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张心月和姑爷古学成谈未出世的孩子。都是从爱出发,关心眼前的女儿,关心眼前的妻子,关心未出世的孩子。
眼前这位姑爷,无意中说出了当年高原所说得话,让女儿白雪泪流满面,她急忙转过了身。可见孝敬的人都有着共同的思想基础。妈妈注意了女儿的细节表现,也体谅女儿的心情。她急忙插开话题说到:“你们今天晚上就别走了,就住在我这里吧……”
古学成把寻问的目光投向白雪。白雪说:“明天吧,有些东西还须要好好收拾收拾……”
悄悄出嫁,搬出娘家的白雪,怀孕后又悄悄搬回了娘家。
白家小院一下子又添了两口人,打破了往日的平静,增加了生气,小院里又重新传出早已消失的笑声。妈妈张心月高兴了许多,人好象又变得年轻了。
白雪又住进自己的闺房。闺房里还保存着许多高原买回来的东西。睹物思人,白雪的心里难以平静。她知道,自己和白家对高原,是一生一世的伤害。她欠下的债,无法去弥补。对现在的古学成,她必须履行妻子的责任,尽到妻子的义务。前车可鉴,她不能再坑害第二个人。
每天晚上,古学成不收车,白雪从不上床睡觉。也许二人早就约定了暗号。只要白雪前去开门,古学成的车必定刚刚停在门外。二人一见面,就象久别的夫妻,紧紧地拥抱……
白雪怀着身孕又搬回娘家居住,父亲白长寿说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仿佛有一个声音常常在他的耳边响起:你心狠手黑地要让女儿的初恋改姓,人家不从,你就赶跑人家,破坏了女儿的婚姻,这一耽误就是十年。现在,怀孕的女儿
带着她新的丈夫回家来住了,你还让人家改姓吗?你还要赶跑人家吗?白长寿的心里真不知说什么好。自己想要的,一点也没有得到。自己不想要的,尽管推迟了十年,也只是在原地画了个圆圈,尽管物是人非,但事情的本质没有变。而自己挨得骂船载车装不知有多少。骂自己的人既不是高原的人,也不是自己的亲人,都是街坊邻居,他们看不公。他们还把自己当成建立家庭和谐的反面教材。白长寿的思想压力越来越大。一向自负的他,越来越感到人言可畏。看看别人的眼神,他都感到不自在。
“白长寿,经常出入你家的那个男人是谁?”
问话的人自然都是对白家情况有所了解的人。
“我的姑爷,白雪的爱人。”白长寿这样回答。
听了白长寿的话,有的人表达的很婉转。人家上下看看白长寿,嘴里只是“哦哦”两声,就打住了话题,再不多问一个字,也不做任何评价。
虽然人家啥话也不说,白长寿却很在乎人家的眼神,却在琢磨人家问话的用意。人家一定是在问:高原呢?是离婚了还是就没有结婚?一定是你这个老顽固搞了鬼,弄砸了女儿的美好婚事。
别看人家不说话,白长寿总觉得人家那眼神、那表情都带着刺儿,自己好象是爬到刺猬窝里,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也有的人则是直言快语:“白雪什么时候换爱人了?眼前的这个虽然不错,可是跟不上原来的那一个。是不是你把人家一个大才子给撵跑了?”
说这种话的人虽然不留半点情面,但心里并无半点恶意。与其说人家是在责问,还不如说人家是为自己的错误抉择感到惋惜。
白长寿自以为能言善辩,这时也只能是吱吱唔唔,无言以对。
白雪的女儿古夏荷转眼就是四岁。白雪也步入不惑之年。做了母亲的白雪,把业余时间都用在了女儿身上,这是她和古学成爱情的结晶。
看着在自己面前活蹦乱跳的爱女,白雪常常是眼走神,人走思,她又不由地想到高原。不知高原现在怎么样了,他是不是也有了自己的接班人。
在女儿没有入托前,白雪去上班,就把女儿交给妈妈。张心月对这个漂亮、聪明的外孙女,真是喜欢到极点。隔辈人最亲,这话半点都不假。小外孙女古夏荷很会讲话,经常把姥姥张心月乐得忘乎所以。小姑娘每次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会睁着美丽的大眼睛,用商量的口气问张心月:“姥姥,你带钱了吗?可以给我买一个吗?”
古夏荷指着手中的玩具问张心月。
这小姑娘虽然不象别的孩子,对所要的东西表现的爱不释手,哭闹着非要不可。但这种商量的口气,这种乞求的眼神,即使是个陌生人,都不好意思拒绝,何况是亲姥姥。
张心月每次出门,都习惯性地先摸摸口袋,看看装钱包没有。她从没有拒绝过孩子的要求。这孩子也很争气,姥姥买得每一样玩具,她玩过后,都会好好的保存,还经常在小朋友面前夸耀:“这些都是姥姥给我买的,我姥姥待我可亲了。”
俗语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没有人去刻意教这个小姑娘,她对姥姥的赞美,完全发自一颗纯真的童心。
张心月真不知有多么开心。她张口就夸外甥女古夏荷懂事、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