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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讨厌,你这小人怎可用如此乌黑的头发,长在你头上,真是暴殄天物呀!“幽玥愤愤道。
“的确暴殄天物”卿天羽故作惋惜状,“若不,剪下赠予你,算是结发之情”
幽玥立马闹了个大红脸,没想到平日里冷冰冰的、寒冰似的一个人斗起嘴皮子来也是半句不饶人。
一个巴锅盖瞬间拍下,“你这小人敢再乱说,我就把你头发全扯下,让你做和尚去”幽玥恶狠狠说。
卿天羽一抬头,不经意发现立在一旁的虎子,这个平日里大嗓门的少年,现正安静的立在拂花树下,任花瓣在他的四周飘落,任阳光洒了他满身上下,那眼神中透出了许多不明所以的复杂。
“虎子”幽玥低呼一声,显然她也发现了虎子的不同寻常,“虎子,你怎么了?”
虎子低头思索了半天,像个做错事等待挨训的孩子,“怀玥,我娘也是这样给我爹洗头的”
砰----是木盆落地的撞击声,水立马四溅,幽玥像是个被烫了脚的猫
一样跳了起来,大吼虎子道:“你在乱说什么?你看都是你闯的祸,你赔我的水“
“怀玥,你每次都这么笨手笨脚“虎子立马反击。
“你----你----“幽玥四处找棍子,要好好去教训胡乱说话的虎子,不经意瞟到卿天羽那张乐不可支的脸,以前那锋冷如刃的眉舒展开了,流露出顾盼生姿的喜色来,”哼,小人,你还得意,水没了,你头也没法洗了“幽玥暗哼道。
“怀玥,珠姐姐们邀你过去”圆豆适时的话语打破了此时的尴尬气氛。
“珠姐姐叫我?“幽玥惊呼一声,立马将手边的布巾扔给了卿天羽,耸耸肩无奈道:”你的好徒弟把水打了,没法洗了“转身朝身后的竹林跑去。
“师父,你看到了,是怀玥打的“虎子气鼓鼓的怒瞪远去的怀玥。
看着幽玥那稍显凌乱、紧张的步伐,卿天羽脸上的笑意可以宠溺死人,他还沉浸在虎子的那句话,很久以后,他才发现,这很普通很平凡的一句话在他的心中却激起了千层浪。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这种爱与情太过沉重。
“得辞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这种爱与情太过空幻。
“若有把木梳,将黑发梳成银丝,也未曾不是一种惬意、逍遥的人生“卿天羽想。
有情有爱的人生,才会变得有滋有味,看到花影,瞥见月色,都会产生“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的美妙幻觉。
可有时,感情是个女妖,是具有无限诱惑力的妖化美人,在任何情况下她都不让你看清她的面目,只让你看见背影,那背影无论怎样形容婀娜多姿都不为过,具有看不见的神秘,吸引着你丧失自律的功能,孜孜不倦的追赶着她,你总想看清她的面孔,若有一天你真可正视她,也是若隐若现的隐约,仿佛你永远也追不上,永远也看不清,她就是这么的奇怪,这么讨厌,这么害人,令人陷入痛苦与陶醉的深渊中无法自拔。
情爱自古以来,就是一张网,罩住心,绊住脚。
他对她的情与爱,交织着太多的离愁别恨,参杂着太多的生死沉沦,对于这张网,他是渔夫,她是鱼儿,到头来却是鱼死网破的悲彻心扉。
他的一生纠缠其中,她亦然!
一叶叶,一声声,雨打芭蕉滴到明。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