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令媛的缘故了。”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笑笑。
“小女与娘子,真是有缘。
上次小女不小心落水,是娘子将她救起的;前几月我归家听闻小女吃酒吃醉,也是娘子将小女送回家的。
我这才知道,原来小女常来贵店。”
“也不算常来,令媛来了两次,”白锦儿笑着说道:“碰巧都是店里刚刚开门正空闲的时候,我便陪小娘子喝了几杯。”
“如此还真是多谢娘子了。”
“郎君这是如何说起?”
“唉,”
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
“不知可否同娘子要一壶,小女在贵店饮的酒,在下想边饮边说。”
“啊实在对不住,
不是不愿意让郎君尝一尝,只是那酒,是那日我从家中带来的,这会子带着。”
白锦儿有些抱歉地开口,
“不过店中泡了好茶,不如我下去拎一壶上来,给郎君润润口。”
“那就麻烦娘子了。”
“唉,本是家事,若是同娘子唠叨怕惹得娘子烦闷,”男人先给白锦儿倒了一杯茶,这才给自己倒;放下茶壶之后,男人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只是今日前来,却又是为了此事。大丈夫坦坦荡荡,扭捏作态实在不是男人所为。也只好与小娘子一吐为快了。
不瞒小娘子说,在下虽奔波半生,家中略有薄资,奈何膝下单薄,亡妻只留下一个女儿便撒手人寰。幼女少母教养本不适礼仪,奈何虽为女儿,也是在下掌中明珠,
多闻续弦待前子女不善,故而未曾动过这个念头。
我常年在外,东奔西跑,陪伴女儿时间多一年不足一月,也许是因为这样,让她生出了这般别扭顽皮的性格。
如今虽醒悟,奈何教养已晚,心中焦忧甚急,仍无计可施。”
白锦儿细细地观察着面前男人说这话时的神态表情,
眼睛嘴角所有细小之处,无不表露出他此时悲痛悔恨之情;若说是演的,
那也必然是八分真情,二分假意,
即便如此白锦儿也更愿意相信男人是发自内心的哀伤,她并不愿意在没有确定之前,就将父母对子女的感情定义为油腔滑调之术。
“小女因个性偏激的缘故,身边甚少亲友,纵有幼时玩伴,也早在跟我进长安时,一并抛在家乡了。我每每劝她多同女孩子玩耍,常被她以不耐之情推脱。之后虽偶呼朋结伴出游,
但那些人,我看得出来,并非真将小女视作好友。
为此,我也十分忧心。
如今却没想到,小女竟与娘子相交甚密,
我知娘子乃是纯善之人,与她往常交往之人不同。若是小女能与娘子成为好友,在下必然喜不自胜。
我说这些或许会叫娘子困惑,但却是我为父,诚挚之言。这也是为何在下会如此无礼不打招呼便贸然拜访,作为父亲干涉女儿交友之事,也实在过于荒唐,
我先同娘子赔罪了。”
“郎君当真不必在意,”
瞧见男人朝自己低头颔首,白锦儿连忙摆手,
“不如说,我对郎君对令媛的关心之情,实在觉得十分感动。我是无爷娘之人,若是有郎君这样对自己关心备至的阿爷,
我肯定会,特别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