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可怜人,千年亡魂不得安宁,本县于心不忍,便一把火超度了他们。不知他们的主人,会不会他日来找我算账。”
布丁突然加重语气,喝问:“韩青,我来问你,你发现死尸的时间是?”
大家还都沉浸在吊尸楼里,不料布丁话锋急转,瞬间便被带回眼前命案,韩青不由呆住,王庆远替他回答:“他是在一个时辰前去江边发现的。”
布丁道:“上午,我们来府上时,韩青也在现场,这前后才一个多时辰而已,这么说,待我们前脚刚走,韩青后脚便飞奔江边去捞死尸了,难道是吴都安托梦给你——速去江边捞我。”
“哈哈,”人群又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于氏终于受不了这一再刺激,晕厥过去。
韩青回过神来,望着布丁,眼神充满杀气,森森道:“家里的白蹄刚生了小马驹,老爷命我去江边捕些鱼给它调补,孰料,没等到江边,便远远看见江上漂浮着一具尸体。”
布丁道:“原来你也是捕鱼高手,失敬失敬,那么敢问,你捕鱼是用吊钩还是用渔网或是其他手段?”
“这你管不着,凭老子的本事,就是空手抓鱼又有何难。”
布丁道:“布头我在问案,你须如实回答,否则,把你拷到衙门审讯。”
“你敢?”
“韩青,按他说的,如实回答。”王庆远道。
韩青恨恨地看着布丁,那眼神是告诉布丁,你小子别落我手。嘴上道:“我是用吊钩连上丝线钓鱼。”
“哦,可否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
王家人脸色顿变,没成想布丁刨根究底。王庆元道:“问这些,似乎与本案并无关联。”
布泰珲沉默不语。戚佑才道:“当然有关联。”
“什么关联?”
“你们只需听下去便是。”其实,戚佑才也不知道有没有关联,只知道帮布丁没错。
王庆远不在打岔,朝下人使眼色。不多时,下人拿来一副吊钩。
布丁拿着吊钩端详一会,“这吊钩是哪里买的?”
韩青寻思一会,道:“是我自己打造的。”
“这么说,市面上没有此类吊钩。”
“当然。”
“韩英雄用这吊钩钓到最大的鱼有多大?”
“这……大约有一抱长。”
“那可是条大鱼哦,韩英雄是卖了还是吃了?”
“老子是缺钱的人吗?”
“那么,吃了好几天吧?”
“哼,这算什么问题。”
“回答,几天?”
“混……三……四天。”
“是和谁一起吃的?在酒楼还是府上?”
“这……时间久远,记不得了。”
“韩英雄来此地才月余,便记不得了?”
“老子自幼脑子不聪明,这你管不着。”
“呵呵,怨不得,王老爷连钓鱼这等小事也要交给韩英雄去做呢,原来,韩英雄除了功夫高以外,还是钓鱼高手。”说着,将吊钩递到韩青手中,道:“可否请韩英雄,示范下钓鱼的手法。”
“啊,你……哼!”韩青接过吊钩摆了几个姿势。
布丁继续问:“这副吊钩确是韩英雄今日使用的吧?”
“当然……不过……今日并未着水,因为,一到水边我便发现尸体。”韩青怕布丁看出吊钩上面无锈迹,故有此辩解。
“韩英雄经常来钓鱼吗?”
“经常——也不经常,我事务繁多,怎能常去钓鱼。”
“那你在淄江里一共钓过几次鱼?”
“三次……四次……五六次吧。”韩青被问得头昏脑涨,有点语无伦次。
“那么,你平素都钓到些什么鱼?”
“有草鱼,鲶鱼,鲫鱼这三种多些。”
“你要捕什么鱼来给马驹补养?”
“哺乳期调补,自然非鲫鱼莫属。”
“哦,你在淄江里抓到的最大的鲫鱼有多大?”
“一尺左右。”
马大胆又忍不住噗哧笑出声。
布丁故意喝道:“混账,马大胆你为何发笑?”
马大胆忍俊道:“我笑是因为,凡是在本地长大的人都知道,淄江里没有鲫鱼。”
王家叔侄脸色顿时发黑。
韩青知道自己说露馅,拳头紧握,扭头看向王家叔侄,就等他们示意,便一拳击毙眼前这个可恶至极的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