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还想要继续的修炼,更是得从外界采摘足够煞气,储存在体内。
但是这些问题,都仅仅是时间的问题。因为余列的“仙煞”根子尚在,他并不需要再次的去凝煞,其凝煞境界并未跌落!
如此情况,可以说是彻底的出乎余列的意料。
他目中恍惚,没想到那“祸乱仙人”动手时说的,竟然是真的,被对方如此的折腾了一番,他仅仅算是重伤。
一时间,余列面色扭曲,心间狂喜。
须知他刚才之所以如此的惨然,就是以为他的道箓失去,自己多则成为废人,少则也会是修为大损,连筑基道士都不是了。
不仅仅余列很是诧异,远处窥视着这一幕的负蟾子,眼睛也是再次瞪大,目中露出惊喜之色。
“没死啊!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这厮眼珠子转动,猛地回过神,也想起了传闻中,祸乱仙宫收徒的一个步骤……
除去负蟾子之外,那对余列动手的“祸乱仙人”,其人也是有点惊讶:
“好家伙,本以为我再是小心谨慎,他的修为也会跌落到筑基初期,将要从头开始筑基境界的修炼,就连其所凝练的仙煞也将损失。没想到,此子连凝煞境界都保住了。
啧啧、不愧是能忍耐之人,一次也没有昏死过去。”
那仙人虽然心间诧异,对余列欣赏连连,但是它并没有流露出来,而是摆出智珠在握的态度,淡淡道:
“如何,现在相信本仙的手艺了吧。”
余列回过神来,惶恐的心神定下了大半。
但是他依旧眉头紧皱的望着虚空四方,还是想不清楚对方为何要勾销了他的道箓。
那仙人似乎瞧破了余列心间疑惑,轻笑着道:
“此番失去了道箓,你即便再回山海界,那道庭应当也是不会再认你了。不说道庭,没有了道箓,就连仙庭都不敢认你。
你且放心,即便你是被彼辈派来的细作,只要你能够在祸乱域中成功的历练出来,登上了仙宫,到时候,你就是我仙宫中根正苗红的祸乱弟子!”
瞬间,余列心间的疑惑尽去,面色再次阴沉。
他明白了,如今失去了道箓,即便他主动的想要投诚道庭仙庭,对方也不会再拿他当人看,只会拿他当狗,随时都可以将他打作奴仆,当做耗材。
且即便他再有委屈,想要找人鸣冤,他连道箓都没有,龙气也唤不动,天下间也将无人会信他,反倒是会觉得他定是犯下了天大的差错,竟然连道箓仙籍都被革除了,妥妥的道奸!
可以说,山海界,已经不是他余列的家了。
他将再无龙气庇佑、再无仙律可以撑腰,而是一山海界中人人喊打的野道人。
与之比起来,他还真不如就此在祸乱域中安家,从今往后,老老实实的当个道贼,以求能拜入仙宫,得到那祸乱仙人的庇佑。
霎时间,余列心神怅然,心间那股有如被剪断了脐带的胎儿般的孤寂感觉,再次袭上他的心头。
那“祸乱仙人”瞧见余列的模样,这厮的语气反倒是变得宽慰起来,灵光微现,落在了余列的身上,安抚道:
“丢失道箓,难受只是一时的,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啊……”
它的话声充满了感慨,且欲言又止,仿佛还有话没有说出来似的。
余列听见对方这话,慢慢回过神。
然后他忽地又想到了一点,眉头拧成了一团,惊疑的暗道:“话说道箓这种东西,是什么人都能革除吗?若是如此,山海界岂不是要出大乱子。”
道箓一物身为山海界道人的身份证明、权益保障,它的强悍可是通行诸天的。
有道箓在,诸多文明中的强大存在想要对山海界的道人们进行搜魂,最终都是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此物有效的保障了山海界中人的尊严,让众人宁死不为奴,也保障了山海界道人们不会遭遇夺舍的隐患!
而如果除去仙庭之外,外人也有法子去单方面的革除道箓,那有心者完全可以先革除道箓,再对山海界中人进行搜魂夺舍,以及派遣细作进入山海界内。
“等等,且据我所知,所有的史书中都只记载过,道庭可以上报仙庭,封禁某某人的道箓,但是并无一个彻底革除道箓,将人贬为野道人的例子存在。”
余列想到了这点,他从莫大的懊悔惋惜中脱离,回过神来,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余列目光闪烁,心间期待道:“莫非这‘祸乱仙人’亲自出手,拔了我的道箓,不单单是考验,也是另有缘故?”
立刻的,他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根足以安慰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急声问那仙人:
“敢问仙长,仙宫中人的道箓,也都已经革除了吗?”
那“祸乱仙人”听见问题,停顿了几息,似笑非笑的出声:
“你这话,是否想问祸乱仙人的道箓,还在不在?”
余列感觉对方的话有些怪异,但是也来不及注意这点,猛地点头。
“哈哈哈!”
忽然,一阵大笑声,从对方的神识中传出来:
“那当然是……还是在的呀!你这家伙想什么呢,历练只是对你们这些想要拜入仙宫的人而言,方便尔等脱离山海界,归为宫中。”
这笑声让余列的眉头又拧巴起来,心间惊疑不已。
祸乱仙人的道箓还在,对方究竟是故意保留,还是无法革除……
那回话的仙人好似被戳中了笑穴,它在虚空中足足笑了几十来息。
余列心间的疑惑更多了,正当他还想要询问时,那仙人的笑声却戛然而止,忽地道:
“时间也差不多了,本仙难得出门一趟,也是时候回宫了。你这小家伙且老老实实的在乱域中历练,啥时候能够爬上仙宫,再说其他。
虽然你道箓已经没了,本仙也颇是瞧得上你,但是该走的程序,还是得走的。若是你一不小心,死在了乱域中,那也是你的造化,怨不得旁人。”
此声一落,余列立刻就感觉身子一晃。
他脚底下猛地传来了一股吸力,将他往浓雾般的祸乱域中狠狠的扯过去。
余列顿时身形颠倒,上下难分。
他在晕头转向间,口中仅仅来得及惊呼:“仙长……”然后就彻底的堕入了祸乱尘埃中,未掀起一丝涟漪,咕咚消失不见了。
虚空冰冷,乱域广袤。
百万、千万里的范围,被笼罩在一片尘埃浓雾中,其不断的吞吐着虚空中来客们,仿佛一头永远也吃不饱的巨兽。
当余列的身影消失后,一道道强横的神识,姗姗来迟般出现在了祸乱域的边界处,扫视上下。
这些神识的来袭,使得正窥视着祸乱域的负蟾子有所察觉,它忍不住的回头,看向了那一尊尊被锁链牵扯住,亘古盘踞在山海界四周的强大存在们。
嗡嗡!
一柄通体发白的剑形,终于也自虚空中缓缓浮现,显露面容,出现在了余列消失的位置,一阵剑意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