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架,反正就是千方百计的想阻止这场球赛,让天湛早日脱身。
悠雪一身淡绿色的衣裙,在这春光中让人一见就神清气爽之感,那淡扫的眉可见其用心,那缠在发丝中的丝带,随着轻风飘动着,耳朵上的耳珠折射着阳光耀花了人眼,坐席上私语不断,“这悠家二小姐越来越水灵了,比起二王妃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谁家儿郎娶了,谁有福“,”你还不知呀!她早与苏公子情投意合了“诸如此类的话,不绝于耳,还不错!幽玥笑了,心心苦苦盼着的人到了,什么都好办了,眼下只差一个打架的理由了。
“你还不知,苏公子昨夜与她翻云覆雨,和顺王亲口说的“甲夫人在幽玥背后指了点点,小声的对身边的人说道。
“我也听了,但苏公子那样一个风采的人怎可能挑一个没名没权的郡主,说好听点是郡主,说难听点是弃子“乙夫人不屑道。
“刚开始我也不信,苏公子怎么可能看上她,我女儿也比她强百倍,但和顺王亲口所说,也就不得不信“甲夫人小心辩驳道。
“是又怎么样?明媒正娶吗?过不了几天就成了一个弃妇“乙夫人似乎对这种事很有经验可谈,信心满满的说,”你也不想想,苏家那样的北方权贵,苏老爷子能同意孙子娶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为孙媳妇吗?我估计这是幽玥郡主恬不知耻自己送上门的吧!“
“哈哈----小姐,快看,那是苏公子……”人群欢呼起来,幽玥顺着欢呼声望去,天湛横杆立马,摇摇对着自己举杆而笑,可就这一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却迷倒了万千少女。
“翠玉,苏公子刚才是对我笑吧?”
“是的,是的,小姐”
幽玥婉转一笑,曾经她也那样天真浪漫过,为自己爱的人,心里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思念着、挂念着。明月遥忆相思义,双襟不觉泪已干,可惜,现实羁绊了彼此,纵使情深,奈何缘浅,听闻木头一已娶佳人,生活幸福美满,仕途春风得意,自己只不过是他生命里的一阵带着拂花香的微风,风过,不知还能不能留下一点点痕迹,今生,不用细算谁亏欠谁,只能感叹命运如此。
问春何苦匆匆去,带花伴香如驰骤,桃花结子因雨瘦,深院泪意连依依。
马球赛开始了,两队人马立马参杂在一起,看的人眼花缭乱,马声嘶嘶,但幽玥一眼就能认出天湛,他出杆利索,带球进攻,完美一击,惹得坐席上少女声惊呼一片,几球之后,幽玥开始觉得天湛体力不支,手臂挥舞的弧度明显变慢,幽玥的心揪起来,天湛他正在强忍着剧痛,天湛根本不可能强装到结束的,眼下要想方设法终止比赛。
幽玥盯着离自己百米外的悠雪,没想到对方也正打量她,在短暂的思索之后,幽玥决定主动去找对方的“茬”,可没想到悠雪已经朝自己走了过来,而且还来势汹汹,幽玥心理不禁暗笑,这戏唱的也太机缘巧合了吧!刚才,她还在寻思找个什么借口比较合适,没想到眼下连这份心思都省了,一切就顺理成章多了,原来,女人的妒嫉就是最好的导火索。
“瞧瞧,瞧瞧,悠家二小姐过来了”甲夫人窃喜,低语道。
“哟,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啊?”乙夫人捂嘴偷笑。
甲夫人朝幽玥努努嘴,一切不言而喻,大家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就成了。
“你就是那个幽玥郡主?”
“是”来者的确有几分气势,开门见山,这样也好,省得浪费彼此口舌,幽玥迎着悠雪那挑衅的眼神,也是满眼的不屑。
“长得不过如此,打扮的像个红尘女子”悠雪扬起她高傲的下巴,这话是针对幽玥,可是说给身后众多权贵之女听的,“本小姐还以为是怎样一个国色天姿的美人,原来不过如此”
“哈哈
哈---”嘲笑声浪起浪涌。
“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本郡主有几分姿色不需你来评价”幽玥强装出几份傲慢来,话虽这样说,心中早说了千儿八百个对不起,今日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送上门的,有什么了不起”悠雪脸胀得通红,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与她顶嘴的,她父亲是兵部侍郎,姐姐是二王妃,自己一个千金小姐竟被一个来历不明的郡主指三说四,能不气吗?今日若不正震慑住这狐媚子,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
“那也总比有些人想送上门却送不上,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强吧!”幽玥觉得话都说到这份上,悠雪若不动怒,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漠不关心,二是无关紧要,但事实是悠雪气的牙痒痒,若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早就把这个贱人大卸十八块了,敢当众羞辱她,估计活腻了。
“胡扯”啪的一声,幽玥的左脸立马通红,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说话给本小姐注意分寸,你以为你是什么皇家郡主,只不过是一个贱女人罢了”
“啪---”幽玥顺手就给了悠雪一巴掌,打的悠雪捂着脸你了半天都未出来,悠雪睁大眼,一脸的气愤加鄙视,眼前这个贱人竟还还手打她,“你们死人了,还死站着干什么,给我打,打她一巴掌,本小姐赏银十两”
在金银的诱惑下,女人们冲向了幽玥,幽玥从未发觉有一天自己三脚猫功夫会派上用场,对付几个女仆奴婢还是绰绰有余的,得心应手,一脚一个,犹如踢蚂蚁,顿时,坐席上慌乱一片,女人的尖叫声,喊打声,啼哭声全缠绕在一起,没想到这悠雪身手也不赖,见家仆一个个被幽玥打的落花流水,也不顾及什么小姐的颜面,撸起衣袖就亲自上阵,两个女人拳对拳,掌对掌,互不相让,非要分个高下,不打到你死我亡不罢休,悠雪的掌风带着杀意与愤怒,幽玥就柔和许多,以柔克刚,在无形中化解近身的力道,闪躲之余,迎面出击。
“别打了,别打了”天湛上来,一手一个分开两人,虽厉声厉气,但那眼神流露的笑意是藏不住的,一转身,还不忘对幽玥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你疯了,在外丢人现眼,知道这是哪吗?”幽玥好气又好笑,天湛你认真点好不好?这会穿帮的。
“悠小姐,你没事吧?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天湛拿过丝帕,递给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的悠雪,动作温柔,话语温和,关切之意不言而明,那神色似乎正呵护一块美玉至宝。
“湛哥哥,她出手打我,你若不信,可以问她们”悠雪伤心的扑倒天湛怀中,哭的伤痛欲绝,看着哭的楚楚可怜的悠雪,幽玥寻思着此起此景,自己是不是应该挤出几滴眼泪来,可是随便自己怎么眨眼睛,半滴泪水都无,实无办法,只能在一旁装木桩充当傻子来。
“你疯了,也不瞧瞧自己什么模样,给我回去”天湛当着众人的面呵斥幽玥,单手拉着幽玥朝外走去,边推边骂,“不要在这丢人现眼,给我滚远点”幽玥一言不发,低垂着脸,被拉的踉踉跄跄,狼狈不堪,花钿不知何时弄丢,一缕浓密的头发刚好披落下来,遮住了半张脸,身上的衣服被拉扯的皱兮兮,彻头彻脑的一个疯女人模样。
“贤弟,贤弟,你这是干什么?这马球赛才刚开始”卿天谦伸手来拦欲离去的两人。
“公子,妾身知错了”幽玥嚎啕大哭起来,抱着天湛的胳膊死都不松手,幽玥觉得,卿天谦一直想握住天湛的胳膊,坚决不给他这个机会,自己死缠住天湛不放,他就找不到任何理由,“公子,奴家知错了,你原谅奴家这一次吧!”
“你还有脸哭,你还有脸叫,给我回去,脸都给你丢尽了”天湛怒气冲冲,像拎着小动物样拎着可怜兮兮、哀求不已的幽玥。
“贤弟,为兄知道你在火头上,可咱们兄弟也不能为了一个一文不值的女人坏了兄弟们的雅兴,是不是?”卿天谦眼一扫,家仆立马拥了上来,要拉开两人。
“我的妇人,谁都不许碰”天湛冷眼看着欲上来的众人,“四哥,今日实在气坏了,来日吧!你们打吧!这个女人不教训,实在对不起悠小姐”
“哈哈,小事一桩,原来贤弟是爱慕悠小姐呀!为兄出面替你说一声,相信悠小姐一定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不会跟一个身份低微之人斤斤计较的”卿天谦笑道:“这球赛才开始,若少了贤弟,哪还有继续下去的意义,是吧?”
“公子,奴家错了,奴家去道歉,你不要嫌弃奴家”幽玥一见这卿天谦明摆着就是拦人,话到说得好听,自己只能拿出泼妇的架势来,自己闹得越凶,天湛才有脱身的机会,怎么说,自己也是圣旨喻封的郡主,虽无权无势但有名,卿天谦不惧自己也顾及卿天羽几分薄面,幽玥也觉得自己可耻,这个时间拿卿天羽的名头来狐假虎威,没办法,权宜之计,一边哭着一边默念着苏家救兵快来,不然再拖下去,怕自己眼泪哭干了,强装不下去,天湛流血过多,会支撑不住的。
“这幽玥郡主真是丢尽皇家的脸面”甲夫人掩面讽刺道:“是我女儿,早掐死了,天下第一美人商欣悦怎生了个如此女儿,实实在在是个笑话“
“谁说不是,当年的第一美人可是迷倒众生,却生了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儿,无才无貌,贻笑大方“乙妇人附和道。
“这就叫造孽,养不教,也只能着德行来“ 甲夫人抬手轻扶了一下头上的流苏与串珠,对一旁的丫头抬手说:”走吧!这泼妇戏也没啥好看,我看这马球赛也比不下去了,苏公子也没心思赛球了,还是去胭脂阁看看可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
“好吧,走吧“乙夫人弹弹身上微不可见的灰尘,很失望的说道。
“公子,公子,不好了“一小童跑了过来,”公子,家书,来人说老太爷病了,要你速回“
天湛展开信,脸色渐变青变黑,信上说,苏老爷子病重,让苏湛速速快回,“四哥,爷爷病了,我一刻也不能耽搁,必须立马赶回“天湛朝卿天谦一拱手,甩开幽玥,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去,苏湛是孝子,爷爷病了,起身赶回也是人之常情,他找不到任何阻拦的理由,除了低叹一声,别无他法,”贤弟去吧!多多小心,来日再聚“
“公子,公子,等等奴家“幽玥一见形势大好,抹着脸,擦着泪,赶紧跟了上去,这样好的机会不留,更待何时。
“伤口还好吧!“幽玥担忧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天湛,”账簿给你,万事小心“苏家的人虽全是男仆装扮,但从身姿上可辨都是习武高手,吐纳很均匀,天湛回苏家疗伤是最好的选择,他在京城无官无权,人生地不熟,对他是不利的,刚好借苏老爷的生病当借口,速速赶回,天衣无缝的借口,任何人都无言反驳。
“你去哪?“天湛一把拉住欲跳下车的幽玥,”襄凡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你已声名狼藉,还是和我去苏家吧!“
“苏家?“幽玥笑了笑,拍了拍天湛的手,”我在襄凡等你等所有人回来,身子正不怕影子斜,我不畏那些流言蜚语,放心吧!“
“这段时间少出门,迫不得已就去我那小屋躲着,据我所知,茹太皇太后大限将至,襄凡将很快有场腥风血雨,凡事莫出头,知道吗?“天湛叮嘱道:”国医堂也少去,你那三脚猫功夫少惹是非……”
“好了,好了,你走吧!像个老太婆,烦死了”幽玥故意打断天湛的唠叨,什么时候起,曾经那个张狂的少年也学会了内敛,学会了关心别人。
看着马车,滚过扬起的灰尘,幽玥的双眼艰涩的难受,离别时的伤心话她不想说,可为什么每次与天湛的分离,他都凶多吉少,三年前是如此,三年后亦是如此,天地间,兜兜转转,转转兜兜,走了一个圆满的圈,站在原地的还只有一个自己,身旁空无一人,回去吧!在家的港湾躲避风暴的来袭,可是自己的家又在哪里?四海漂泊着的一叶孤舟罢了。
十里长亭斜晖悠,杨柳春风不解情,若问前途何处景,莺飞草长明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