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稀稀拉拉的火枪反击,知道海岸边这些“贼军”人数不多,便胆子大了起来。
这些守岛清军自信拥有了绝对的兵力优势,哪里还管什么战术,直接一拥而上。
陈宏义带着五个法国人,来到两片树林间的射击阵地。
前方已经传来了急促地脚步声。
看来,敌军已经开始向这边冲锋了。陈宏义端起了燧发枪向前瞄准,五个法国人也依样照做了。
陈宏义扭头对蔡昌永说:“老蔡,让其他人赶紧装填好,开始射击了!”
说完便扣动了扳机。
陈宏义手上的燧发枪,随着扳机的扣动,击锤迅速落下。击锤钳口所夹的那块燧石重重撞击在火门之上,火星四溅,引燃枪药。
“砰”的一声,将枪弹射了出去。
“砰~砰砰~砰~”
另外四声枪响,法国少尉带着自己的四名士兵也扣动了扳机。
只有四声的原因,是其中一名士兵的燧石未能打着火。
可能是燧石受潮的原因。这名士兵迅速的换了一块燧石,接着也开火了。
这并不紧凑的齐射打出后,对面也响起了一阵阵闷哼声。
显然是打中了。这些冲锋的敌兵没有发现黑暗中的点点火光,以为“贼军”们的火枪队全部被自己的弓箭射死了,便放心大胆的冲了出来。然而
然而这闷哼声,听得十分清楚,敌军显然是离的很近了!
这时,蔡昌永也带着剩下的十八名弟兄,再加上海滩上陆续休息好、加入了队伍之中的其他弟兄,也端起燧发枪打了起来。
一阵密集的枪响过后,对面的声音渐渐听不见了,只隐约传来阵阵的呻吟声。
陈宏义又从身边抽出一把刺刀
,插在了枪口上,便做成了一把长矛。
“跟我学着,将刺刀插上!” 陈宏义示范着,让其他弟兄都将随枪携带的刺刀,插入枪口。
这刺刀,其实就是一根尖尖的金属棒,末端有一个金属套环。枪手将套环套在枪口上卡紧,便能将火枪变成一个可以近战搏杀的长矛,同时又不妨碍火药的装填。
陈宏义见众人都上好了刺刀,自己便端起枪刺,大喊了一声:“跟着我冲!”
众兄弟蜂拥而上,发起了反冲锋!
...
...
半个时辰之后。
陈宏义带队先射倒了对面的冲过来的兵勇,击破了对面的锋芒。接着一个反冲锋,将对面敌军的进攻给打退了。
岛上的守军暂时退出了树林。由于是夜间作战,双方都不明敌情,便这么僵持了起来。
趁着这个间隙,蔡昌永忙着清点阵亡的弟兄,吩咐人去照顾伤员,又将在海滩上已经恢复体力的人全部拉了过来重新整队。
而陈宏义则继续教着其他弟兄如何使用洋人的燧发枪。
燧发枪和火绳枪的本质区别,也就只有燧石击发和火绳击发两个不同了。其他装弹装药其实都一样。
“陈头领,我们清点过了,对面的尸首有三十二具。还有二十八个受伤的没来得及逃走,被我们抓过来了。你看怎么处置?”
陈宏义正在示范如何将燧石安装好,见有手下来汇报,便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喃喃自语道:“还抓了二十八个俘虏?怎么处理....难道都杀了?”
他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将这些受伤的俘虏全都干掉算了。
不然哪还有余力看管他们?
但他又不敢擅自做主,便找来蔡昌永商量。
“不行!” 蔡昌永干脆利落地说:“要是大王在,肯定不允许你这样做!”
“这不是大王不在嘛?况且,这些不都是鞑子兵,你还这么怜惜他们干嘛?”
“你忘了大王怎么说的?咱们...咱们要注重统一...什么来着...哦统一战线....咱们要反的,是那些满清权贵和贪官污吏,不是底层的贫苦大....贫苦大众。即使是那些入了旗的汉人,若是能劝导回来一个,便也是大大的好事。何况这些绿营士兵?”
“管他娘的什么绿营八旗,帮着鞑子欺压咱们汉人,那便是汉奸!”
陈宏义本来倒也没想非要杀掉这些俘虏。然而刚才战斗时分泌的肾上腺素显然还没消退,激动地和蔡昌永吵了起来。
两人吵着吵着,忽然不约而同的从这些“伤员”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曾禄在哪里?
他本来在船上养伤,等待着陆炎找到更好的消毒办法,便给他已经伤口溃烂感染的右臂进行截肢。
“他....他不会跟着那两条船....沉了吧?” 陈宏义小心翼翼地问。
“......” 蔡昌永也拿不定注意,先是一阵沉默,然后也支支吾吾地说道:“不是不是,肯定不是那两艘沉的船....好像....是在逃跑的那两艘船上....应该是吧....”
两人同时想到这个问题,脸上显出忧愁的表情。
似乎这个难题,比对面虎视眈眈的两百名敌军还可怕。
他们倒不是怕其他的,就是怕陆炎。
因为他俩同时想到,陆炎曾经说过,谁要是不管山寨弟兄的死活,随意遗弃弟兄,一定严惩不贷!
见识过陆炎发怒后如何揍人的陈宏义,呆呆地看着老蔡,说:“老蔡,这事儿该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