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尖啸声都给压下了。
也许是有了生路,龙船的意志恢复,它和丹成鬼奴化作的两道锁链,不只是将白巢的阴神拖了一刻钟,而是拖了足足两刻钟。
两刻钟的时间,已经足够余列从白巢的眼中彻底溜去的。当然,前提是余列还能从奎木狼等一众道士的大索之下,也安全离去。
终于,随着白巢癫狂的大叫:
“死、死、死!本道要将尔等千刀万剐,砸碎了喂狗。”
轰隆隆!
捆绑住它阴神的一虚一实,两道“锁链”,轰然溃散,被它的神通切割成了无数碎块,让之彻底的挣脱了束缚。
白巢在挣脱束缚的刹那,它来不及去打理残破的白巢,阴神一振,便窜出了罡风层,企图去追赶余列。
只是飞出罡风下,此獠茫然且绝望的盘旋着,压根就不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追去。
因为青铜酒杯的作用,它对自己的肉身彻底丢失了感知,仿佛肉身已经死去一般。
“竖子竖子!纵使你逃去天涯海角,域外虚空,本道也要让你后悔来到世上。”
绝望的白巢,只能在高空中呼啸咒骂,然后散发出神识,胡乱的选了个方向,搜山检海的追踪而去。
而在它离去的刹那,一点幽光从龙船和鬼奴的尸体所在,嗖的窜出,飞入了桂叶落的袖子当中。
桂叶落早就为接手魂丹做过准备,她陡然得到炼化鬼奴的法子,又有着龙船的主动配合,没几下,就将龙船的残魂收服,掌握在手,并用自己的真气,为龙船续上了性命,且遮掩其存在。
正当桂叶落急不可耐的,想要随着一众人等也去“追杀”余列时,龙船忽地在她脑中道:
“贼不走空,眼下白巢空虚,上下倾倒,正是你大发横财的好时候。就算你不敢拿白巢中的东西,好歹也将本道的骨头、那鬼奴的鬼气,捡拾一些再走,反正你也不能继续待在此地了。”
桂叶落目中一亮。
她环顾四周,发现当白巢离去后,有不少的道吏都是游走在残破的白巢中,个个身形诡异,目光闪烁,显然也是发现了眼下这个大发横财的好机会。
只不过很快就有惨叫声响起,白巢中遍布机关和阵法,还有拘灵怪的存在,捡漏也是存在风险的。
特别是龙船和丹成鬼奴的尸体所在,斗法的气机尚且有所残留,有道吏一走上前,就会被无形之气切割成肉块,阴神都被湮灭,惨叫声都传不出来。
唯有桂叶落在龙船残魂的指引,有惊无险的,成功偷摸到不少东西。
赶在白巢回来之前,此女携带着龙船残魂,踏上了紧张后怕,却又期待无比的道都之旅。
一人一鬼,一口气的奔行数千里。
当白巢即将消失在目中时,桂叶落回头望了此巢最后一眼,心间暗道:
“余兄,道都见!”
……………………
而另外一边。
余列在离开了白巢后,他当即就收敛所有的思绪,将精力都放在了逃命之上。
他并没有选择直接往道都的所在奔去,而是听天由命的胡乱选择,将腾云驾雾之能施展到了极致,嗖嗖的飞窜,并且是贴地飞行,手中还握持着紫烛子赐下的酒虫。
在腾蛇之雾,酒虫的双重隐匿之下,即便那奎木狼、角木蛟、斗木獬三个开府道士,它们勉强能追上余列,也是无法锁定余列。
几次有惊无险的游走过后,余列便成功的突破抓捕,来到了万里之外。
奔出万里后,他算是大松一口气,还不由的摸了摸自己浑身上下,确定自己是全须全尾的逃了出来。
逃出生天的余列喘了几口气,继续藏在山林中,朝着背离白巢所在的方向奔行。
只是令他惊愕的是,他一路上压根就没有在任何一方城池或村镇中落脚过。
可没有过几日,他就在头顶上瞧见了白巢道师的巨大身影。
这一幕让余列心惊不已,更让他感觉危险的是,当他以为白巢只是碰巧路过时,其又在自身的方圆千里范围内,发现了其他白巢道士的身形,且数量不少,并不像是分散而来。
这顿时就让余列确定,他的行踪是暴露了!
只是余列摸遍全身,又将储物袋翻了个遍,就是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追踪烙印。所有他从白巢中获得的东西,入手时也都被青铜酒杯洗练过一番。
“彼辈并非是靠外物在追索我,那么便只剩下唯一一种可能了。”
余列的面色阴晴不定,他嗡的就唤出了自己的道箓。
瞅着灰色此物,以及其上的“井木犴”三个字,余列感觉极为刺眼。
他当即就破口大骂:“早就听闻巡查司能够靠龙气抓人,可是没听过其能靠龙气定位他人啊!”
巡查司确实无法靠龙气去定位其他的贼人,可是余列原本并非贼人,而是巡查司的一员,双方互为同僚,道箓间是有所关联的。
再加上那白巢又是巡视方圆数州的巡查司老大,其自然就可以向上申请,通过道箓间用于救援的定位作用,隐约判断余列的所在。
余列思索着,明白了这点,心里是后怕不已。
幸好他一路上没有去过任何一方村镇,也一直都在敛息匿形,否则的话,白巢等人就不会只是追到他的周身几千里,而是会直接锁定他的所在。
如此情况,让原本打算前往道都的余列,计划不得不出现变化。
“我若是继续原来的路程,大概率会经过某一关隘,接触到龙气。而白巢方面,九成九已经是在大范围的通缉我。到时候,只要当地不想得罪巡查司,其必然就会上报,甚至是当场擒拿我。”
余列心间一沉,又想到他就算不经过关隘,赶赴道都的路途遥远,也存在着暴露的风险。
忽地,一个念头在他脑中升起:“除非,我赶去某一和白巢巡查司不怎么对付,甚至是敌对的州部,如此才可能继续的潜藏或偷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