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他死的时候,皮肤上同样沾满了这种蜡黄的油漆。
颜色的相同,说明此刻李乐平与那名驭鬼者一样,都触发了同一种杀人规律。
如此推测,那名驭鬼者应该是在离开大殿之时,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接触到了那桶并不存在于现实的油漆。
油漆虽不存在于现实,却又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徘徊在大殿门口。
人看不到它的存在,但是它却可以感受到人的存在。
而这么一接触,活人便会瞬间触发青黄油漆的杀人规律,当场死去。
“原来如此,所以青黄色油漆的杀人规律与接触有关。”
李乐平眯着眼睛,明白了混杂着各种颜色的油漆之中,为何青黄色的油漆会突然复苏,并且向梦游鬼发起袭击。
“我为了驾驭这桶油漆,不得不与之接触,结果油漆在融入我体内之时,‘接触’这条杀人规律就等于是时刻处在被触发的状态下,最后才导致青黄色油漆复苏了过来,进而脱离了整体,对梦游鬼发起袭击。”
看着浑身涂满蜡黄色的自己,李乐平即使不想肯定自己的推测都不行。
这也是当下最合理的解释。
现有的各种信息整合起来,通过合理的分析,厉鬼的杀人规律正在被渐渐剖析。
驾驭油漆的计划最终是成功而又失败的,黑白与黄绿色的油漆确实融入到了梦游鬼的身体里,甚至与找人鬼有了接触,暂时以找人鬼的身体为载体。
但是青黄色的油漆却在这个驾驭的过程中出了问题。
杀人规律被触发的状态下,这种完整程度本就很高,一复苏起来就快得让人绝望的鬼瞬间就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然后立刻盯上了与之接触的梦游鬼。
“但这还是无法解释为何我在寺院外面的时候会被油漆盯上,难不成那时候这桶油漆已经来到了门外,而我也在无意间碰到了他?”
脑海中闪过了这样一个猜想。
只是这个猜测很快就被他否掉了。
“这不太可能,那个时候的厉鬼应该都被那台老旧的娃娃机挡住了,如果那桶肉眼无法看到的油漆早就突破了娃娃机的封锁,跃过娃娃机来到了寺院门前,那我就不应该是在跑回寺院的时候遭受袭击,而是一走出寺院的时候就会遭受袭击。”
寺院前门只有那一条小道,如果油漆桶早就在那里的话,自己是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的。
否决了一个猜想之后,李乐平继续思索起来:“黑白色代表着禁止重启,在此基础上,如果我的推理无误,那么青黄色就代表着严禁接触。”
“将这两种杀人规律排除之后,最后就只剩下红绿颜色的油漆了,它们便是会最先盯上我的存在。”
“我应该是在撤回寺院的过程中触发了这两种颜色的杀人规律,所以才会遭受袭击。”
“在此袭击的凶险之上,又因为我被鬼抓住以及试图重启的行为,直接误打误撞地把恐怖程度拔高到了顶点。”
想到这,李乐平的脸色不禁一黑。
紧要关头之中,保持理智的他虽然通过整理现有的情报,进而逐渐分析出了油漆的两条杀人规律,但是这两条杀人规律在他看来都是非常不讲道理的。
一个只要感应到有重启的灵异,便会瞬间让你的身上染上一层甩不掉的黑色油漆。
一个只要与之有所接触,就会瞬间死去的可怕灵异。
简直是不讲道理,就连最有效的反制手段都被黑白色油漆的能力给限制住了。
不过现在不是抱怨油漆的杀人规律有多么恶心人的时候。
因为此刻的李乐平自己就在试着驾驭这桶油漆。
他继续思索着最后一个问题。
“那么,会是什么原因导致我被油漆盯上了?”
这个问题也关系着油漆的最后一条杀人规律。
“撤回寺院的时候我在奔跑,遭受马灯袭击时我直接停在了原地。”
“奔跑,站着不动,背对,又或是……”
蓦地。
李乐平被染成蜡黄的脸上微微抽搐了一下,像是想要做出感到惊诧的表情,只是碍于身体问题导致的行动不便,所以只是稍稍流露出了这么一点变化。
但这点脸上的变化,足以说明他对红绿油漆的杀人规律有了一个思考的方向。
而且是一个令他都感到不可思议的思考方向。
“这红绿色油漆的杀人规律,会不会与灵异袭击有关?会盯上正在对外发起灵异袭击的鬼或驭鬼者?”
有没有可能,红绿油漆会盯上正在对外释放灵异袭击的其他灵异?
没有太多依据。
虽然现有的干扰因素不少,使得李乐平无法像分析尤其的另外两种杀人规律一样准确判断出红绿油漆的杀人规律。
但是他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准确的说是一种直觉。
“禁止重启,禁止接触,禁止袭击。”
六种颜色,分别代表着三种禁忌,一旦被触发,可怕的灵异袭击便会来临。
可就在李乐平心中有了这样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想之时。
“踏,踏踏。”
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从远处,确切地说是从高处传了下来。
大殿中的另外两盏油灯不知在什么时候熄灭了,变得漆黑一片。
殿门前,屋檐下,月光与室内的黑暗交错,形成了一片模糊不清的昏暗。
而在昏暗之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破损得非常严重,甚至可以说是不成人形的布娃娃被随手丢在了地板上。
残破的烂布上残留着金色的手印,这说明曾经有人将它拿起,捏了捏,然后又在娃娃失去动静以后将其扔回到了地上。
下一刻。
昏暗的门口处,一股淡淡的尸臭味逐渐弥漫了出来,有一种向外扩散的趋势,仿佛要飘荡到寺院的每个角落。
李乐平嗅到了这股怪异的气味,也听到了传来的脚步声。
已经意识到什么的他在这一刻缓缓抬起头,看了过去。
昏暗的大殿门前。
一个涂满金色粉末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迈过了门框,走出了大殿,在台阶前僵硬地停住了脚步,居高临下地它向下看来,犹如在俯视这座偌大的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