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直都没有。
她舔了下发干的嘴唇,抬眼瞅瞅他,很快又低下,声音小小的像是蚊子,“郁祁佑,你要是想的话……”
直到现在,有关那件事情她还是会害羞。
郁祁佑的确是很想要她,尤其是洗过澡以后,彼此身上都是同样的沐浴露味道,几乎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血液就已经沸腾起来。
不过他一直在抑制,不光是因为怀孕后要节制的关系。
加上他们这些天都在外面,白天要逛,若是晚上再增加体力劳动的话,怕她身体上会吃不消。
“还怕我没时间睡你?”郁祁佑懒懒的扬起眉。
“……”杜悠言被噎到。
这是什么烂币喻啊……
囧。
心里正腹诽,额上被他亲了亲,“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一辈子……
这可能是世间除了我爱你以外,最美的情话了。
杜悠言怔了怔,下一秒心里软绵绵的,闭眼搂紧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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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经历了两个小时的飞行,转而到了冲绳的首都那霸。
冲绳岛是日本少有的亚热带风光,岛上有成林的棕榈树、摈榔树和沙滩海水,也被誉有是东方夏威夷的美称。
之后的三天,他们都逗留在了岛上,享受这里的悠闲时光。
郁祁佑带她去了首里城公园,位于岛的南部,是一座琉球式的城堡,也是这里的重要古迹。
从外面还看不太出来,入园以后才发现,风格完全是中式的。
杜悠言感到很惊奇。
“这条是通往主殿的小路,看到前面那个石碑了吗?是咱们康熙爷提的,而且首里殿当初也是中国帮着修建的!”郁祁佑在旁边慵懒的解释。
“你怎么懂这么多?”杜悠言听了以后更加惊奇。
听他说的头头是道,比她这个语文老师懂得还要多!
“网上查的!”郁祁佑得意。
“……”杜悠言默。
逛了一下午,最后到首里杜馆给亲朋好友挑选了些纪念品。
出来后,杜悠言研究着刚刚买来的纪念徽章,心里面已经开始分配着都给谁好,不经意的侧眼时,见他眉眼间若有所思的。
她推了推眼镜,问他,“在想什么?”
“在想我们当初结婚。”郁祁佑看向她,勾了勾唇。
“嗯?”杜悠言眨了眨。
“幸亏我没有像是祁汉那样,违抗父亲的命令,而是选择和你商业联姻!我现在很庆幸,庆幸我娶了你,也庆幸你嫁给了我。”郁祁佑低头看了看两人牵着的手,声音里带着笑意。
杜悠言闻言,也不禁跟着回想起。
他们婚姻的开始,的确是有些不尽如意,甚至以为这辈子也只是做陌路夫妻,他和她都没有想到,他们会被彼此吸引,产生情感,再到现在已经准备迎接新生命,属于他们的延续。
郁祁佑等了半晌见她没吭声,不悦的拧眉,“难道你不这么想?”
“呃。”杜悠言故意。
在他眉眼沉下来时,她晃了晃他的手,微笑说,“我来日本前和纽约的校长递交了申请,打算调回国内的院校。”
“废话!”郁祁佑听后,撇了唇角,“不然你还打算跟我两国分居?”
“……”杜悠言闭上嘴巴,好吧。
从首里城公园出来,他们活动的地方自然是海边,冲绳岛的沙子很散很软,光着脚踩在上面,感觉不到扎,很舒服。
蓝天,白云,大海。
杜悠言被他揽着肩膀,沿着海边看着潮起又潮落,很多追浪的人玩的不亦乐乎。
“唉……”她不由低低叹了一口气。
来到海岛,无外乎一些海上运动,潜水划水等,只是她怀孕的关系,为了安全起见,一些漫游船的项目她也都无法尝试。
郁祁佑看出她的郁闷,唇角别出轻弧,“等着下次我们再来潜水。”
下次……
又是这两个字。
杜悠言仰头看着他,碧海蓝天下,他黑眸亮的像是很多星星都坠在里面,是啊,他们不光是有下次,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她沉吟了片刻,冲他翘起嘴角,“我觉得作为一位人民教师,还是应该爱国一些,下次我们去三亚吧!我也想和你一起看看天涯海角。”
最后四个字,她咬的很*悱恻,让郁祁佑也期待不已。
他俯身,在她嘴唇上轻吻。
杜悠言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被放开时,眨了下眼睛,挣脱他的怀抱,朝着大海加快了几步,回头就看到他眉眼慌张的跟在后面,忍不住“噗嗤”的笑了。
郁祁佑看着她张开双臂冲着大海,风将她身上的薄衫吹得飞扬,小腹鼓起。
“笑什么?”他追上,从后面抱住她。
“觉得很开心、很幸福。”杜悠言用力的吸了口海风,笑容不变,害羞却也没有掩饰的告诉他此时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听了她的话以后,郁祁佑也低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杜悠言不禁向后侧头。
郁祁佑收拢手臂,将她往自己怀里抱的更紧,像是她刚刚一样的回答,“因为觉得很开心,很幸福!”
话音落下,两人眉梢眼角都浮出了笑意。
远处有人拍摄海景时,不小心将他们拍摄到里面,在镜头下,都能感受到那股深深、深深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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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八月中,美国纽约。
中午阳光最明媚的时候,一家私立的妇幼医院,杜悠言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急匆匆的推往产房的方向,混乱中,听到七七八八的英文:“快生了!快生了!”
这个过程里,有人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
杜悠言全程视线也都注视着他,就像是他凝视自己一样。
随着肚子的月份越来越大,他的右腿也已经恢复如常,现在已经不需要拐杖,健步如飞的跟着医生们在往前奔走。
只是他的眉毛拧的很紧,像是能夹死一只苍蝇。
怀孕的后三个月,他们一直待在纽约待产,其实不太好过,孕期的反应很强烈,肚子里的小家伙没轻折腾她,很多个夜里都睡不着。
医生提醒了她是高龄产妇,多多少少也伴随着些危险。
自从这句话说过以后,郁祁佑就非常的担心。
尤其是她坚持想要顺产,虽说剖腹理论上来讲痛苦会小一点,但选择前者的话,对孩子会比较好一些,而她也愿意去尝试。
杜悠言抬不起手,无法抚平他的眉心。
想要跟他说声别担心,但是又真的太疼了,身体都像是要被撕裂开。
汗水一层层打湿了她的头发,黏成一缕一缕的。
到了产房前,感觉手被松开了。
杜悠言不由看他,被他轻吻在眼皮上,“别怕,我陪着你!”
然后,她看到他跟在护士后面去换无菌服。
终于到了生产的时刻,杜悠言真的很紧张,原本平坦的肚子里有个鲜活的小生命在成长,这九个多月以来,陪着她同呼吸。
现在就要降临这个世界上了……
腰部往下,竖着一块绿色的布,像是屏风一样挡着。
脸上的眼镜不知道被谁给摘了,视线有些模糊,但能清楚看到的是,穿着无菌服走到她身旁的高大身影,手上的温度又回来了,还有源源不断的力量。
杜悠言知道他其实也很紧张,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他握着她的手很有力,背在身后的那只却在隐隐的发颤。
产牀边上的护士门,已经在开始用英文喊着“用力”的口号声,她跟随着节奏吸气、屏住,再反复的继续,忍不住的颤声,“祁佑,好疼……”
她每喊一个疼,郁祁佑都比她更疼。
此时此刻,躺在产牀上的女人是在为他生儿育女。
“我在陪着你,加油,不要怕!”郁祁佑感觉此时语言都是苍白的,但又必须得给她鼓劲,怜爱的不停吻着她的额角,“疼就继续喊出来……”
杜悠言在他的温柔里,终于是感到下面涌出一阵热流。
婴儿响亮的哭啼声回荡。
确定不是幻觉以后,她顿时浑身轻松,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助产护士已经激动不已的喊着,“恭喜郁总,母子平安!”
刚出世的小孩子,还是血迹不清的,又脏又皱的,形象看起来不是那么理想,但实在是让人无法移开目光,尤其是挥舞的小胳膊小腿。
郁祁佑在护士的指导下,亲自给洗了澡。
变干净的小家伙,仍旧像是只小猴子,头发乌油油的,刚生下来才几分钟,就已经能睁开眼睛了,哭声洪亮,健康极了。
郁祁佑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很快又恋恋不舍的松开。
“麻烦帮我抱给外面的岳父岳母!”将襁褓里的小家伙转交给护士,想到外面焦心等候的两位老人,应该已经得知了欢喜不已。
随即,他便快步走回产牀边。
上面躺着他的妻子,刚刚为他生了儿子的女人。
其他护士还在做着清理工作,而杜悠言很孱弱的闭着双眼,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郁祁佑执起她的手,然后俯身的紧紧抱住她,将脸埋在她汗湿杂乱的长发里。
察觉到她睁开了眼睛,他勾唇,声音却哑的像被砂石磨过,“言言,你很勇敢!我们的儿子很健康,恭喜你当妈妈了!”
“谢谢。”杜悠言柔声。
两个字发出来,鼻子不由自主的酸了。
“不。”郁祁佑低眉,眼圈红红的吻她,“是谢谢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