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灾民们有秩序地排着队,一人手中端着一只海碗,都翘首以盼,看着前方冒着热气的粥桶。
一个灾民端着大半碗粥往回走去,“唉!这两日的粥是越来越稀了,前两日好歹还一日有两个馒头,从昨儿开始就只有稀粥了。这再过上两日,该不会连粥都没得喝了吧?”
“谁说不是呢?那大人前儿不是说要找壮年做河工吗?怎地这两日却没了反应?”
有两人凑了上来,接上了话茬。
“我听说是因为没粮食,这河工每日管两顿饭食,没粮食怎么干活?总不能饿着肚子干吧?”
其中一人喝了一口稀粥,觉得这就比米汤好了点儿。
“这没粮食,可以换成铜板啊!咱们买粮食吃,不就成了?反正钦差大人说了,每日还给工钱呢!前儿不是还说朝廷的赈灾银下来了吗?”
其中一人连灌了两口稀粥,碗里就见了底。
“你傻啊?听说粮食都被城中的大户给包圆了,就连城中的百姓都没得吃喝,他们手中有银子也无处买粮食。那些大户就是不卖,等咱们和城中的百姓饿极了,还不是得花上几倍甚至几十倍的银钱买他们的粮食?所以,就是发了钱,咱们还是买不到粮食。”
其中一人的消息明显灵通些,可算是知道些内幕。
“啊?那些人简直不是人,这不是赚昧心钱吗?为富不仁,为富不仁呐!”
“行了,这钦差大人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粮食。能撑一日是一日,再过上两日,也不知是个什么光景。唉!这世道不公啊!”
顾诚玉距离这些灾民较远,哪里能听得到他们的谈话?
这两日他将粮食的供应突然缩减了不少,毕竟粮仓也不能无止境索取。再过上两日,他必然能让这些灾民吃上干饭。
望着前方的道路,顾诚玉算了算日子,茗墨今儿应该能回来了。
人果真经不起念叨,顾诚玉刚想下城楼,突然看见前方有一对人马朝着城门处走来。
看着一辆辆马车排成的长龙,顾诚玉知道,肯定是茗墨回来了。
要说顾诚玉心里一点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若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那他的计划就得泡了汤。
不得朝廷的命令,就私自开仓挪用粮食,被那些御史知晓,参他的折子必定满天飞。
就算皇上有意袒护他,可朝中看他不顺眼的官员大有人在,皇上也不能对他太过偏袒吧?
如今茗墨回来了,这算是踏出了第一步。
茗墨看着身后一辆两马车上放着的麻袋,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振奋,有的只是忐忑。
车队越来越近,顾诚玉已经能看到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茗墨了。
“开城门!让粮车入城!”顾诚玉吩咐了一声,衙役连忙将城门大开。
这满载粮食的车队,在灾民们的眼中,犹如行走的肥肉。
“是粮食,这么多的粮食?”有灾民见着那些麻袋,简直两眼放光。
“应南府终于有粮食了,咱们终于不用挨饿了!”
有人开始欢呼起来,这么多马车,上面的粮食估算一下,怎么也得有五百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