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暗淡下来,山区里泛起了丝丝凉意。
灰黄色的泥土,地面里埋着石头,雨季时总是泥泥泞泞,放晴时又变得坚挺无比,这就是山区的土路,这就是无法同时通行两辆轿车的山路。
京州边缘,河南境内。
一条蜿蜒曲折仿佛到无尽的泥土山路几乎盘旋了小半个山脉,小路从入口处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危险,直到最深处的尽头,罕见地停着三辆四轮汽车。
米温华站在他那辆从赌桌上认识的朋友那里借来的捷达车旁,向来温和的笑脸上阴云密布,语气却又有些无奈地说道:“唐师妹,屈师弟,你们还打算监视我多久?”
“不要乱叫!”
姓屈名离的黑衣男子与唐婉并肩而立站在宁浅然开来的奥迪A4前方,露出的一双干瘦眼睛厌恶地盯着米温华:“姓米的,你都被逐出师门十八年了,还有脸叫我师弟?切,别往自己脸上贴金!”
“离老怪!”
附近没有旁人,个头不高盘着高雅发髻的唐婉语生气地瞪了屈离一眼,直接叫出了自己这个师兄的江湖‘别名’。
虽然米温华早已离开师门,女儿也已经快十八岁了,但唐婉从很多年前就仰慕着这个独臂赌神大师兄,她喜欢米温华的温和暖心的笑容,喜欢他坚韧的意志——一个缺了只胳膊的人,他没有为此而自暴自弃自卑,反而无时无刻地挂着微笑带给人积极向上的正能量,他勤奋好学,他没日没夜的锻炼,最终成为了赌界的风云人物-断臂赌神,这样的一个男人,难道不值得唐婉由慕生爱的心依旧一直存在吗?
唐婉早就看不惯这个废话脏话极多又极不好干净的屈离老怪了,若说她这辈子最最难过的日子,那毫无疑问便是与屈离共同监视米温华的十八年了,日日与一个讨厌的人监视自己爱慕的对象,她的心一直饱受煎熬!
可师命不可违,唐婉不愿意却也不得不继续下去!
平时屈离常常给米温华取些难听的外号也就算了,因为十八年了唐婉早就懒得跟他计较了,但现在屈离居然当着自己的面这样对待米温华,唐婉怎能忍?
一语喝定,唐婉复杂地望了一眼对面那位跟自己一样愈显沧桑的男人,然后朝着身旁一脸疑惑的屈离冰冷说道:“离老怪,你要再敢对大师兄不尊,休怪我对你也不客气!”
“……”
离老怪当然了解唐婉的火爆脾性,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疯子,平时里表现得跟玉女一样,傻乎乎地等了米温华二十多年了,也为米温华守了三十多年的身子,活脱脱的高龄老处^女……
关键的是——这么多年来,她对自己客气过吗?
与唐婉差不多身高,整个人显得很圆浑的屈离才不会和这个疯女人计较,不过对米温华说道的语气却好上了许多:“姓……独……老……哎!那米什么的,我告诉你,不要以为我们猜不到你今天带那小子做了些什么,你肯定是背着我们拿出师门宝书和那小子交流研究去了吧?我劝你还是早点儿交出宝书并且告诉师尊他老人家的下落,不然——哼哼,师门任务永不会终结
,我离老怪还就监视你一辈子了,怎么了滴吧?”
“屈师弟真会开玩笑。”米温华依旧是那副温和容样,笑道:“我在离开师门的时候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各位前辈们也探查过我的一切,师门至宝不在我这里,我更不知道师尊他老人家的下落……一提起师尊,我总能想到他当初严厉古板的模样,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又过得怎么样?哎……甚是想念啊!”
“独——米温华!”
屈原最见不得米温华这副假惺惺的伪君子模样,但他没有证据啊,跟踪监视了米温华近十八年也没有一点儿宝书和师尊的下落,即便米温华曾有过多次如今天这般的神秘失踪,但那又能怎样又能说明什么呢?
所以,离老怪只得阴阳怪气地喊着米温华的名字出气,然后没什么兴趣地站到一旁去,挠着很是痒痒的部位,等待着唐婉对米温华深情款款的话语……
这种桥段,在屈离的记忆中已经多到麻木不能忍了!
果然,在屈离自觉站到一边去挠痒痒之后,唐婉又是眼神复杂泛泪地看着米温华,轻声道:“大师兄……好久不见,这段时间你还过得好吧?”
“我还是老样子,师妹近来可好,是否找到了喜欢的意中人?”米温华和蒙着面纱的唐婉四目相对,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甚不是滋味。
尽管每次见面她都是蒙着面纱的,但那张在十八年前还绝代芳华的脸恐怕已然苍老了许多吧?
米温华是知道唐婉的心意的,但他已为人父,更何况还对宗门示弱仇敌?
他们是不会有结果的,米温华也不可能会接受唐婉的心意,这一点儿从他得知自己有女儿离开宗门的那一刻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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