司要求北方佬立刻停止使用新式机械进行纺纱织布。当然,萨伊拒绝了这一无理要求。两周之后,联合公司发往南方城市的两船棉纱品在里昂码头被扣留……
倘若在去年之前,安德鲁或许还不看上一、两船棉纱的真正价值,但萨伊给予大老板的棉纱织布厂的收益预期之后,安德鲁的心情就不淡定了。按照萨伊的保守估算,即便是以1791年5月份的实际产能计算,纺纱厂与织布厂在1791年财政年度结束时,可以为联合公司带来600万到800万里弗尔的巨额利润。如果产能以持续提升,到1793年时的年收益将超过三千万里弗尔,甚至更高。
安德鲁从1790年到1791年期间,手持税务检察官和省副检察长的“尚方宝剑”,指挥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对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天主教会进行的巧取豪夺,哪怕算上难以变现的种植园、庄园、别墅和店铺等不动产,其总成果也不过是两、三千万里弗尔。跟别说,这些都属于不可持续的一锤子买卖。
而如今,无心插柳创办的纺纱厂和织布厂,其总收益就能轻轻松松的达到三千万里弗尔多之多,比起之前执火明仗,打家劫舍赚得更容易,更快捷。也难怪英国人为了保障棉纺织品顺利进入欧洲大陆市场,愿意与拿破仑帝国死磕到底。
穿越者相信,政治活动通常都是服务于自家经济的发展。
所以同样的,安德鲁也愿意为棉纱布匹行销法国市场,来自整个欧洲大陆而保驾护航。为了那3千万里弗尔的巨额利润,别说向罗兰夫妇开炮,哪怕提前向整个吉伦特派“宣战”,安德鲁也在所不惜。更何况,安德鲁从不是孤身作战,上述收益中的一半还属于投资者联合公司管理高层、香槟混成旅军官、兰斯市政厅官员、马恩省公社委员以及普利欧、图里奥、丹东等众多同盟者的共同所有。
至于罗伯斯庇尔,那是一位真正的“不可腐蚀者”,他婉言谢绝了安德鲁的好意,甚至拒绝领取无需投资的股份收益。不过,罗伯斯庇尔却默许了自己与安德鲁的同盟约定。而作为回报,安德鲁为今年9月即将卸任议员身份的罗伯斯庇尔准备了一件小礼物:一个年薪6千5百里弗尔,终日却无所事事的凡尔赛(筹建中的)刑事法院的法官。
对于拉法耶特、巴纳夫等立宪派贵族,他们大都是不缺钱的大富豪,与其做政治利益的对等交换才是关键因素。由于这些人的治国理念太过理想化,把人性现象的太简单,使得安德鲁与他们的合作随时都可能终止。
而马拉及其追随者们,由于太过过激的举动令他们在大革-命历史上,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充当众多阴谋者的棋子和炮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