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前的围裙,亮声说道:“少侠身上有伤,又给了我们这么大一锭银子,我跟老伴就将院中的老母鸡宰了一只,就着昨天刚挖的竹笋给大火炖了,手艺不好,还请多见谅。”
二人刚想回话,那阿翁却不干了,瞪了她一眼道:“说我手艺不好,你的手艺今日若是亮了出来,此刻这俩娃娃早就从破梁而出了。”
阿婆撅了噘嘴,嗔了一眼道:“客人面前,我不得谦逊一下嘛,哦,难不成说你的手艺上天入地,难逢敌手吗?可不让人家笑话。”
阿翁一听,是这个意思,这才掰直身子,伸手将阿婆送过来的稀饭接了过来。
颜慕白和苏绿幻见两位老人花甲之年,已近古稀,却仍这般打闹玩笑如同孩童,二人皆喜笑颜开,长出了一口气。
临近傍晚时分,宁静的村庄传来依稀笑声。苏绿幻此刻正立于村口张望来时的岔路,奇怪地是,她对着面前三条路口,居然不记得哪条才是归途。同样的薄雾萦绕,同样的雾雨蒙蒙,凝天地水露而成,本应上下纵向一色,可那雾气横流,却只悬于半空,于这天边却视线无碍,不似纱雾,却似“瘴气”苏绿幻心头一闪,似是触电一般。
“这里是仙界吗?”苏绿幻抬起头望望天空,她伸出左臂,将手掌翻开,手心向上,手背朝下,如同烟雾却没有气味的水雾,细细凉凉,在指缝中穿过,很是清爽。她五指弯曲,使劲握了一下,什么都没有。
待的远处的笑声近了,她终于确信,自己不是幻听,三三两两的人群扛着锄头和镰刀,从一条小道上簇拥着青烟似的纱雾一步步向着村子走来。男子偏多,都是农家打扮,却也有三两女子,为首那位,约有二十八九岁,款步姗姗,仪态万方,长长的鸭蛋脸儿,青丝全绾,于头顶梳了一个抓髻,虽鬓角纹路有些干枯,但眉黛青颦,很是动人,一身粗布外衫,颜色颇旧,然周身雾气环绕,飘摇欲坠,仿若不羁谪仙一般。
刚一进村,两个六七岁左右男孩就飞奔而来,“爹,娘,你们回来啦!”那女子将手中握有的一把锃亮的镰刀,侧腰给了自己丈夫,接着双腿绷直,脚尖一蹬,转眼就到了两个男孩跟前。
苏绿幻眼底精光一闪,握着白虹的手指,微微用了些力,但见眼前,母子天伦,抬眼可辨。咫尺之间的众人,却笑声洋溢,仿佛司空见惯一般。那女子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向前走了几步,似乎发现了前方有人,这才问道:“姑娘是从外面来的?“声音不大,却透着阴冷。
“是。”
“是如何闯入我们东诀村的呢?”
“东诀村?”苏绿幻眼睛一闪而过一抹狐疑,“原来这里是东诀村,还未向阿婆阿翁正式请教过这里。”
“阿婆阿翁,哦,是东来老伯家。”
“我跟师兄被人打伤,这才不小心误入此处,打搅之处,还请多多包涵。”说罢,施施然弯了一下腰。
那女子眉宇间缩了一缩,不过一瞬就舒展如初。她对着渐渐走近的人群喊道:“东来家的来人了。”十丈之外,约有十余来人,眼神惊色一起,似是吓了一跳。
为首一男子,三十岁左右,疾走几步上前来,立时正身,两手相合,屈了半身,礼节却与江湖抱拳礼不甚相同。待得礼毕,这才开口道:“姑娘既不是谷中之人,还是早些出谷为好,这谷中鲜有外人,我等俱是乡间粗陋之人,恐照顾不周。”
苏绿幻听出此人主人般的威严,料定此人定然不凡,微微屈身还了半礼道:“小女子本不该来此叨扰,然兄长受伤未愈,一时间内恐难成行,这才不得不在此住下,待得我师兄伤势好转,定然早日离开。”
那男子口中凝气嗯了一声,招招手,带着妻儿向前走去。其余众人见那男子神色不悦,经过苏绿幻身边时都略微点了点头,接连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