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脸色铁青,露出了三分阴森森的邪气。
颜慕白此刻心下刚刚缓和,随众人大笑之余,却看秋影安凛若冰霜,仿若厉乌夜啼,顿时毛骨悚然,刚刚只赞范潇急中生智,却未记起女子颜面,停笑沉思道:“若今日站于此的是幻儿,怕是羞赧愤然,那可真是令人心疼死啦!”
当下喝道:“众位,此等玩笑虽无甚关系,但女子羞涩,请诸位切莫与我妹妹再开此种玩笑了。”
秋影安碧波红晕,望着颜慕白的后背,心中柔情,仿佛花蕊初开,角鹰厉蹄,惊涛骇浪般从心底油然而生,呢喃自语道:“他终究是顾念我的!”
范潇眼睛在二人身上打圈,抱拳正色道:“是,是我等鲁莽了。”
然后转身对下属说道:“以后且不可再开此种玩笑,颜公子的朋友就是我们青蜂寨的座上之宾。”
众人称是,然后范潇回身正色道:“既然颜公子信了在下,不知在下刚刚提议的拜师一事,颜公子是否应允?”
“拜师?”
“对,在下若是有幸得拜公子为师,当真是幸运之极!”
“范兄,在下实在身无所长,收徒一事还望别再提了,不过既然我来到此处,也算是与众位英雄的缘分,我有一套剑法倒是可以耍给诸位瞧瞧,看看是否有益退敌!”
范潇心中了然,兴奋地说道:“来啊,将颜公子的剑拿来!”
下属一人动作极快,出去少许时间,就将颜慕白的火破剑送还了他手中,可是演示何种剑法,却又犯了难,颜慕白心想:“这七麓诀修习绝非一朝一夕,如今离师妹还未寻回,我在此耽搁,确然不妥,再者,我与此间众人不过初次相识,虽有钦佩之意,毕竟真假难辨,贸然传授七麓诀恐引致后患无穷,可若然就此离去,我心下又好生歉疚,这可如何是好?”
范潇眼快,瞧出他的犹豫,道:“颜公子不必为难,您的七麓诀就算传了给我们,我等内力低微,怕是也无法全然领悟,不若传授我们一套克敌制胜之剑法,助我等退敌如何?”
众人一听,颇觉有理,一涌而上,将厅间桌椅搬了个干净,露出好大一块空地。
颜慕白听到范潇如此说,心道:“这人却也不错,许是我多疑也说不定。”
当下收敛心神,道:“我有一套剑法,是师父传给我的,名为无忧,入门极易,在场众位都可瞧得明白,不过若是修炼得宜,杀退来敌,绝非难事。”
当下长剑一挺,在这厅中,洋洋洒洒使了一遍出来。待使完了,去瞧众人,只见人人轮圆双目,俱是疑昧之色,他心下不明,拉住范潇问道:“范兄,怎么了?”
范潇道:“额,这个...这个,颜公子使得太快,我等看的不甚明白。”
颜慕白心下好笑,寻思道:“不知何处来的底气,这些人居然想要修习鬼神莫破的七麓诀。”
他摇摇头微笑道:“诸位不是要学七麓诀,这七麓诀在下是不会,只是贺兰堡主的比之我这套剑法却是难了百倍不止。”
范潇一听,知他有意讥讽,可却也是事实,当下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只是听闻七麓诀可以横扫天下,这才斗了胆,我等俱是山间村域长大,别说名师,就连自习的功夫都是比武切磋,各人摸索而来,于剑术剑招实为不通之极,为难公子再演示一遍吧。”
颜慕白点点头,又将无忧剑法推演了一遍,大方说道:“若然众位需要,我可在寨中多停留一日,多演示几遍。”
范潇一听,此法甚合心意,当下抱拳道:“多谢师父!”
颜慕白面上一赧,道:“刚刚不是说了,拜师一事切莫再提。”
谁知范潇神情严肃道:“范某虽然活了四十多年,一世萧索,但世间大义尚能感念,颜公子既然传了我等功夫,那就是我的师父,师父在上,请受我一拜。” 颜慕白心下一惊,忙屈身去扶,谁知范潇却很硬气,不加理会,一连足足叩足了三个头,这才起身道:“师父放心,以后青蜂寨上下俱受师父差遣,绝无二话。”
颜慕白叹口气道:“范兄真是客气。”
心中赧然别扭,但拜师大礼已成,始觉这范兄二字颇为不合时宜,可一时又拿捏不准该如何称呼,只能道:“我以后唤你范潇,只是青蜂寨之事,仍是你做主,只要留给厅外苦难百姓一方偏安之所,我今日也就没有白来。”
范潇听他之语,淡然洒脱,虽寥寥数语,却自有一番定力,心道:“我这小师父人虽小,然风雷不动的气势,实在是合我的脾胃,反正他也不会在此多留,这青蜂寨自还是我说了算。”想到此处,他心下反倒愉悦不少。
拜师是为真,尊师重教之情自是如一,只是人的心性皆如此,古来权势二字就没多少人可以看清释然,上至皇帝下至乞丐之头目,皆是如此,他这份百曲转折之心境却也无太大不同。
又过了片刻,颜慕白提起长剑,一招一招,接连将五式无忧剑法又使了一遍,天地同流,虚空胜有,红炉雪散,月落西坠,剑气随风,因了七麓诀修习之缘故,他的剑术早较之之前高明了甚多,是以不自觉连这练了十几年的无忧剑都耍的飞快,待使完后,其身立定,左手压制真气回归丹田,这才缓缓将火破插入剑鞘,颇有些茕然之大侠,飘然而独立之态。
众人忍不住,齐声赞了声“大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