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哈哈----茹家?弟兄们京中有茹家吗?老子是长大的不是吓大的,把人带走,别跟这个贱女人啰嗦,没资没色的,送老子都不要“男人们张狂的笑声在夜里显得很突兀。听到这样肆无忌惮的话语,牢中的女人个个脸色惨白,大气不敢出,今夜是这个噩梦的开始,不知今后这个噩梦会恶到什么地步,牢狱里女人的命运比浮萍还可悲,是不是死神已经向她们招手微笑了。
女人是藤,男人是树,树倒了,藤只有枯死的命运了。
“放开我!放开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她们涂花了脸,其实个个长得都比我美上千倍万倍“茹姒疯了一样哭喊,求救着,她不要,她不要这样的恶运发生在自己身上,若过了今夜,她连死去也会被世人唾弃,她一直高高在上,要死也不要如此屈辱的死去。
“是吗?你们,你们说谁比她还漂亮“
人都有求生的欲望,只不过选择的方法不同罢了,幽玥不希望任何人有事,也不希望任何人受辱,可是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论谁死去都是一种无言的悲痛,它昭示着这世间人性最深最黑暗的一面,生命等价,没有贵贱,有的只是人的偏见。
“弟兄们,把这女人拖走,别在这浪费口舌“
“怎么办?怎么办?“幽玥心中除了祈祷不知道自己还能为这个可怜可悲的女人做点什么,或许她是可恶的,或许她是可恨的,可她也是可怜的,在生死面前,还提留在人世间的恩怨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不行,我一定要拼尽全力救她,试或许还有成功的希望,而不试只有死路一条“幽玥在这生死攸关面前,选择了女人最原始的办法-------破口大骂!眼下无权无势除了语言已别无他法,这群肮脏的男人说理是说不通的,“你们这些禽兽不如的畜牲,佛祖是不会原谅你的,做着猪狗不如的事情,死后下地狱永不超生”生平第一次用如此卑微下流的词语骂人,幽玥之前还担心自己骂不出口,原来一切都很简单,似乎这些词句一直都存在脑海的某个黑暗的角落里,只不过今日被捡拾起来罢了。
“老大,这贱人竟敢骂我们猪狗不如,老子打死这贱人”
“兄弟们,给老子往死里打”
面对着五个虎虎大汉,幽玥赤手空拳还被束缚,胜败一目了然,挨过重拳的肚子感觉肠子被刀一节节挑断了,胸口是肋骨断裂的痛苦呻吟声,眼眶欲裂连睁开都很痛,嘴角边的血沿着嘴角边的弧度正悄悄蔓延着,那血腥味充盈着自己还有嗅觉的鼻翼间,四肢被压碾过,早已没有还手的余地,蜷缩在地不动的幽玥是刀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人却很平静,无法改变的悲剧,已经竭尽全力,就算哭泣也少了一重罪孽感了。
有泪无声的滑落,不为某一个人而是为这丑陋的人性。
光明,请你早日降临人间吧!让这一切早日离去吧!
“救命,救命”茹姒那悲戚的求救声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在墙与墙冰冷的裂缝中。
时间是沙漏里细小的细沙,一粒粒慢慢落下,当最后一粒完成它一天行走的路程后,可以透过空气感到晨曦的味道,一个女人悲伤的背影披着晨起的阳光缓缓而来,披散的长发风也吹不起一丝生气,无神的
双眼空洞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双手抚摸着冰冷的墙壁,不知是在验证什么还是在求助什么,那脚步音一高一低,听的人心也紧缩了,那种死亡临近的气氛让所有人都惊怵,死神不仅仅站在身边,它正伸出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只等时间一到,慢慢的收缩着,反抗、求救,都是无益的。
“生命里包含成千上万个不同人生,贞洁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俗话不是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幽玥知道茹姒回来了,带着赴死的决心,她想劝劝她不要做傻事,可是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何谈劝慰之言。
“姐姐,求求你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茹姒跪倒在地上,哀求着:“我茹姒死也瞑目”
“你滚!你滚!我不会答应的”幽玥第一次听到茹洁那惊恐的叫声,似乎她被惊吓了,“为什么?为什么你死也不能让生着的人安稳的过一天”那尖叫声是一个失心的妇人发自内心的呐喊,“你去死!你去死!”
“茹洁,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茹家捡来的一条狗,凭什么对本小姐指手画脚、大呼小叫”茹姒似乎怒了起来,语气阴森森的怕人。
“哈哈-----哈哈----”茹洁放声高笑起来,笑声无比的凄凉,“我是捡来的一条狗,可你要搞清楚,雍倾王妃是我不是你,你还有脸提要求,当年若不是你死皮赖脸的硬塞进来,王府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风骚入骨的女人,王爷也不会冷落我,对待我如陌路人般,你以为你得宠了,不过也是破鞋一只,你连去死还敢威胁我?你早死早投胎,任何要求本王妃都不会答应的”
句句是针扎在幽玥心上,幽玥只能痛苦的闭上了眼,亲姐妹反目,亲情被践踏的一文不值,这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吧!亲姐妹争夺一个死后安寝的位子又有什么意义呢?生前得不到的东西难道死后就会被赐予吗?这到底是谁的错?
“贱人,你害人无数,我茹姒做鬼也不放过你”茹姒恶狠狠的说道:“哈哈哈-----今日你的无情,有朝一日,茹家不会放过你”
“那个位置是我的,只属于我雍倾王妃的”茹洁在牢中左冲右撞,她要出去,她要把那些觊觎她位置的女人全杀光,她们是敌人!她们不让她安生,她丈夫的心被偷走了,她除了那个冰冷的位置什么都没有了,不行!这些女人都该死,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秦千然彼此斗了一生,临死时却被这个贱人捡了个便宜,地陵里不许再有任何女人的尸体,与王爷一起长眠之人只能是她!“你休想,谁敢妄想本王妃的位置只有死路一条,你们---你们----你们---”茹洁颤抖着指着对面关押的所有女人,“当然,还有你!”茹洁念着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幽玥:“都统统去死,知道吗?”
“哈哈哈-----”茹姒从地上爬起来,凶狠的说道:“贱人,我死了,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你害了那么多人,总有一天,她们都会变成厉鬼来找你索命的”
“你闭嘴!你死到临头嘴巴还不干不净,你以为你这个茹家小姐多高贵,我受够了茹家,恨你,从小到大,你处处欺压我,侮辱我,瞧不起我,连我的丈夫也要抢,上天有眼,你遭报应,你知不知道,你昨晚被拉出去时,我内心却是在窃喜,这样的死法是上苍的报应,哈哈哈-----”茹洁双手死抓住牢笼门,放声疯狂的笑起来。
“你个贱人,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我打死你,掐死你!”茹姒拼命伸长手,原本一双芊芊素手现变成了索命的利爪。
“好了,好歹我们姐妹一场,你最后一程,姐姐我也不能不悲戚”茹洁弄了弄头发,人一下子从疯狂的巅峰回复到平静的底渊,语气平和了许多,似乎刚才疯狂的根本不是她,“你安心上路吧,来世你我不必相认”
“好,算你狠,我替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现在你就想一脚把我踢开,茹洁,算你狠!”
“妹妹,这些都过去了,现在来算账是不是太迟了?你若舍不得死就苟且多活几日,不过那滋味估计生不如死”茹洁轻蔑的说道。
“笑话,我在黄泉路上等着看你的下场”茹姒像风一样撞向了冰冷的墙,缓缓滑落的身体证明着那渐渐远走的生命,那留在墙上斑驳的血迹证明着曾有个生命这样走过,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个精彩万分的故事,只可惜真心来阅读的人太少了,所以留下了太多的遗憾,等着书页被风吹开,等着纸张被岁月染黄,等着春夏秋冬走过的印迹,当这一切都远去时,只剩下历史来掩埋这所有的过往。
“不要!不要!”幽玥想大声告诉每个人,生命是弥足珍贵的,这不是任何人的错,错的是命运,改变不了的事实,那就学会接受,死并不是解决一切问题最好的办法,相反,那是最愚蠢的办法,因为它改变不了任何已定的事实。活着才是希望!
“啊----救命啊,救命啊,她眼睛是睁开的”不知谁鬼叫了一声,大家一个个大气不敢出,噤若寒蝉,胆小的已经偷偷哭泣起来,这几日里哭泣之音已经成了每个人生命中的主旋律了,听多了心也就麻木了,眼也就无神了。
“闭嘴!哭什么,她都死了,怕什么?”茹洁不耐烦的呵斥着;“死了都不安生”
生如夏花之绚丽,死如秋叶之静美,生命悄然消逝在无声的冷漠中,多年之后,谁又会忆起?谁又会记起?谁又会心伤?谁又会感怀?
好与坏是一把卷尺,而善良就是上面的刻度,只能说茹姒一生善良的刻度太少了吧!可生命是等度的,她选择了绝路,让死亡来证明什么,其实,死亡什么也证明不了。
牢房里如死一般安静,躺在地上的幽玥哼起了歌,小声的,细腻的,轻缓的,她死了,让她的灵魂得到安息吧!不论美丑,不论对错,不论好坏,让这一切都随着躯壳的停止而消失吧!生命的一个不长不短的过客,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脚印,只不过希望这段痛苦的经历里还曾有一丝人情的冷暖。
孤兮冢兮不见人,秋风扫兮永伴茔
垒兮荒兮碧草哀,雨凉落兮彻骨寒
墓兮魄兮路迢迢,叹漂泊兮浮萍老
霜兮露兮浸凌湿,醉卧碑兮永彷徨
歌本身没有快乐与悲伤之分,若有,这种差别来源于唱者的心境。
怨怀无托,嗟人断绝,拼今生情,续来生意。燕子楼空,暗尘深锁,雾浓云薄,风雨骤齐,当日花影,早已萧瑟,舟依岸曲,阴阳两隔,回首梦里,万事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