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畏惧的用笔端随便摇一摇,就煽动起法国大革—命时期的一场场杀戮,让许多人断头流血。
至于露西尔—杜普莱西斯,安德鲁倒是见过一次,一个天真烂漫的娇美女孩。但勒让德尔透露的消息称,露西尔在德穆兰订婚之后,还与弗雷隆继续保持着亲密关系,据说连罗伯斯庇尔和佩蒂翁也都卷入这场混乱恋爱中。只是,德穆兰看在女方那10多万里弗尔丰厚嫁妆的情分上,选择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当送来邀请函的仆役斯条慢理的报出参加婚礼的众多嘉宾后,安德鲁抛弃心中的种种腹诽和八卦,答应将出午后的席婚礼宴会。那是安德鲁曾经罗列的众多阴谋者都表示会亲自或派代表参加德穆兰的婚礼。安德鲁同时也事先声明,由于事务繁忙,上午在教堂里举行的婚礼现场估计自己很难赶上。不能明言的理由,是曾经担当巴黎公社激进派代表的他将秘密会见保守派的议会领袖,卡扎莱尔。
今天岁的卡扎莱斯,原是弗兰德军团的轻骑兵上尉,退役后参加了香槟大区凡尔登选区的三级议会选举,最终成为贵族代表参加1789年的三级议会,也就是如今已更名的国民制宪议会。
卡扎莱斯因其高大俊朗的骑士外表,不凡的谈吐举止很快在议会中崭露头角。但议会中保守派大贵族由于害怕革—命会让自己惹祸上身,而他们既舍不得放弃特权来制止革—命,又不肯参加革—命来推迟革—命,唯有离开议会,或避难国外,或隐居庄园。然而,卡扎莱斯依然坚持的维护君主专—制政体,反对为削弱王权而采取的一起措施,并为流亡海外和对抗革—命的贵族辩护。
在1790年时,保守派的主要发言人是莫里和卡扎莱斯,前者代表教士,后者代表贵族,这两个人的出身和地位并不是第一流的。莫里只是个教堂神甫,卡扎莱斯不过是个家庭没落的低阶子爵,但他们都有过人的天才和坚强的毅力。安德鲁在议会里听过上述二人的发言,莫里神甫发言冗长,卡扎莱斯强词逼人。
莫里神甫在讲坛上保持着布道者和学院院士的作风,有时却自己都不理解自己的发言。他虽然大胆机智、变化多端,但是很少能抓住问题的要点,甚至抓不住对自己有利的观点,他只是喜欢长时间进行反驳,以引经据典的诡辩来代替可信的理由。因此他的发言从没有深刻的说服力,也谈不上真正的雄辩。
卡扎莱斯与莫里神甫则正好相反,他心地正直,思维锐敏,态度坦率,演讲的语言流利而生动。面对同一个问题,他常常能够站在对自己这派有利的一面,而将浮夸的一面留给莫里神甫。卡扎莱斯富于热情,善于运用自己的才能。安德鲁很是遗憾曾对一位朋友说,政治立场上的错误是卡扎莱斯最大的缺憾。
当安德鲁站在制宪议会的辩论大厅,作为巴黎公社激进势力的特别代表攻击内阁大臣们的种种不作为时,身为保守派领袖的卡扎莱斯与莫里神甫纷纷选择了沉默。那是他们也不喜欢大贪污犯和无能之辈充斥的内阁政—府成员,更希望改选后的新一届的内阁大臣中能有几个强硬派人物。
正是基于这种政治上的默契,安德鲁选择了在荣军院附近的一家雅致的小咖啡馆里,约见卡扎莱斯议员;至于那位莫里神甫,却是断然拒绝与大肆侵占教会资产的无耻之徒进行任何私下会晤,就是双方压根没得谈。
11月19日,时值巴黎醉人的深秋,天空的鸟儿,田野的小狗,金色的秋叶,静谧的大街,蓝色的天空,空气中的咖啡香气,都令人心旷神怡。相对于去年的大饥荒和大骚乱,享受1790年闲情逸致的巴黎市民们很少关注大革—命的动向,而更加注重于自己的品质生活,以至于婚礼与洗礼的数字显著攀升。
在距离咖啡馆大约还有7、8百米时,安德鲁走了马车,独自走在寂静的公园路上,想去用心去品味巴黎在1790年的最后宁静时光。担当临时侍从官的彭杜瓦斯少尉也赶紧跳下马车,与马车夫一道,不紧不慢的跟在四、五米之外。
由于清洁水源的快速普及,使得城市平民死亡率从下半年开始大幅度下降,安德鲁对此很是自豪,那是他的到来赋予了巴黎人一段美好的时光。公园路街边的灯杆上不再悬挂可怜贵族的腐烂尸体,而是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广告,其中包括一位贵妇人悬赏00里弗尔只为寻找在公园里意外丢失的棕白色相兼的色松鼠猎鹬犬(蝴蝶犬,欧洲最古老的观赏犬之一)。
至于商业广告更是密密麻麻,眼镜商、美发师、药剂师、专供美牙的牙医,以及并非医科毕业的游医都在大肆宣扬各自的精湛技术;一位来自德国波恩的年轻乐手希望能在时尚之都的巴黎得到一份为贵族子弟传授钢琴课的家教机会;此外,还有出售丹麦生蚝、荷兰奶酪、地中海甜橙,以及一些奢侈品的商品广告。
在公园路的街头拐角,安德鲁与同样步行而至的卡扎莱斯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