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去走走”幽玥砰的一声带着重重的怒气拉开门,对着门口的两个“木头人”怒叫道,幽玥也知,自己的这种做法是不可取的,毫无意义,可是心中的怒气无法排解,缠绕在心中让她万分难受,发小孩子的脾气,闹小孩子的性子其实是很可笑的,真的要出去走走吗?其实不然,幽玥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反抗束缚她自由的人,这人就是天湛,“不信,你们跟着我”
“郡主,不要为难属下”左侧门前一“木头人”拱手歉意道。
幽玥的脸一下子红到耳边,脸颊发热,她为自己这种无理取闹的举动感到羞愧,自己何必为难一个不相干的人,这是自己与天湛之间的事,却让许多人夹在中间左右不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是”幽玥讪讪的笑了笑,轻声关上门,在门关闭的一瞬间,泪水顺着脸庞无声的滑落,这种委屈与不甘只能流回到自己肚子里去,现在的自己,真的成了一只笼中飞、飞不出去,等着主人赏玩的动物,幽玥很讨厌这种感觉,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不知自己的痛苦,这令幽玥万分沮丧。
“你脸上失魂落魄、万分沮丧样,我可是在某人脸上见过”安静斜卧在榻上,悠闲的打趣道。
幽玥听声辨人,连眼皮都懒得翻动一下,把自己整个人给扔回榻上,安静与天湛是一伙的,求也是白求,天湛真不知给安静下了什么迷药,从他走后,无论风雨,无论阴晴,安静皇贵妃每天都准时出现在自己这个偏僻的小屋里,而且每次都是来无影去无踪,从不走正门,几日下来,翻墙爬窗的本领长进了不少,而且还学会了死皮赖脸骗吃骗喝的本事,美其名为报酬,可是幽玥半分礼节都没学会,天天听者皇贵妃像个七旬老太太般,在耳中嘀咕嘀咕来消遣这被囚困的时光,“今天来教啥礼节?”
“幽玥,你这副梨花带雨样,真惹人心疼呀?”
“啊”幽玥给吓的惊呼,自己没有哭呀?只不过是愁罢了,怎么就成了别人口中另一番滋味来。
“瞧,一句话,就让幽玥妹妹活过来了,有趣,有趣”安静乐不可支,仰着头哈哈笑,幽玥见多了她这副张狂样,连嘲讽的话都懒得说,世人来传颂安静皇贵妃的天人之姿,如何的不食人间烟火,倾城绝世,在幽玥眼中,她与那在溪水边浣纱的农家女子并无多大区别,“幽玥妹妹,你上次做的千饼味道真好,脆爽可口,再去做点”安静用涂着朱红丹蔻的手指戳了戳幽玥无精打采的脑袋,求人办事,却无半分求人的样子。
“不去,一点意思都没有”幽玥的心根本不在安静身上,她已经被困好几天了,不知卿天羽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师父。
“你不知道,天湛那天出征,你未去送行,他走时脸上的表情与你现在一摸一样,这叫什么?难道是夫妻相?”安静打趣道。
“好姐姐,你不要说了,你不帮忙还一个劲在旁边煽风点火,有你这样的吗?”幽玥都被烦死了,安静还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天湛还是孩子,不懂事,姐姐你也不懂事?”
“姐姐懂事呀!这不正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好事吗?”
“你再这样说,就没有意思了,你可以回宫了”幽玥拉下脸,冷声说道,她并不是真赶走安静,只不过想变换个话题,驱走话题中带来的不快感,一想到天湛出征那天,幽玥的心就被根刺戳住般难受,也怪自己倔强,死都不露面,以为用这种无声的抗议法,天湛就会收回自己的决定,哪知天湛不仅不收回还变本加厉,这是第一次两人之间的矛盾,没想到相互伤了对方,“天湛,你要注意安全,万事小心”幽玥只能在心里为他默默送行了,等天湛旗开得胜回来,再好好促膝长谈,化解误会吧!
“妹妹你好狠心,难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我要瞧瞧”安静伸手压倒幽玥,双手在幽玥身上挠起来,幽玥一边拉衣服一边阻止她那双肆意妄为的纤纤素手,嬉笑声一片,幽玥被挠的只有求饶的份了,从未想过,长的纤瘦,看似弱柳扶风的安静,一直养尊处优着,没想到力大如牛,自己一点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好姐姐,好姐姐,别闹了,再闹我要恼了”幽玥故意支开安静的身子,板着脸说道。
“人家好心好意,可某人还不领情,是不是自己太不知趣了”安静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一头扎进矮榻里,翘着玉指,用受委屈的小媳妇的口吻唉声叹气道。
每次幽玥只要一听闻安静那种阴阳怪调的口吻说话,听在心里就毛毛的,幽玥知道,安静此人,绝对不是天天在自己面前这副模样,这是她的一面但也仅仅是细微的一面,但不得不承认,这是她最真实的一面,幽玥对她的感情也令自己矛盾,没有对天恬的那种敬仰,没有对天娴的那种亲密,没有对千然的那种怜惜……是三分真诚可却加了七分防备,眼下他如此闲情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但闻安静的秘密也知此女定有过人之处,“安静,该回宫了吧?”
“回宫?”安静明显没有回去的打算,“回去干嘛?姐姐陪你聊聊天,不好吗?”
“不是”幽玥立马解释道:“只是我有点乏了”幽玥的确是乏了,这种如金丝雀般的日子,的确让人心神俱疲,“话说陛下病日已久,你不去陪伴吗?”
“陪伴?哈哈----哈哈----”安静笑的让幽玥莫名其妙,她不担心吗?若昊天帝万一有何不测,她----安静可就没有了眼下这些贵妃的头衔了,她有可能作为太妃将被送入太庙为昊天帝守陵,从安静的眉语神情中,幽玥觉得,安静不可能甘心为昊天帝守陵的,特别是牺牲自己的后半生,“早死早投胎,声色犬马的日子过多了,是该去阎王那换种滋味尝尝了”
“啊?---”幽玥惊呼出声,俯身捂住安静的红唇,这个皇贵妃,她在胡言乱语什么?她知不知道,刚才的话,足足可以让她千刀万剐,永不超生,作为皇贵妃,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让有心人听见,她将死无葬身之地,“安静,不可胡言乱语”
“妹妹,你怕什么呀?”安静不以为然的拨开幽玥的双手毫无惧意的说道:“那病秧子活不了多久了,独木难成林,他死了我倒要看看芳芷那老太婆有何手段---自保”最后两个字安静是用咬牙切齿说出的,字字中透出杀机,“是姐姐的错,瞧把妹妹,是不是吓着了?”
“没有,没有”幽玥回报安静一个宽心的笑容,自己不是吓着了,而是太吓着了,一国皇贵妃竟然盼自己的夫君早点薨逝,千古以来,也仅此安静一人吧!真是骇人听闻,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妹妹呀!到时姐姐被削去了头发,成了丑姑子,你可要多来看看姐姐,送口千饼吃呀!”安静开始哭惨起来,皱起眉,哭丧着脸道:“那时姐姐人老珠黄,失权失势,肮脏邋遢,你可不能嫌弃姐姐呀?”
幽玥感到自己的大脑根本就不够用,这种跳跃式的聊天方式让自己很累,真佩服这安静,演戏的功夫是一等一的高手,让人辨不出真伪,幽玥根本摸不清,她到底哪句话是真又哪句话是假,真为假来假为真,神秘而又玄乎着。
“好了,这个话题聊得多不愉快,妹妹天天足不出户,对新鲜事物也就鲜少听闻,对你说件女人间的趣事”安静开始摆出市井老妇那种说三道四的兴奋劲来,那种幸灾乐祸的表情由内而外洋溢出来,就差吐沫横飞与振臂高呼了,“知道卿天翼那个侧妃宋芊芊吧,真没看出来,这女人还是个狠角色,仗着生了个儿子,在府中独大,她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攀上了薛家这棵大树,赢得了芳芷老太婆的信任,从泥泞地里爬出来了,芳芷老太婆几乎将先皇的子嗣杀的杀,贬的贬,流放的流放,独独把卿天翼这个病秧子留下来了,把他儿子卿拓豫过继给了昊天帝做养子,一切按皇子规格亲自抚养”
“三月桃花水,轻轻柳丝江面垂,小渡岸边回,桨声惹得夕阳碎,风来扣窗扉,雨余香犹未退,小令谁来买我桂花酿,蝴蝶恋花蕊,梁下燕子天上飞,黄昏找牛背,一枝柳笛横着吹,竹篱笆半围,邻家有烟吹,花落在流水,你心事藏了谁,写意人家的山水,无悔跌入你韵味,暮色小村我听谁,悠悠唱晚归,丹青笔墨桃花画中衣,仙女留春人留醉,只等君归共饮此杯,共赏人间一方美景---四月天”这一直是幽玥对宋芊芊的心底印象,当年的她是那样的文弱雅静,楚楚可怜,并非今日安静口中所说的心机重重,当年自己与卿天羽的不辞而别,在幽玥心中一直觉得是对宋芊芊的愧疚,隐约中感觉到当年卿天羽走的那么匆忙,是不是与宋芊芊之间有什么误会。
“妹妹,瞧你在傻愣什么呀?”安静今日话特别多,一直在东拉西扯,幽玥有种感觉,她在等候什么?不!更应该说在拖拉时间,平日里虽说每隔几日都来小屋中独坐坐,聊聊天,喝喝茶,胡乱乱侃,可并不似今日这般的话多词杂,幽玥抬首看见从西窗投入的阳光,在地上撒下了一大片一大片斑驳的光影,估摸着快近正午,瞧安静眉飞色舞样,似乎正聊在话头上,幽玥的心根本不在今日的谈话上,一直牵挂着乱葬岗里的卿天羽,许久未见,不知七哥现怎么样了?
“妹妹呀,你说这戏唱的再精彩也无人欣赏,是不是太可惜了?”
“啊?”幽玥傻呆住了,一下子被问蒙了,安静不是一个人说的兴高采烈的,怎么突然峰回路转,扔了一个自己未听明白的问题给自己,看着自己吃哑巴亏,“姐姐,可否再说一遍?”幽玥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句反问幽玥也自知太不礼貌了,所以语气里带了一丝哀求的味道,还贴上了虚心的笑脸。
“姐姐带你去看出戏吧!”安静明显未把幽玥的反应看在眼里,幽玥的任何反应也漠不关心,“你不是一直想去见卿天羽吗?姐姐我也对这位肆硕骑的头领,曾为诏国人质的七皇子感兴趣,在瀚澜大陆上,关于他曾经的传闻也是数不胜数,男人嘴里是对他驰骋疆场的一种惊羡,女人嘴里是对他花红柳绿的一种好奇,小人嘴里是对他命运颠覆的一种不解,忠臣嘴里是对他阴险毒辣的一种不屑,姐姐我年少时,也对他很心驰神往呢”安静拿衣袖捂住了偷笑的嘴角,像个怀春的少女,初见情人般,露出羞涩的面容,那眉梢因内心的窃喜而偷流出的一丝红晕,当真比那三月里的桃花还艳上三分,叫人见之心动。
阳国的静皇贵妃,真不能拿一个皇贵妃的标准去衡量她,身为皇贵妃,嘴里却说的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慕,不论这是曾经还是过往,这都是大逆不道之言,打入冷宫那都是求佛祖烧高香的好运了。当然,相较于这些惊涛骇俗之言,幽玥早就见怪不怪了,比这更大逆不道的话,安静也是信口胡来,无人相信幽玥眼中的静皇贵妃,幽玥有时也会纳闷,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走吧!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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