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所有人等的气息,记录下来。
而其总数,达到了四万之多,其中让余列产生了族诛想法的,就有三家!
就这,还已经是余列十分大度了,只记下了那些食用过余家“血肉”的人等,被列入族诛名单中的三家,也都是余家的姻亲!
如果按照白巢中其他道士的心性,别说四万人,便是四十万,借题发挥之下,也会一干二净的屠灭了事,甚至可能不问缘由,选择直接破灭郡城,以发泄怒火。
很快,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余列靠着鸦八,在潜水郡中看见了族中更多的种种惨像,他心间的杀意已经是酝酿到了极致,并且对那幕后黑手也有所确定,只是还没有揪出对方所在罢了。
不过不要紧,他也确定了白巢不可能亲自前来。
只要不是白巢或灰骨本人,便是潜州道士和白巢道士合谋残害余家,他也不甚畏惧,打不过也能逃。
只是余列选择了继续按捺着,并未立刻就行动。
终于,就在这一日。
恰好是每半年,潜水郡中大小家族,以及潜郡上下鬼神共同商议事情,举行庙会的日子。
余列霍然起身,他从临时洞府中踏出,几个眨眼间,就出现在了潜郡上空。
他俯视着蛤蟆般的郡城,又环顾一番郡城四周,目中的冷意大现:
“竖子!是想要凌辱余家,守株待兔么?既然如此,本道便随了汝之遗愿,也引蛇出洞一番!”
轰隆隆,一股云气随着他袖袍甩动,在天上弥漫大作。
此云气随他而行,很快就覆盖在了潜水郡城的上空,并且突兀的变化成了灰黑之色,浓郁如墨。
这时。
在潜郡的城隍庙中,一派的金碧辉煌,络绎不绝的道人正穿行其中,庙宇之外也是人头攒动,挤得密密麻麻。
城中的凡人道人,在这一日是同流在一块儿,并没有那么大的差距,同行同乐者繁多。
只有在城隍庙的主殿所在一块,因为是“大醮”的举行地点,一应法坛都是高筑,且被法术和龙气笼罩,隔绝旁人,只有城中各大家族的宗老嫡系,以及城隍庙的大小鬼神才能靠近。
潜郡贵人们驻足在大殿和法坛上,对着城隍庙内外的人流指指点点,面上流露傲然之色。
郡城上空突然灰黑的异象,虽然也吸引了不少道人和鬼神的注意,但是无人太过在乎,只是调笑着:
“今日当值的云神雨神是哪个?云气的变化竟然没有提前预知到,有失体统,这可是失职之罪。”
“哈哈,往日倒还罢了!今天虽然不是年关,却也是庙会,只希望城隍不会怪罪它。”
还有人还轻笑着,朝法坛下的游人指指点点:
“无事无事,即便是大雨倾盆,我等身居高处,自有龙气庇佑,不会有半点妨碍,反倒是正好能欣赏一下那些泥腿子们,仓皇躲雨的景象呢。”
“兄台所言极是!”
大噱声,在主殿上大作。
但是这些各族子弟、鬼神们口中的城隍,其神像上灵光一闪,提前出现在了中央法坛上。
它身着金甲,色泽黯淡,浑身都流露出一股苍老的气象,望着郡城上空的乌云,隐隐感觉不对劲。
不过它刚一出现,就被各路宗老、鬼神的奉承包裹:
“大人出来了!”、“尊神现身,我等来迟了。”
“敢问城隍,可否现在就开始法会,举行大醮?”
潜郡城隍收回目光,它眼中金色一闪,神识将在场人等扫视一遍,闷声皱眉道:
“城中余家,这次还是没有人来吗?”
这话声顿时就引得几户宗老发笑:
“尊神您是贵人多忘事,余家他们出门就是死,哪里敢来!”
还有人摸着嘴边胡须,道:“嘿、余家没来。那他家下半年的田亩仆从,便继续的轮给我罗家替种,诸位觉得如何?”
立刻有人急眼了:“不可不可,说好了半年一换,上次你罗家就没让出来,这都一年了,你家可不能继续赖着。”
潜郡城隍只是说了一句话,法坛上的各路宗老就开始唇枪舌剑起来,话里话外都是要瓜分城中的种种好处,特别是余家的。
城隍看着这些人等的嘴脸,它只感觉可憎又可笑,特别是那几个出过道士的家族。
其阴冷的扫了几眼后,便收回目光,枯坐在供桌之上,任由周遭人等去摇舌鼓噪、开展法会。
但是忽然,潜郡城隍猛睁开眼睛,盯向法坛正前方的一道身影。
只见那人负手而立,头发漆黑,身披黑袍,正背对众人。
对方望着殿堂之下的人群,瞧身形,应该是一削瘦的少年人。
热闹当中,这少年人若有所觉的回首看过来。
其目似点漆,面容年轻至极,打量着潜郡城隍和殿上的所有人等,露出了冰冷的笑容,牙齿森白。
“这、你是!”
潜郡城隍霍然起身,身上的神光闪烁不定。
它的动作因为太过急促,再加上神躯魁梧,四周顿时就瓜果落地,鲜花倒塌,就连法会罗帐都差点被它掀翻,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