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私下赠与的位于加龙河左岸,一座价值不菲的葡萄酒庄……
事实上,侯爵夫人的指控与杜兰顿法官的判断比较相似……”
塞纳蒙中尉属于贵族出身,老塞纳蒙曾将儿子送到律师学校(后辍学),所以他熟知一些法律条款。听完长官的叙述后,中尉反而皱起眉头,反问道:“中校,侯爵夫人提出的这些证据都属于间接证据,由于缺失关键证据以及现场目击者,还远不足以将谋害兰德尔检察官的萨维尼和吕尚等人送上刑事法庭定罪。”至于行—贿受—贿的罪名,就如同罚酒三杯,下不为例。
“法庭?谁说要上法庭的?”安德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阴笑,“事实上,我压根就没指望走正规额法律诉讼程序。想要起诉一名在职的检察官,手续复杂还周期漫长,尤其还不是在我的职权范围内。不过,对于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尤其是以无耻手段谋害长官的吕尚检察官,我有责任和义务加以清除掉。”
此时此刻,安德鲁再度成为正义律师的化身。不过,他讲演的对象可不是那些懵懂无知,一点就着、一着就闹的长裤汉,奥什少尉好歹给长官留点蛮子,表示自己会努力相信;塞纳蒙中尉更是表露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好吧,洗脑就此打住。
不过,攘外必先安内,的确是安德鲁刚刚拟定的计划。一周前,在自己启程南下波尔多时,普利欧议员曾刻意嘱咐安德鲁要速战速决,务必早点返回巴黎,接受新的任务。那是兰斯一带的局势持续恶化。由于拉法耶特将军指派的布耶侯爵的部队剿匪不力,导致匪徒们愈发猖獗起来。成百上千的蒙面暴徒骑着高头大马,频繁出没于阿登森林边缘,一连数次伏击了马恩省和阿登省的自卫军营地,他们还绑架政—府官员,打劫运送财物的车辆。
甚至在私下里,普利欧表示只要安德鲁此行不把波尔多搞得满目疮痍,经济崩溃,以至于民怨沸腾就行了。如果还能补齐一部分可以上缴中央财政的税款,那么南下波尔多之旅就算功德圆满。国民制宪议会会将部分税费返还,用于支持安德鲁组成一支新军,镇压兰斯与阿登森林一带的匪徒。
然而,安德鲁却不打算遵从普利欧的节奏安排。他宁可在波尔多待上一段时间,也不愿意匆忙返回兰斯。当然,这也是图里奥老师对自家弟子的暗示。因为作为无冕之都的兰斯牵扯到的政治因素太多,各种势力交织在一起变得太复杂,一不小心就会踏上地雷,被炸得粉身碎骨。图里奥郑重告诫安德鲁,在局势相对明了之前,不要提早回来担当炮灰。
在两位兰斯老乡,普利欧和图里奥之间,安德鲁的立场肯定更偏向于自己的老师。在众多国会议员中,安德鲁宁可相信两面三刀,坑过自己一次的米拉波伯爵。但凡与普利普、罗伯斯庇尔等人的合作时,安德鲁一贯都是谨小慎微,绝不越雷池一步。简单的说,安德鲁习惯于披着左派出品的朴素外套,穿着中立派独有的绚丽内衣,但一根手指轻搭在右派那妖娆性感的腰间。
此外,普利欧极度反对天主教的宗教立场,也多少令安德鲁有些不安。尽管穿越者不算是一个教徒,更别提到虔诚,但他清楚一旦缺失宗教的寄托,民众就会狂躁不安,道德下至无底线,最终导致整个社会变得永无宁日。所以,在宗教的立场上,安德鲁是反感罗马教廷,但不反对天主教。穿越者尤其赞同西哀耶斯的宗教主张:将教会纳入国家机构范畴,视教士为国家公务员。
晚餐过后,安德鲁将塞纳蒙中尉、奥什少尉、奥热罗上士以及圣西尔下士等4人留下来,他示意所有人围坐在一起,自己关好船舱门,并嘱咐小吕萨克守在外面,不准任何人靠近。当安德鲁再次回到众人面前时,他脸上的表情极其严肃而又深沉。
“先生们,我接下来叙述的行动方案,也许不符合王国的现行法律,甚至是严重违背。一旦事情败露导致无法善后,在座诸位都可能有被送上军事法庭的危险。现在你们若是疑虑或是担忧什么,可以先离开船舱,请在甲板上静候。倘若自愿留下来,就必须毫不迟疑的接受我做出的任何安排,但不要问为什么,也不准今后将这里决议的事情告知第六人,明白吗?”
说到最后一句时,安德鲁几乎是声色俱厉。眼前的四位部下中,奥什跟随安德鲁最早的,他毫不犹豫的第一个表态支持;奥热罗也紧随其后,他早就等上长官的贼船,除非沉没,否则根本没机会跳下来;圣西尔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心中虽有迟疑,但没妨碍到行动上,尤其是他看到奥什少尉的军官肩章。
当上述三人将目光投向塞纳蒙中尉身上时,后者耸了耸肩,笑嘻嘻的解释说,“呵呵,别这样看着我,我当然站在中校这边,因为塞纳蒙最喜欢冒险。”
尽管安德鲁确信有九成把握能说服4名部下,但听到他们最后的表态后,安德鲁心中依然有种如释重负的畅快感。正如1百多年后,老希所说的那样,“能够人们团结的,只有二件东西,共同的理想和共同的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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