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的江堤还出现过裂痕。
杭天府的官员和百姓正在日夜赶工,为江堤加固。
这杭天府的知府杨朝英比起钱绘椿来,自然算得上是聪明人了。不过,他也算是得了长天府的前车之鉴。
“大人!百姓们现在根本不听咱们所言,杭天府比应南府还要往北一些,他们认为只有到了北边才安全。”
衙役有些为难,如今长天府发生了这么大的水患,百姓们当然不敢再留下来,毕竟谁都怕死啊!
胡茂深看了一眼皱成了苦瓜脸的衙役,深深叹了口气。
他也知道这事儿难办,百姓肯定是要迁移的。
长天府临靠江边,且还在天桠江的下游。一旦再次决堤,这些百姓也只会葬身在江水之下。
这样惨烈的事绝不能再次让它发生,而如何安顿百姓,他的心里却没了主意。
长天府剩下这么多百姓,若是全都迁往杭天府,杭天府如何能吃得消?
他昨日大致了解了灾情,已经去信让朝廷拨赈灾银了。
但朝廷下拨银两要不少时日,而这段时日长天府的难民总得安顿吧?
他皱眉苦思,总算让他想到了个办法。
“快!替我磨墨!”指了身边的随从,胡茂深大跨步往书房走去。
此时正在监工的杭天府知府杨朝英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天上又开始飘起了细密的雨丝。
没过一会儿,那雨丝就成了硕大的雨点。
杨朝英愤恨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嘴里怒骂道:“这贼老天,竟然又开始下雨了,这还没停下半天。”
原本正在干活的河工还在欢呼,老天不下雨,他们杭天府算是保住了,因此众人做事就开始有了懈怠。
可现在老天爷又开始下起了大雨,河工们不免有些沮丧。
杨朝英朝这些人喊道:“又开始下雨了,咱们得加快速度,可别让江水冲垮了堤坝!大家想想长天府,这就是咱们的前车之鉴。”
喊过之后,他的身体一阵无力。双膝酸软,就要往一旁歪去,旁边的随从赶忙上前扶了一把。
这时候他才想到快吃晌午饭的时候了,便连忙吩咐道:“晌午这顿饭一定要管饱,本官也与百姓一同吃喝。要是让本官发现都是些清汤寡水,定要将他们严惩。”
每日这般辛苦,倘若还吃不饱,河工们必然心中不满。到时候做事消极怠工,这江堤到何时才能修缮完成?
“大人,每日的饭食您都是看见的。不说肉食,馒头、窝窝头,绝对管饱。只是这次修缮江堤的人手太多,朝廷也没下拨粮食,咱们的储备粮已经见底了。”
虽然衙役觉得此时说这些,大人必然会更加忧心,但这是不可忽略的事实。
就算等着朝廷赈灾,可他们杭天府又没有决堤,朝廷赈灾也不会考虑到杭天府啊!
杨朝英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府衙每年留下的储备粮很少。都是在赋税之后截留下的一部分,为的是以备不时之需。
而每个府衙都设有仓廪,专门用来储存粮食,这些粮食是每年百姓税收的一部分。
交够了运往京城的赋税,这剩下的就必须得存在府衙的仓廪,以备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