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体会到了战栗的滋味。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人才能站得稳当。如果有儿时的记忆,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时候学走路,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安多摇摇晃晃地站着,根本就不敢迈出脚。他知道这个时候任何一只脚抬起,都会让自己摔倒。可是鸟森显然没有这个担心。“跑起来!”他抬脚踹上了安多的屁股。没有悬念,连晃也没有晃一下。安多干净利索地一个前扑倒在了地上。
“跑你奶奶个腿!”安多的脑袋和心里都在不断地重复着这个念头。才没让自己的嘴巴骂出声来。“你是我见过的最懒的货了!快点起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呢?想在这里睡觉,你是不是找错了地方!”鸟森根本不给他躺地休息的机会。身子刚刚挨着地面,他的脚和鞭子就会招呼过来。站起来有一丝犹豫,屁股上就会被狠狠地踹上一脚。
从抬脚就倒地,到终于可以迈出一步。安多喜极而泣,只是眼泪刚刚挤出眼眶。人就被鸟森从地面提留了起来。“快!今天的任务是两圈!”心头刚刚升起得一点喜悦,被无情地摧毁。望着这个标准的四百米跑道,和已经过去的一个小时,自己还徘徊在起跑线旁的实事。安多觉着整个世界都悲催了起来。
“某人最好不要耍小聪明!这些把戏,你爷爷还没出生的时候我都不玩了!”安多趁着倒地的时机,拼命蹬腿向前冲的动作在重复了一次后。就被鸟森的这句话中止了。饶是他拼着摔了个鼻青脸肿,也只是向前移动了两米。又被没一点同情心的鸟森,提着一条腿甩回了两米半。安多欲哭无泪,却连抗议的话也不敢出口。他已经看清楚了这个黑汉子的本质,欺软怕硬,落井下石还小肚鸡肠!
每走一步双腿骨头中都会传来咯咯的声音,特别是膝盖间更是一刻不停地传来刺痛。每一下膝盖弯曲的时候,安多觉着自己都听到了骨头破裂的声音。这已经不是冲刺跑了,这完全是骨碎跑。安多已经懒得再记自己究竟摔了多少次跟头。也没功夫回头看,自己距离起跑线有多远了。他强忍着堵在胸口的一股气,踉跄着前行。
终于转弯了,安多知道自己的行程应该度过了四分之一。可是他的双腿感觉再也无法挺起。上一次的站立,已经用去他所有的力气。他是靠着双手的支撑,才把身体挺住的。果然这次安多没有站立成功,他半弓着的身子在空中摇晃了一下。轰然倒地,再也没有起来。鸟森走到他的身旁,用脚尖挑了挑他的胳膊。没有看到一点反应。
空气中一阵抖动。影子女的影图出现在鸟森身前。她看着倒地的安多轻
轻皱了皱眉。“不禁玩。”鸟森裂开他的大嘴巴,笑呵呵地说着。似乎是向影子女解释安多晕倒的原因。“五个加力?”影子女的手在空中拂动了一下,轻轻询问着。“才半阶。”鸟森的眼中流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能当得起你好的评语,这点事应该能撑住。”“不用解释,我相信你的训练。”影子女的影像,倏地变成一团散逸的光点慢慢从空中消失。“注意散体时的护理。”“放心,他不有个同伴嘛。”
“别动!”安多醒过来睁开眼,起身就要爬。被牙雀拦下。“我怎么在这里?”安多看着周围陌生的东西。“你浑身是伤,被那个人送了回来。这房子是他领我过来的。说是我们以后住的地方。”牙雀扶着安多靠着墙壁坐起来。“你的伤呢?”安多看到牙雀已经换了一身草绿色的登陆兵迷彩装。“已经上过药了。那个人送来的。对了,你是不是饿了?”牙雀转身取来了碗筷。
“你怎么了?”安多瞧着牙雀做事的样子好古怪。她何时这么勤快过。“没事啊?我能怎么了。”她还对安多笑了笑。这让安多愈发觉着忐忑。“快点吃吧。那个人昨天说,今天早上七点让你去老地方报道。”一下安多所有的好奇和烦忧都跑了净光。也顾不得手臂是不是疼痛,抓起碗筷大口地吃了起来。“只有稀饭吗?”安多含含糊糊地问道。
“不错,今天很准时。”安多跑过去的时候,鸟森已经站在了门口。手中依然执着那把黑色的皮鞭。“不过昨天的训练没有完成,今天还是需要加倍的。”安多连话也懒得回答了。继续在跑道中练习着‘摔跤’大业。在终于摔到半圈路程的时候,他又一次无耻地晕了过去。鸟森这次就没有那么的客气了。他提留起安多,把他扔在了训练场外。一会儿牙雀过来,连拖带拽地把他整回了自己的屋里。
这样的日子,在安多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过了十天。第十一天,安多在完成两圈跑的训练后终于还残存着一点知觉。牙雀的伤势似乎也大好了。她也可以不用拖和拽的方式,单靠两只手就把安多拉回去了。第十一天还是一件事的开始,安多开始偿还过往积欠下来的跑圈债。第十一天,他‘跑’了两圈半。按鸟森对小数点的厌恶,点后的成绩被取消。第十四天安多终于跑出了一个整数来三圈。
在这一天又发生了一件事,鸟森漫不经心地告诉安多。鉴于他的表现,跑道的加力提高至六成。这也直接导致安多的跑圈成绩,又回到了两圈的老底儿。如此地反复经历了漫长的一月有余。鸟森终于把一阶速度训练的基本课完成。鸟森的一阶速度训练课上完了,安多的课可没有上完。由于欠帐的原因,他在二阶速度训练课中。被鸟森堂而皇之地加了补习课。不仅要完成规定的长度训练,还要完成规定的时间成绩。最让安多噩梦苏醒地是,二阶的速度训练有比重力加持更恶心地反应惩罚。比安多的意识体在影子女的黑白格界中受到的惩罚还要变态。
安多完全没有想到以鸟森那样五大三粗地壮汉,怎么会有如此猥琐的念头。想出这么多花样翻新的玩意。两秒十米单木桥,这个东西想想是不是就让人害怕?十五公分宽的十米单木,在一米高的空中悬吊。想一想,是悬吊!知道悬吊是什么意思吗?这个意思让安多看到实物,确定自己所想就是所见时,他差点就尿了。
四根斜斜拉向两旁的绳子,就是这根单木的所有支撑了。这样的情境,要在两秒的时间通过十米的长度。这让已经不再轻易表示怀疑的安多,又把质询地目光投向了鸟森。而这又一次给安多带来了灾难。当鸟森的示范时间定格在一秒二百零一毫秒时,安多很怀疑那块时钟是不是坏了。
安多并不是在怕自己完不成任务时丢人。他是在怕两秒过去后单木上连通的脉冲波。这个担心不是凭空出现的。不要说两秒通过,安多第一次跳上去的时候没有站稳就摔了下来。不过没有被单木上的脉冲波惩罚并不值得庆幸。
因为鸟森手中的鞭子并不比脉冲波舒服。这一个多月身体不断强壮带来的自信,瞬间毁于一旦。这么多的日夜,不停催动种炉锤炼种体的努力。这一刻让安多觉着失落。带着后背上十道冒着血渍的鞭痕,安多又一次冲向空中的单木桥。他不再去想惩罚的事情,因为这是一定要发生的。安多觉着时间极短。在自己刚刚踏上木桥时,磁电脉冲波就打进了体内。
全身在这一刻焦灼了,安多能够感觉到灵台部位的胸口,有火烧火燎地燥热。他虽然没有用手摸一摸自己的胸口,却觉着那里快要把自己的皮肤烧烂了。他想要大吼,却有什么东西堵在咽喉。他想要跑,于是他迈开步子,飞快地向前冲去。他的速度快了,比以往所有的时候都要快。比他不在重力加持区的时候还要快。
一千米的环形标准道,安多只觉着自己的双耳生风。一口气就跑了一圈。在冲向摆放在跑道中的单木桥时,他一个箭步就蹿了上去。没有计算时间。因为那股灼热的磁电脉冲波打进体内的感觉,在快要离开单木桥的时候,安多还是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