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有一天,我的凤冠霞帔是他着人送来的,他的横称挑起我的盖头……那个梦我做了千回万回,可结局却是他奉命娶了茹洁为妻,那了茹姒为妾,茹家财大气粗,上有茹太皇太后下有文武百官拥护,而且茹姒是出了名的飞扬跋扈,她都委屈妾位,我一无权二无势的深闺小姐还能作何他想,那时的我太傻太天真,只想离他近一点,不苛求什么,只希望他记住世上有个叫亦祈墨的女人,我生下来的命运就是亦家根基边的一抔土,入宫为妃是使命,命数使然”
“嗯”幽玥原本想问后花园那一夜自己撞见的情景,可话到嘴边又咽回肚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得已吧!
“当然,后来我使尽手段,一亲我心目中的爱人,看似他也为我倾倒,其实,这其中几分真几分假,他明白我清楚,不明白不清楚的只有我的心“
“那你……”幽玥很好奇亦祈墨现在的身份,她是先皇的后妃,按祖制是需送往千悯寺静心养性的,可从眼前之人的穿衣装饰来看,并不像,那她是……?”
“我亦祈墨说成功又失败,说失败也成功,迷倒了千千万万,唯独他未沉醉“亦祈墨笑看着,摇晃着手中的茶盏,”身份是象征也好,财富也对,束缚也罢,名利也可以,但深宫中它是活命的保障,红尘中谁人不爱谁人不喜,我现在的身份依旧是祈妃娘娘,当然不是死去那个,是现在这个,明白吗?“
“嗯“一女侍二君,这种关系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幽玥对这位后宫娘娘的故事不想深入了解也不想知之过多。
“你说,他为什么就喜欢你,德言工容你有哪样?又有哪样比我强?“砰的一声,是茶盏撞击之音。
“哪样都不比你强,只不过比你多一样,真诚“又是女人之间上演的戏码,幽玥心情糟透了,卿天羽生死未卜,她不是深爱卿天羽吗?还有心情在这谈风花雪月,救人才是当务之急,“把车赶快点,有没有近路走?”
“真诚?笑话,你比我多了什么真诚?”亦祈墨对这个空虚的答案很不满,她认为幽玥是在拿话搪塞她,什么是真诚,她爱卿天羽的心不真诚吗?什么是真诚?她也曾为卿天羽死去活来过,可她又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没有!
“是吗?”幽玥不明
白,在这紧急情况下,这个女人在嫉妒发疯什么?她是想助自己去救卿天羽,“眼下你去做什么?我又去做什么?”
亦祈墨是个聪慧又机灵的女人,刚才或许仅仅只是情绪激动忘记了理智:“你说的对,卿天羽失势了,树倒猢狲散,该走的都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我是爱过他,但我无法为他说一句好话,我不能拿荣华富贵去赌那虚无缥缈的爱情,这一点,我亦祈墨是不如你”亦祈墨牵住幽玥的手,幽玥能感受到来自这个女人内心深处的痛苦,她为爱望而止步,也想为爱放纵一次,可是她怕,不敢、不信、不值,那命运注定她只能沉睡,心痛在回忆里。
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纵芭蕉,不雨也飕飕,都道晚凉天气好,有明月,怕登楼。
年事梦中休,花空烟水流,燕辞归,客尚淹留,垂柳不萦裙带住,漫长是,系行舟。
“祈妃娘娘,到了”
幽玥觉得这段入宫路太长马太慢,不都说一万年只不过在朝夕之间吗?可为什么丈量出的时间长度大于一万年呢?
“去打听一下,陛下在哪?干什么?有哪些人在陪伴”亦祈墨对身旁的一位宫娥使了个眼色,吩咐道。见身旁立着的一位位低眉敛目的宫娥,可见她在宫中今日的地位可是今非昔比,这份尊容与恩宠,在幽玥的眼神中找不到半分羡慕,不知为何,幽玥就是想到了物极必反这四个字,不!更应该说,容颜失去恩情还会在吗?自古帝王,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你的眼中写满了对本宫的不屑,你知道吗?”亦祈墨含笑低头轻声戏道:“以本宫现在的权势,砍你一百次也不足为奇”
“是吗?”幽玥轻抚了一下眉梢,自己真的把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了吗?还是眼前这个女人心计太深太狠了。
“当然,你心里想的是对的”亦祈墨似乎能洞悉她人内心的一切,言语中既有浓浓的红尘味又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感,“这恩宠自古以来就没有经久不衰的,就像这花,开时动京城,落时有谁怜,也不知我亦祈墨失宠那天,阳光可能如今日这般,施舍一点点温暖给我,都说这深宫中的女人拥有了世间女人所向往的一切,其实同样也失去了世间女人所向往的另一切,你明白吗?”亦祈墨不像在诉说,更多的是种自言自语,纤手在鬓边的流苏里穿梭着,更像是在对着琉璃簪一吐真情。
幽玥无言以对,一是心不在此,二是人人心里都清楚深宫女人最后的命运,可都愿似飞蛾扑火般自取灭亡,在这个挣脱不了的黄金牢笼里,用青春、美貌、智慧,当然更多的是心计,换来所向往所渴求的东西。
没有只得不失的人生也没有只失不得的命运,佛祖宽恕所有有罪之人,也惩罚所有有罪之人。
原先离去的宫娥,匆匆忙忙跑回,在亦祈墨耳边低语了几句,幽玥打量着亦祈墨脸上的表情,想读点有关卿天羽消息的一星半点,可惜她的脸如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涟漪。幽玥怀疑这个口口声声说爱过卿天羽的女人,现在又在用一种怎样的感情来衡量失魂落魄、一无所有的卿天羽,不是七皇子,更不是雍倾王,是一个连智慧都失去的傻子。
“卿天羽在武陵园,你沿着这石径一直直走就到了,我不能送你去了,你说的对,我对这份爱缺少真诚,我既不能为爱疯狂也不能为爱无惧,我披着红尘的纱衣却在追求菩提的境界,真心的希望你能救卿天羽一命”亦祈墨紧紧攥住幽玥的手,幽玥知道,此时此刻,这个女人的心是在哭泣的,真假莫辩也难辨,感情都容易支离破碎,镜花水月一场空。
女人的一生,更多的像开了一春的花事,喜欢在争奇斗艳中彰显自己的美丽,可惜春来春去,梦醉梦醒,等到万事皆空时,只能拿回忆来度日,在梦里寻求解脱,不问何处是归路,不苛求前因后果,在以后无数个孤单岁月中,静静拥抱散淡的日子,捡拾一些遗落的踪影,在相似的风景里哭泣,在花落满天中悲伤,岁月流去无痕,可年华却振地有声,繁华中坚守寂寥,苦中作乐不是乐,洱沧的水不分昼夜依旧东流,女人的容颜,老了会谢,谢了会开,景在情不在,曾约好的人与事,不约而同的一起缺席,那曾携手之人已走,吻眸之人已去,留下满地的残花,不知谁会解心事,谁又会悟心事,缺席这一春的花事。
眼中的泪有真有假,但心中的泪一定是真实的。
“卿天羽一定会记起他生命中有个叫亦祈墨的女人”幽玥很肯定的说。
“真的?”这声惊呼里全是少女怀情的喜悦,“谢谢!”
武陵园,不论你里面是风雨还是霜露,我都义无反顾的来了,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