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其姻亲之事根本由不得自己。
……
恍若梦境一般。
……
许笛笙着一身繁复华贵的大红衣裳,推开了门。
在此时的礼法之下,女子未曾到真正嫁人的那一天,根本不会被允许抛头露面,故而这洞房花烛夜,也是许笛笙与其第一次见面。
“相公。”
其声音很是好听,自内室之中低低传了出来。
掀开珠帘,映入目中的乃是一个身着大红霓裳的少女,臻首之上盖着一方红盖头,静静地坐于榻上。
“你便是缪琼烟么。”
许笛笙掀起了其红盖头。
“相公,你可知道你是谁?”
少女浅笑嫣然,似是早就识得许笛笙。
其生的极美,此时更是精心妆点过,长长的乌黑睫毛微微颤动,清澈灵秀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
许笛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稍稍侧过头去,道:“我自然是许笛笙,何故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缪琼烟却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脸庞,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喃喃道:“这是我自生来之后第一次,真正地与你说话。”
她轻轻摆弄着嫣红裙裳的纱袖,青丝如瀑一般垂落而下。
“我所识得的你,光芒万丈,横压当代,可称人间境第一天骄。”
“可我清楚地知道,你很孤独,你也根本并不快乐。”
“在这可怕的劫数之中,你却注定会被碾碎真灵,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无数年来,你日复一日的苦修,从未有过任何一丝一毫的懈怠,甚至从来都未曾有过任何的享乐。”
“你的骄傲,你的坚持,你的辉煌,你的孤独,还有你内心深处藏着的寂寥,我全都知晓,只是……若是你湮灭于此,这些全部都会被世人所忘却。”
“再也不会被记起。”
“就算三天九境都遗忘了你,我也不敢忘。”
“你知道我的伴生灵光是何物么?”缪琼烟昂起头,不知何时早已是泪眼婆娑,“是宿命,是宿命之力。”
许笛笙沉默半晌,看向少女满是水雾的眼眸,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缪琼烟微侧臻首,小心翼翼地靠在了许笛笙的肩膀之上,轻唤道:“相公。”
鼻间萦绕着少女的发香。
许笛笙低下头,却发现缪琼烟乌黑的睫毛微垂,盖住了其清灵的眼眸,显然已是悄然睡去。
肩膀有些酸疼,许笛笙抬首望着窗外极天之上的一轮皎白明月,有些怔神。
一夜未眠。
……
此后。
缪琼烟再也未曾提起那夜之事。
……
“相公,你看这支玉簪好看么?”
“相公,我可以抱抱你么?”
“相公,我想……靠在你肩膀上睡,如此一来,可以什么都不用想。”
“相公……”
……
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