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天弗门了解多少?”
谈北陌脸上蓦地一冷,眼神有些飘忽,颜慕白轻轻拍了一把柳木扶手笑笑道:“原来这江湖百事也并非全都知晓呀!”
谈北陌刚刚放到嘴边的葡萄,气哼哼地往地上一丢到回道:“他奶奶的,本来前事尽知的,谁知半道杀出个程咬金,赔了夫人不算,还惹了我们一身骚。”
颜慕白有些稀里糊涂道:“我们?你师父已然仙游去了,你跟谁?”
谈北陌唧唧哼哼两声,续道:“我是说我,就是我。”颜慕白当他又说胡话,歪过头去不再理他。
这时候,眼看二人内力比拼即将分出胜负,忽听到场外一人站起来大声咳了两声,却是听竹楼座下的一名弟子,说道:“素闻这天弗门规甚严,众门下弟子习武清苦,一生殚精竭虑皆是为了武林千秋正道,这可奇了,怎得我却听说,这天弗门中一弟子在拜入沈门主门下之前却与人私通,还有了两个私生闺女。听说那两个女子长的貌美如花,我见犹怜,可这弟子当真是好狠的心,竟然拒不相认,二女自母亲死后,无处可去,让人生生拖入了烟花之地,这当真是后起之秀,高风峻节呀!”众人听罢,脸上俱是一惊,如今二人台上打拼难解难分,听竹楼这会放这等消息出来,究竟是为报私仇,还是确有其事,这武林中的八卦红韵之事往往比这江湖剑术、刀法、掌法、拳法排名更加让人心血澎湃,只是此时并不知道真假,大家竖耳倾听,不敢放过一丝一毫。
高台之上,二人心思各异,方子冲心道:“这厮执掌天弗门不过一月有余,就敢上台挑战,实在不把我等武学渊源之人放在眼中。”
靳松却心想:“这些事情如此隐秘,究竟是谁挖出来的。不管如何,先赢了这场再说。”二人各怀心思,这武就斗的不纯,靳松一边顾着打斗之事,一边却不得不侧耳留心唯恐那人说出更加难听的话来,一颗心如同被百虫挠过一般,一阵麻痒一阵心烦。如此一来,手上力道渐渐散了几分,方子冲趁此良机,左掌呼啸运出,拍了出去,靳松被迫撤刀向后大步退去。
颜慕白心中一喜,照着座椅扶手一拍,道:“赢了。”
谈北陌睫毛低垂,笑道:“好戏还没完呢!”
颜慕白这才注意到,那名听竹楼弟子居然一个跃起,跳上了高台,续道:“江湖众家可知,这场上一人在投师学艺之前,曾经师承碧水澜源,可之后却红酥帐中玉白头,与人家女师父有了百年之约,不但做了人家碧兰女侠的夫婿,还生了一双胞女儿,本也该知足长乐,守着妻女安心度日,谁知不过几年光景,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带艺投师的弟子。这碧兰女侠虽为女子却胫骨刚硬,愣是没有透出半句口风,独自抚养一双女儿,可怜啊,如今一双女儿已然长成,生的**朝霞,很是惹人怜爱,本该承欢膝下,让其母享几年清福,谁知这天不假年,碧女侠被仇家寻衅追杀,一双女儿这才知道自己爹爹尚在人世,哭着去寻,望其念在父女一场,夫妻情分相救一番,可谁知这等狼心狗肺之人居然将一双女儿赶了出去,还说夫妻情分早已断绝,更无至亲血脉留存于世,碧兰女侠闻之,百结愁肠,道了一声,‘也罢就当我此生瞎了眼吧’,遂挺直腰杆,慷慨赴难,哎,可怜的一双乖女儿就这样被仇人报复,送入了烟花之地,此生毁尽,你们说这样的人配不配以名门正派自居,该不该为碧女侠偿命?”这人口齿伶俐,言之凿凿,叙述之中又掺了些鼓动言情之语,众人听之,不免有些愤恨。
顾英长鞭一甩道:“究竟此人是谁,竟然如此厚颜无耻。”她说此话一面为这碧女侠打抱不平,一面又想起自己年轻之时,被人花言巧语诓骗误了终身,心下酸苦,质问的语气不免有些严厉,是以此语旁人听之如同深受其害的女子在控诉世道不公,闻者更加动容。
这时各门各派中又有几人站了出来纷纷要求听竹楼那名弟子说出此人姓名。
那弟子叹了一声,继续说道:“小弟虽然年轻,可也知道揭人短处实为不该,况且我听竹楼与之势不两立,若是由我口中而出,焉能让人信服。”
众人一听,不免心中犯了嘀咕,“你这话说的倒是有趣,说都说了,还遮遮掩掩,既怕无人信服,作甚东拉西扯,扶瑕擿衅?”
那弟子话锋一转道:“不若我们问问靳门主,这人究竟是谁,靳门主如此大义,想来定不会护住此人,失了正道人心。”
这时候只见那尚琛眼角余晖扫去,道了声:“杨路,此乃比武大会,休的如此胡言。”说罢起身施了一礼道:“各位英雄,我这师弟为人迂腐耿直,遇到不平之事就爱打抱几声,靳门主宽宏,定不会跟这小子一般见识。”说这话时他眼角的纹令松了不少,说完也不等靳松回话,径直坐了回去。那被叫做杨路的年轻人哼了一声,也回到座位不再言语。
颜慕白心道:“这杨路若是迂腐耿直,那这天下岂非再无聪明活络之人,眼前二人明明言语之中配合的恰到好处,如今众人胃口被吊了起来,今日怕是再不能好好比武了。再者,带艺投师,天弗门,想来跟天弗门有过深交的,掰着脚趾头想也知道说的就是靳松,你却让他来主持公道,还不是为了打他的脸,让他自认。”
谈北陌悄悄说道:“这场戏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