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壑千岩的不周山延绵数百里,山脉中时时有氤氲之气袅袅升起,这里没有太初山脉上含羞的向日葵,也没有太易门中根深叶茂的梧桐树,硬要说有什么,那便是千疮百孔的土地和孤鹜的哀鸣声。
“这里好古怪!”
李挽月的黛眉微微皱起,偶尔拂过她脸颊的晚风都能听出她话中淡淡的不安,黄沙漫天,却也无法掩盖她的冰清玉洁。
月色如洗,李挽月并不想回太易门,好不容易一个人溜了出来,不多在外面逛逛怎么对得起自己?
说起来李挽月不是一个淘气的小姑娘,相反,她平日安静的像一朵夏日里绽放的海棠花,她只是偶尔听见几个师兄聊过独自下山闯荡的经历,便对此饶有兴趣,她不想让自己成为温室里的臭海棠,所以满怀期待地决定一个人出山修炼。
但当掌门夺过李挽月精心整理好的包裹时,她的第一次游侠梦便宣告失败。当时掌门什么都没说,白发苍苍的掌门看着李挽月那张稚气明朗的脸,很是果断地摇了摇头,李挽月大概知道刚刚十五岁的自己这样做确实不靠谱,也便乖乖地扼杀了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但不久后她心中莫名有一阵阵的悸动,仿佛那里有一只小鹿坐立不安,迫不及待想着冲出心房。黑夜还未降临,不周山那边让她心动的晚霞给了她出发的理由。
幽幽的深谷显出骇人的清静和阴冷,李挽月不喜欢不周山这种渺无人烟的地方。
她喜欢的东西不少,像平安城路边的小贩卖的梨膏糖,以及弯下腰小心翼翼递给她糕点的大娘脸上浮起的笑意,都让她流连忘返,特别是太易门中泛着一圈圈涟漪的小池塘,还有慕师姐那把香喷喷的油纸伞。
虽说李挽月不喜欢不周山,但也绝不至于讨厌。李挽月定眼望去,发现不周山上其实还是有三三两两的花草的,她走起路来很谨慎,不忍心破坏这难得的美丽,譬如她脚下的这朵怯怯弱弱的花,在黑夜里十分显眼,李挽月叫不出花的名字,但这并不影响她对这朵花儿的喜爱。
她不禁想到那句诗: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李挽月无法参悟这句诗的内涵,也没有询问过他人,闺房中的花和画才是她年少的欢喜,李挽月对诗暂且是兴趣寥寥。
李挽月越看越是喜欢,越喜欢就越想把它捧在手心,师叔师伯平日里叮嘱的“花越美丽便越危险”的话语早就被抛在脑后。那朵花似乎很有灵性,发现李挽月正用她的杏眼脉脉含情地看着它,愣了愣,便随着一阵风朝着李挽月摇摆,也不知是风的缘故,还是它刻意为之。
李挽月喜上眉梢,伸手把它折下,可还没等她进一步欣赏这朵花的独特,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李挽月白里透红小脸儿顿时变得煞白,心中暗道:“糟了糟了!这花不会有毒吧,早知道我就不乱跑了,和师兄师姐老老实实地下山修炼多好呀,上回在平安城买的绿豆糕还没吃完呢!我会不会死啊!”李挽月在皎洁的月光下,倒地。
不周山山浪峰涛,但被李挽月摘下的那朵花偏偏长在了极是平稳显眼的地方,仿佛是专门在等小姑娘采摘,有人说娇花只会长在悬崖,但落在李挽月身旁的花却又是如此艳丽。
还未等下一阵凉风吹过,花蓦然发出耀眼的光芒,舒倘、漫长、温柔、蓝紫色的光芒仔仔细细地笼罩住昏迷的李挽月,光芒堪比阳光,却比阳光更加温和,有了它的照耀,小姑娘略显羸弱的娇躯有了难言的诗意,仿佛两者要融为一体,光芒罩向远方,成为淡淡的轻轻摇曳的光晕。却不知为何,当光芒即将沉寂,映照出的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孤独而飘逸的身影。
一缕缕阳光穿梭于李挽月的青丝,李挽月悄悄地醒来,她最先看到的便是陈洛那张清秀的脸,一不小心,李挽月不禁看地入迷,她从未见过如此干净的一张脸,太易门中有不少长相不错的少年,但是陈洛像这样俊朗的模样她还是第一回见,无论在门中还是在山下。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