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贺兰希澈于七麓诀果然只擅剑法,苏清远几掌所到之处,皆以剑法化解,二人渐渐斗得如火,招式也一招狠过一招,七麓诀凌厉之名早就横行江湖,远胜苏家剑法掌法,是以又接连拆了二十余招,忽的使出一招陨星梵灭,腾起发出,强势一扫,立时二人周身如同跌入一方深渊一般忽的暗了下去。
贺兰希澈的长剑似乎分解出了几十剑,一剑又一剑,形成了一幅巨大的幻影,萦绕对手四周,却没有强攻,苏清远呼吸有些急躁,瞪大双眼,左掌接连劈出几掌,但俱是落空,接着他右手手腕转动,左右前后刺出,如同漫天流萤飞舞,沉入这幅巨幕之中,剑气冲天而起忽而翩迁飞舞,忽而重地而遁,却在最后皆被巨幕化了开来,他心下一急对着左侧一掌劈了下去,眨眼之间,这幅巨大的暗影被挑破,连这一招方位都未瞧得清楚,苏清远的长剑竟被震飞了出去,彼时他那一掌正发于贺兰希澈胸口不足三寸,他急忙撤掌,抱拳道:“贺兰兄果然剑术高招,这一次我败了,输的心服口服。”说话此刻,真气上涌,脚步有些许不稳,只是他以内力强行压制,是以多数人并未瞧出。
贺兰希澈眼底喜色渐现,抱拳道:“我只胜了半招,算是险胜,苏庄主家传的苏家剑法、掌法果然是独到非常,若是再多斗几招,我怕也只能甘心认输了。” 他心道:“这苏老儿的苏家掌法果然厉害,若不是我一早就将七麓诀修习的颇为熟练,今日一战怕是必败了。”他左掌蜷缩,那是刚刚对战之时二人掌掌相接,骨缝被微微震痛所致。
贺兰希澈稳了稳,转身向着众席间行了几步,这时顾英、方子冲、方不忌三人起身上前施了一礼。
顾英道:“我等三人今日真是大饱眼福,贺兰堡主和苏庄主剑招奇特,世间少有,这余下的比试,我自动放弃,今日来此不过是为了与众位打个照面,既无才也无品行领导群雄,贺兰盟主当之无愧。”
余下二人也均道了一声:“不比了,在下信服。”
突然人群之中,一人高喊:“这贺兰堡主所用的是七麓诀,那刀修曾与我在平方镇比试过,这剑招就是如此,只是出招没有他们贺兰堡的人快猛,说是自己绝不学一招一式,这不还是尽数学了去,贺兰堡主这可不地道呀!”
贺兰堡观众席间一女子站出来道:“我爹爹是言明过,只要有人胜得过他手中的长剑就将刀修和七式剑招奉上,只是诸位之中可有人挑战成功了呀!”她高昂着头,靓丽的神色在阳光照耀下更加夺目。
“蕴瑶,闭嘴!”贺兰希澈出口阻止道,接着对着台下众人道:“小女此言虽有些无理放肆,却也是实情,我贺兰虽然承诺过愿意将此人和剑法奉上,实是为了武林中可以有一人胜过在下,带领群雄对抗魔道,只是如今,哎,在下为了武林正道,这才不得不破诺修习,事急从权,众位若是有异议,我贺兰尽可以不坐这个盟主,让给有能力者居之。”
台下细碎之声响起,苏清远道:“贺兰兄说笑了,这三日比拼不就是为了此刻,如今魔道扩招,眼见大祸将至,岂可一味守旧。”
他此话一出,顾英道:“确实如此,我听说这修习七麓诀必得以多年内力为依托,就算是给了我等修炼,短时日内怕也是练的个形似。”
话是如此说,只是七麓诀盛名已久,在场众人无一不心生贪念,盘算着如何施展手段,从贺兰一族中尽数学了去。
颜慕白心道:“这七麓诀以内功助力不佳,可不见的毫无武功之人就练不成,只要明白其中关窍,想要修炼成功却也不难,就是多费一些时日罢了,这些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他想到昨夜答应苏绿幻的要求,本想尝试,只是看着苏庄主似乎并无争霸之心,心下有些犹豫,正在这时,甬道上涌进一批人,细看不是那靳松带领的天弗门又是谁,众人道:“这靳门主还有脸回来,不若是想再比试一番丢人现眼罢。”
席间哄笑而起,靳松也不恼,脸上一笑,众弟子转身,让开通道,慢慢走进来三个人,两男一女。只见为首的公子剑眉星目,生的很是好看,玉面之冠,唇薄如剑,脸色白霜之色,微微一笑,惹人倾倒,只是周身似乎散发着一股清冷,另外一个男子长的则稍显柔和,那名女子倒是颇为英气,只是一副男子打扮,但唇红齿白,明眸善目。
众人皆是心道:“这三人是画中而来吗?”
众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为首的傲冷公子说道:“早就听闻中原英雄众多,晚辈自雁门关外而来,初次登临这富庶之地,欣喜不已,自幼时就对博大的中原剑术仰慕不已,听闻近日是比武夺盟对吧,晚辈不才,也想一试。”说着也不等众人反应径直走到了天弗门的座位上,兀自坐了下来,那靳松一脸小人得志一般,一派掌门竟然立于旁侧,随时侍奉,在场众人无不为他汗颜。
贺兰堡席间说话的那名女子又站出来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说比就比,我爹爹已经做了这盟主,还不带着你的残兵败将滚出去!”
“蕴瑶”贺兰希澈再次出口打断了她,抱拳对着年轻公子道:“不知公子究竟是何人,师自何门何派?”
那公子甚为高傲,扬着下巴道:“我刚刚说过啦!自关外而来,无门无派。”
贺兰希澈道:“阁下总不至于连个姓名都无吧?”
那人冷笑一声道:“在下姓韩,韩竹镜,帮中兄弟抬举,都唤我一声:黑蛇长老!”
“黑蛇长老!”颜慕白和苏绿幻几乎同时叫出了声。
苏清远回头问道:“幻儿,你们认识?”
苏绿幻点头道:“颜师兄就是被此人打伤的。”
那公子眼睛在二人身上一转,轻轻笑了几声道:“我当是谁,原来竟是旧友,二位当日居然可以逃脱我们海漕帮追捕,只道是有些本事,竟不知是执剑山庄门下,上次倒是有些得罪了。”他嘴上说着得罪,可却稳坐如旧,谦意全无。
苏清远正色道:“不知阁下究竟想如何?就算是算个清楚,也该是我苏某向你才对,门下弟子不才,惹了贵帮,可也不该下狠手,要绝我门户吧。”
那公子道:“不敢,实在是误会,我再三言明,今日只为这比武夺盟而来,听靳门主说,二位是武林之中首屈一指的佼佼者,刚刚那场比试我却也无缘得见,实在是可惜。”
贺兰希澈眼看到手盟主之位再生枝节,如何不气,他甩袖道:“阁下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如若我们不比,你当如何?”
谁知那公子猝然一笑道:“不比也无妨,若然不应战,那晚辈只好命手下多走几趟,将众位掌门英雄的家眷请去海漕帮做做客,我们海漕帮的暗狱可是天下闻名,众位如今都聚于此,而我们海漕帮势力遍布全国,大可以比比是几位的功夫高,还是我的手段快!”说罢,往座椅一靠,抻开一把纸扇,摇了几下。
纪楚道:“这人真是好笑,这都秋末了能有多热。”
苏绿幻沉思片刻,转头看向颜慕白,只见他正襟危坐,双拳握紧,嘴部线条有些强硬,当日那一剑几乎要了他的性命。
这时候苏清远皱眉返回座位,扭头问苏绿幻道:“幻儿,这人武功如何?”
苏绿幻口型微微张了张,有些为难,她很想安抚众人一番,只是不能,想了想如实道:“深不可测!”执剑山庄众人无一不神色一黯,冷了下来。
苏绿幻道:“爹爹,我刚刚看到你气息有些不稳,不若先行调息吧,既然此人是冲着武林盟主而来,自该由贺兰堡主一人应对。”
苏清远扬扬手,道了一声:“无妨。”双眼却死死盯住场内。
“晚辈初入武林,对于苏家二十六路剑法、掌法和贺兰堡主的白首太玄经都很向往,若是有幸与二位比拼一番,长长见识也算是晚辈的造化。”韩竹镜话锋一转,竟将场内两大高手都算了去。
人群之中,小声嘀咕道:“难不成此人真是神功盖世,竟将二位都不放在眼中。”
贺兰希澈心道:“如今我已然大权在握,这种人本亦勿需与他多做纠缠。只是今日如果不比,旁人还以为是我怕了他去,堂堂盟主,岂能被人比了下去,比就比,我虽然力战一场,但料想此人不过刚刚弱冠之年,能有多大本事,况且我还有七麓诀七式在手,还能输给如此小儿不成。”
谈北陌向着颜慕白身前凑了凑,左手五指弯曲,掩了半口,道:“按理来说,以他的岁数当不至于能胜过苏庄主和贺兰希澈二人,只是二位已然比了一场,刚刚出了全力,身体必定有所损伤,若是硬要将二位拉上这高台比试,只怕胜负难料,况且此人来路不明,武功路数全然不知,只怕比拼之时诸多顾忌,很难善了了,这万一咱们的武林盟主今日若是败了,你说传出江湖,这贺兰堡主还有何颜面立足江湖?”
颜慕白转头看向苏清远,只见他脸色有些沉重,呼吸急促,想来刚刚一战定是受了内伤。
这时,韩竹镜站起来道:“二位考虑的如何了?”
贺兰希澈率先回道:“好,那就比试一场,若是阁下败了,请立刻带着你的人离开执剑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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