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泽洛斯想要开口,可是尤里安却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带着一丝玩味,带着一丝调笑,甚至泽洛斯能隐约看到,眼前男人眼中的灰黑气息,
这是入魔的前兆!?
既然有修行,自然也会有错误的修行之路,
修炼犹如逆水行舟,处处都是浅滩暗礁,稍不注意就有倾覆之危,对于一般人而言,恐怖的也许是突破的生死考验,
可是对于泽洛斯这样家学渊源深厚的人而言,最恐怖的,反而是对“心”的修炼。
稍有不慎,就会堕入深渊,内心充盈着杀戮,毁灭,憎恨等一系列负面的欲望,这种情况被命名为——
“入魔。”
而此时的尤里安,似乎就是这样的情况。
只是在尤里安看来,自己却完全没有一点状况,相反,尽管身体仍然向他传递着疲惫空虚的信号,但是他的精神状态却十分的好,甚至是没有一刻比现在要更好了。
打断了泽洛斯的话,尤里安扬了扬手掌,将自己的掌心摆在泽洛斯的眼前,平静的开口道:“你应该能看出来,我是一个刺客。”
“我最擅长的,就是...杀人!”
平静的说出“杀人”二字,尤里安没有一丝的激动,或者阴鹜,但是却让泽洛斯背脊发凉,不知为何,他感觉到尤里安的体内,隐藏着一股恐怖的能量,只是...
还没有爆发出来而已。
“你的父亲,母亲,你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应该有不少吧?”弓着身子,尤里安的手掌探入了泽洛斯的怀中,静静的摸索着,不一会儿,嘴角微微扬起,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找到了!”
“当啷。”一声清脆的声响,尤里安的掌心中多出了一个金属片。
小巧的牌子,成不规则的圆形,带着温热的金属牌,上面有着奇异的纹路。
在尤里安的眼中,带着一抹淡淡的光泽。
“赞...”
轻轻念叨了一遍,尤里安挑了挑眉,看向泽洛斯,问道:“这是你的家族么?”
就在泽洛斯要开口的时候,尤里安却再次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噢!你别说话,”
眯着眼睛,尤里安的眼中带着一丝嘲讽:“否则你又要吐我一手了。”
“你!”泽洛斯紧咬着牙关,脸颊挤成了一团,狠狠的吐出了一个字,眼中带着火一般的怒意,
他怕了。
他亲自体会过尤里安的实力,现在更知道了尤里安的年轻,他怕尤里安的威胁变成现实,他怕他的父亲,母亲,还有可爱的妹妹,会因此而死。
“你怕了?”看着泽洛斯脸上的愤怒与狰狞,胸口剧烈的起伏,尤里安心中隐隐有一丝快意,
我的痛苦,你也要体会到,
而且...你的家人,也要,
一,一,尝,试!
淡淡的血腥萦绕在鼻息间,尤里安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身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好似欢呼雀跃,享受着这分畅爽。
灰色的雾气浮上双瞳,还有一丝淡淡的黑色气息萦绕。
锐雯,我会为你报仇的。
不论要多久,不论...要杀多少人。
“呼...呼...呼...”泽洛斯剧烈的喘息着,望着尤里安的目光带着憎恨与恐惧,突然,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大股大股的鲜血从唇齿间喷出,面前升起了一团血雾,最后又悉数落回了泽洛斯的脸庞,将他的面庞染的更加狰狞可怖。
“咳...咳咳咳!!”泽洛斯身体剧烈的起伏,暗红色的鲜血大股大股的从嘴角淌出,其中甚至夹杂着一些细小的血块。
尤里安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脏腑的碎屑,眼前的仇人,已经步入膏肓。
确实也是如此,先是被萨玛利族的毒药入体,后又使用了禁术,泽洛斯的身体早已经是油尽灯枯,能够再次醒来,已经是得天之幸。
若是没有尤里安,也许泽洛斯还有救,
只是看到尤里安后,自知生还无望的泽洛斯,毫不顾忌的透支着生命力,最终,身体崩溃,即将死亡。
只是尤里安仍然不愿放过他。
“这样就受不了了?”尤里安望着双目暴突的泽洛斯,心中没有一丝悲喜,只是淡淡的开口,好似陈述一般说着。
而在泽洛斯眼中,尤里安好似被一团黑雾笼罩,
“魔...鬼...!”一字一顿,泽洛斯的脸庞因为痛苦而拧成一团,四肢微微抽搐着,鲜血顺着唇角下流,没入发丝之间,在脑后的地面上形成了一小滩血潭。
“魔鬼...么...?”听到这样的评价,尤里安却没有一点波动。内心却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个记忆中的白发身影,
现在已然远去,芳踪难觅。
“那这样呢?”缓缓伏下身子,尤里安在泽洛斯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就见泽洛斯眼睛猛然瞪大,带着恨意的双眸死死的注视着尤里安,嘴巴张了张,发出“嗬...嗬...”的声音,
唇角,眼底,鼻间,甚至是耳朵,一齐有鲜血渗出,泽洛斯挣扎了几下,彻底没了动静。
一抹凉风吹过,撩动了发丝,拂动了衣襟,尤里安就这么静静的俯身在泽洛斯面前不足一米的距离上,一言不发的看着他挣扎,一直到没了动静。
那双带着无边恨意的眼睛也最终变得灰白,只是,一直到死亡,泽洛斯的目光也不曾离开尤里安半分。
十分钟过去,尤里安沉默着,
二十分钟过去,尤里安依然不动分毫。
不知过去了多久。
突然,寂静的树林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而这声叹息过后,尤里安也好似醒了过来一般。
手指探入泽洛斯的衣襟,摸摸索索了一阵儿,尤里安从衣襟下摸出了一份被挤压的变了形的羊皮纸,
羊皮纸的背面已被鲜血染红,凝固的鲜血在羊毛上,形成了薄薄的痂壳。
尤里安沉默了片刻,缓缓的展开了羊皮纸,双目微微泛起一丝光芒,低头看去
“敬致正义的德玛西亚国王嘉文四世...”
“...”
落款人,里托。
“...”尤里安粗略的看了几眼,就将羊皮纸连同那块刻印着“赞”字的金属牌一起放入了怀中,
这种东西,回头交给军部的人去处理就好了,在以为锐雯死了后,尤里安感觉对什么都仿佛没了兴趣一般。
收回目光,看着寂静的树林,尤里安心头升起一丝茫然,
你,是我追逐,努力想要比肩的人,
没了你,我该怎么办?
【第二百七十八章悲与喜】
夜深风摇树,影影又绰绰。
一直过去了好久,尤里安才慢慢的回过了神来。
缓缓站起身,他已经有了些思绪。
不论如何,还是要先找到锐雯吧。
哪怕是...也好!
一直到这个时候,尤里安的心中还是不愿意相信锐雯死去的现实。
撑着地面,双腿微微发力,在就要站起来的时候,脚下却打了个滑,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低下头,感受着身体接触地面带来的黏腻感觉,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身下已经被泽洛斯体内流出的鲜血染上了一层光泽。
“唉!”撑着手臂,再次用力,这一次尤里安稳稳的站了起来,脑中却在不断的思考,
如果锐雯真的如同他所说的那般死去,那么她应该就在这里附近不远的地方。
左右环视四周,
这里的森林被破坏的很严重,一眼就能看出,经过了怎样的一场恶战。
一想到锐雯被泽洛斯残忍的杀害,尤里安的心中就不由得涌起巨大的伤痛与憎恨。
手掌死死的攥紧,尤里安踢了踢已经有些僵硬的尸体,好歹按捺住了心中再补上一刀的冲动,朝着破坏最严重的一个方向缓步走去。
断枝,残木,巨大的陷坑,残留有些微魔法元素的剑痕,尤里安能清楚的分辨出这中间,哪一剑是泽洛斯留下的,而哪一剑又是锐雯的符文阔剑砍出的。
行了几十步,在断枝断木的森林中踽踽独行,没行多远,尤里安眼睛微微一亮,加快了脚步,向前走了几步,在一棵巨大的足有三人横抱粗细的大树旁停下了脚步。
眼睛望着树干,微微有些出神,
树干从中间劈裂开来,无数成发散状的裂纹向四周扩散,若非树干足够粗,恐怕这样可怖的裂纹就足以让这棵数十年树龄的大树倒塌。
只是尤里安却没有在意这些,目光紧盯着裂纹的中央,
一柄阔剑没入了树干,剑身上,染满了鲜血。
剑身受到了巨大的创伤,足足有一人多高的剑刃上,密布着细碎的裂纹,而剑刃上铭刻的符文,更是暗淡无光。
尤里安只觉得一股怒气在心底郁积,让他难受的想要大声喊叫。
可是清醒的头脑却克制着他的冲动,让他能稳稳的伸出手掌,握在剑柄之上。
“哧啦——”
微微用力,阔剑发出轻轻的鸣音,离开了树干落入了尤里安的手中。
顺着剑柄的部位往上一路看去,一直到剑尖处,尤里安的神情陡然凝固了——
剑刃之上,一个不大不小的豁口映入了他的瞳孔之中。
细密的裂纹从豁口处蔓延向下,一直到剑刃的中段才慢慢停止,
但是尤里安仍然能感觉的到,剑刃在崩裂之前,究竟是受到了怎样的巨大打击,
尤里安的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就连手中的剑刃也在半空中微微晃动,多出了几分虚影。
尤里安眯了眯眼睛,稳住了手臂,将阔剑横在身前,另一只手向着崩裂的豁口处摸去。
“呲——”手指传来了轻微的疼痛,尤里安收回手,低头看去,指腹处被豁口处的锋锐切出了一道口子,伤口处正在缓缓流血,
望着那抹猩红,尤里安只觉得异常刺眼:
是自己太弱了...
如果我能再强一点,如果我能再努力一点,也许...
缓缓闭上双眼,不停的深呼吸调整着情绪,只是往日的场景却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
如果我能少一点偷懒,
如果我能在练习剑术和魔法的时候再认真些,
如果...
也许
可是,没有也许,也没有如果。
缓缓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眶中,一抹晶莹缓缓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用了好一会儿来平定情绪,尤里安才勉强压抑住了心中的悔与恨。
既然符文阔剑在这附近,那锐雯...
尤里安左右看了看,抿了抿嘴唇,握着阔剑,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绕过了两棵断木,踏过了一片压倒的灌木丛,当视线落到了某个地方时,尤里安猛地愣在了原地。
“当啷...”阔剑脱离了手掌,砸在了地面,发出了一声闷响。
入眼处,一抹耀眼的白,映入了他的瞳孔,而瞳孔之中,更吸引他的,还有一抹鲜红。
染血的白发。
颤抖着身子,尤里安探出脚,
可是还未触及地面,就猛地缩了回来。
僵在原地,剧烈的喘着粗气,尤里安望着躺在地面没有动静的人儿,迟迟不敢迈开第一步。
他怕,
他怕见到更加残酷的现实。
只是终归要踏出那么一步的。
再三迟疑,犹豫之后,尤里安迈出了一步,
也就只是一步,两行热泪从眼眶滑落,一瞬间,泪流满面,模糊了视线。
颤抖着身体向前,朝着视线中模糊的身影而去,踉跄的步伐让他没走几步,就一个不稳,膝盖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可是此时的尤里安,眼中只有那越来越近的身影,膝盖趋着,手掌蹭着,短短的二三米,尤里安的手腕就渗出了鲜血。
可他依旧是爬着到了锐雯的身旁。
低下头,望着近在咫尺的人儿,尤里安孤独的坐在那里,肩膀轻轻的耸动着,低低的呜咽从口中发出。
“呜...呜...”
极力的压抑着情绪,可是眼泪却好似决堤的洪水一般,冲刷着他的脸颊,又一滴滴的落在了锐雯的身上。
此时的锐雯,身上凌乱而残破,
头盔早已不知去处,而身上的甲胄也完全断裂。内衬的皮甲上,到处都是锋刃划出的伤口,露出了大片卷着肌肉的皮肤。
而这些伤口又以胸口处的一道剑痕最为严重。
剑痕从左肩一路向下,翻山越岭,最终没入了右侧肋骨。
深深的剑痕下,暴露出了大片染着鲜血的肌肤,崩裂了围胸的裹布,露出了一抹耸立,也将刺穿肌肤的肋骨暴露出来,
那夹杂着惨白与暗红的骨头,让尤里安泣不成声。
颤颤着手掌,没入了白色的发丝之下,探入了脑后,而另一只手,则轻轻的绕过了身体,抚上了腰间,轻轻用力,尤里安小心的将锐雯扶起,让她的身子靠在了自己的怀中。
轻轻的用下颌摩挲着锐雯苍白的脸颊,一滴滴眼泪滑落,顺着眼角滴淌在锐雯的脸庞,冲刷着她沾满污渍的脸颊。
环在腰间的手指沿着腰峰一路向上,划过肩胛划过脖颈,就在将要落到脸颊之上时,尤里安突然愣在了原地,脸上闪过一抹惊疑之色,双眼陡然瞪大,手指向下挪动了寸许,停在了锐雯的耳后。
手指微微一颤,一抹惊喜浮上了脸颊。
难道...
【第二百八十章贝西利科的早晨】
位于诺克萨斯帝国东部沿海的城市贝西利科,背靠着宏伟屏障,东面是著名的守望者之海。
作为一个港口城市,贝西利科处于艾欧尼亚,比尔吉特沃,皮尔特沃夫双子城的几路航线的中转点,汇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商队与行者,繁荣而发达。
不论是艾欧尼亚人,比尔吉沃特人,皮城与祖安人,亦或是瓦斯塔亚与约德尔人,你都能看到他们在这个城市的踪影。
即使是作为曾经的反抗诺克萨斯帝国统治的前线,也丝毫不能削弱他的价值。
历代帝国统治者,对于这座城市,也是既倚重,又提防。
上百年的历史中,这里也出了不少被历史铭记的人物。
但是现如今的当下,最出名的莫过于前些日子镇压了瓦尔筑地区起义,被大统领达克威尔亲自册封为诺克萨斯之手的帝国力量象征的德莱厄斯了。
曾经的德莱厄斯和弟弟德莱文都是这座城市街头的孤儿,在帝国的军队入驻城市后,现任特里威尔城区域指挥官塞勒斯将军发现了两兄弟身上的力量,于是收养并培养了他们。
而他们也不负众望,成为了帝国年轻的将军,与新的平民派系的首领。
只是若是单单如此,也许贝西利科人会以两兄弟为荣,但是现实却恰恰相反。
在帝国北方战争陷入危机焦灼的时候,贝西利科城再次举起叛乱的兵峰,而镇压叛乱的,就是它自己的孩子德莱厄斯。
挥动着手中的巨斧,德莱厄斯在贝西利科城大开杀戒,将上万的叛军一一杀死,据事后亲眼目睹这一幕的人讲述,鲜血流入了贝西利科湾,染红了大海。
一直到今天,贝西利科的海水,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味道,有人说,那是死去的人留下的诅咒。
只是不得不说,德莱厄斯的狠辣,彻底震慑了这座城市,一直到今天,贝西利科已经由反抗的前线变成了帝国最忠实的支持者,
当然,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在前不久发起的对艾欧尼亚的远征作战,帝国的大军也是从这里出发,乘坐军舰登录纳沃利,点燃战火。
而后续陆陆续续的部队与资源补给,也是在这里聚集并送上前往艾欧尼亚的船只。
所以,贝西利科对诺克萨斯而言非常的重要,在战争开启的当下,这座城市也不自觉的进入了戒严的状态,虽然没有封闭城门,但是不论是出入城门,还是走在大街上,都能看到一队又一队披坚执锐的甲兵。
而今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从海平面下升起,带着海水咸湿味道的空气钻入了鼻息之间,在城门口守卫的士兵看到了这样一幕。
一个满身血污的男人,握着一柄比人高的阔剑,揽着一个昏迷的女人,眼神凌厉,面带焦急的要求面见这里最高指挥官,说有秘密文件报告。
守门士兵当然不可能直接放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去见自己的上司,只是当他从腰间拿出了一块血红色的,刻有特殊部队番号的金属牌后,士兵们还是第一时间回到了城里,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暂代贝西利科城最高指挥官的将军,曼施美尔。
贝西利科城主府,
因为战争的缘故,这里已经被暂时征用,作为本地部队指挥中转的大本营。而原本的城主,也暂时搬到了不远处的另一处宅邸办公,负责各种物资的调配事宜。
上午时分,天光大亮,阳光普照大地,为大地增添了一份暖意。
城主府的大门前,两个士兵拄着长矛,身子站的笔挺,目光从门前来回经过的行人身上扫过。
就在这时,大街的尽头,几个身影出现,骑着战马,飞速的向着门口而来,若是平常,士兵免不了会警惕并呵斥,
只是见到为首的一人后,两个士兵瞬间来了精神,呼喝着呆在府邸大门内的护卫士兵,将大门洞开,
而后两列士兵循序而出,列于大门两旁,
一行五人的骑士队伍打着战马,一步不停的径直入了城主府,任由两排士兵齐声敬礼大喊:“曼施美尔指挥官将军阁下。”
一行五人骑马进了城主府,哒哒的马蹄声踩在宽阔的青石板路上,沿路的士兵与侍从纷纷避让到一旁,看着马蹄溅起灰尘,向远方而去。
战马一直到城主府主宅旁的一处大屋外才停下了脚步,门口聚集着不少的士兵,正在窃窃私语。
见到曼施美尔将军到来,士兵们停止了低语,纷纷列队两旁,站直了身体,曼施美尔下了战马,将马缰交给迎上来的士兵,径直向里走去,
而与此同时,一名参谋打扮的人也迎了上来。
“那两个人呢?”曼施美尔一步不停,径直向屋子里走去,同时开口发问,
“报告将军,”
参谋转了个身跟在曼施美尔身侧一步后,铿锵有力的回答道:“在进门左手边的屋子里,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先一步请了医生和部队里的魔法师阁下来诊治了。”
曼施美尔“嗯”了一声,脚步不停,继续问道:“情况如何了?”
“男的服用过军队里配给给精锐部队的‘救命药’,身体损伤严重,但是并无大碍,调养就好,但是女的就比较严重了...”
“嗯?”听到这里,曼施美尔脚步微微一顿,眼睛瞥了一眼身旁的参谋道:“怎么回事?”
参谋不敢有所隐瞒,一股脑的说道:“受伤十分严重,身体肋骨断裂了四根,其中还有一根刺伤了肺叶,而除此之外,肩膀,手臂,大腿,小腿,乃至头骨,都有不同轻重的伤势,而且据魔法师伊斯阁下所说,她的身体还受到了魔法的反噬,即使同样服用过药丸,也不一定能...”
“竭尽全力!”走到大屋的门前,曼施美尔停住了脚步,转过头去,看向参谋的目光带着严厉:“这是命令。”
“是!”参谋低头应声,跟着曼施美尔进了大屋,穿过了厅堂,进入了左手边的一处安静的屋子内,
见到了闭目躺在床上的锐雯,坐在床前握着她的手的尤里安,以及围绕在屋中的医生与魔法师。
【第二百八十一章艾瑞莉娅与天启者】
远在东面的艾欧尼亚普雷希典城。
坐落在艾欧尼亚诸多岛屿中央纳沃利省的普雷希典,背倚群山,双流交汇,人杰地灵,参天藤蔓恣意生长,奇珍灵兽游水嬉戏,是养育艾欧尼亚先祖的初生之土,也是艾欧尼亚最为神圣的地方之一。
这里有无数的修道院,著名学府,魔法花园。无数人不惜长途跋涉至此,研习经典,修行武道剑术。
怪石嶙峋之上,随处可见挥动着长剑交手的剑客,与翩翩起舞的少女;河流浅滩中,到处是捕鱼嬉戏的渔夫少年。
只是,随着诺克萨斯人入侵的消息传入,这片土地也多了几分萧条冷清。
再也看不到怡然自得的孩童呼朋引伴,再也看不见张网捕鱼的渔夫泛舟河边,再也看不到随心而舞的曼妙女郎,再也看不到舞刀弄剑的少年侠客。
一队一队的士兵走上了峡谷险碍,无数的热血青年纷纷从军。
战火从纳沃利一路燃烧,虽然距离普雷希典还有很远的距离,但是所有艾欧尼亚人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认知————
诺克萨斯的军队一定会来到这里的。
只是对于这些外来的入侵者们,城里的人们却自觉的持有两种态度。
或是习惯了平静安宁的生活不愿,畏惧冰冷的刀剑而呼吁艾欧尼亚权贵谋求和平;或是一腔热血宁愿流干,加入军队走上前线,
只是不论如何,艾欧尼亚安宁的生活被彻底的打破了。
在艾欧尼亚东面的河流交汇口处,坐落着一所艾欧尼亚最为著名的学府,这里广招学子,来者不拒,这里汇聚着整个艾欧尼亚最负盛名的舞者们,对于爱好舞艺的人而言,是神圣之地。
今天,下了清晨的早课,几个女子在浅浅的小溪旁,随着叮咚的河水声,轻盈的舞动着身姿,
她们穿着各式各样的绸衣,长长的水袖随着纤步玉臂的摆动轻柔的摇摆。
她们的额头带着些许汗珠儿,可是她们的眼神却是那样的专注,脸上的表情带着浅浅的微笑,享受着莲步轻移间那仿佛与自然天地融合为一的美感。
“好了!休息会儿吧!”一曲舞蹈终了,领头的年龄稍微大些的女人稍稍喘口气,取出怀中的手绢,轻轻沾着额头的汗珠,冲着女孩们开口道。
“是!”几声清脆娇柔的声音响起,五六个女孩纷纷停下了动作,一边用袖子轻轻擦拭着,一边三三两两的朝着一旁的大石走去。
“艾瑞莉娅!”一个小个子的女孩嘴角弯弯,带着浅笑走到大石旁,坐到另外一个女孩身边,亲切的环着她的手臂,递过去了一个木杯子。“喝水!”
“谢谢!”被唤作艾瑞莉娅的女孩冲着小个子女孩笑了笑,接过杯子轻轻抿了几口,将水杯放到了石头上。
这个名叫艾瑞莉娅的女孩,穿着一身淡粉色的绸衣,年纪约莫十几岁上下,可是却长得异常美丽,尽管柔柔淡淡的两道黛眉下,娇嫩的脸儿还有一丝稚嫩,可是却那股子恬静淡然的模样儿,以及眉宇间的一抹惆怅,却别有一番风味儿。
搂着她胳膊的女孩艾丽卡,抬手轻轻撩动着艾瑞莉娅天蓝色的长发,一边低声问道:“米拉老师教的舞蹈你学会了嘛?”
“嗯!”艾瑞莉娅瞥了一眼坐在河边大石上的老师,柔柔的嗯了一声,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红了红脸,捉住了艾丽卡的手,将它握在自己的手心中,轻声道:“痒!”
艾丽卡偷笑了一声,就在刚刚她趁着艾瑞莉娅不注意时,手指穿过了发丝,悄悄的抚上了她
的耳垂,那酥酥麻麻的触感一瞬间麻到了艾瑞莉娅的心头,不得已伸手捉住了这只作弄的小手儿。
偷笑后,艾丽卡挪了挪小屁股,靠的更近了些,攀着艾瑞莉娅的胳膊将脑袋枕在了她的肩头,歪着脑袋笑嘻嘻的道:“艾瑞莉娅还是这么可爱!”
“哼!”艾瑞莉娅皱了皱小鼻子,微微偏过头去,可是脖子却不自觉的晕上了一片红云,因为艾丽卡说话时喷吐的热气打在她的脖颈间,弄的她痒痒的。
“你还在想昨天的梦吗?”尽管脸红红的,可是艾瑞莉娅的脸上仍然有一丝浅浅的忧愁,让艾丽卡有些关切的问道。
“嗯。”说起昨儿的梦,艾瑞莉娅稍稍低下头,情绪有些低沉,轻轻的应了一声。
就在昨晚,她做了一个梦。
准确的说是噩梦。
她梦见了一片森林,一片陌生的森林。
森林中满是断枝残木,土黄色的大地被鲜血染红,大股大股的鲜血汇聚成血泊,而她的哥哥浑身是伤,伤口还在滴血,一脸焦急的向她大声的说着什么,
可是梦中的她却听不清楚,只能看到一张一合的嘴型,独自焦急。
这一急,她就从梦中醒了过来。
抱着被子,心底的无助让女孩不自觉的低声啜泣了起来,也吵醒了同寝的女孩艾丽卡。
艾丽卡搂着艾瑞莉娅安慰了半夜,才勉强让她入了睡。
可是梦中的景象却让艾瑞莉娅深深的不安,以至于到现在,精神都不太集中,就连米拉老师刚刚讲述的舞技要点都没有听清楚。
那里究竟是哪里呢?
哥哥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他不是在家乡父亲的身旁么?
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么?
听说最近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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