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开始变得有些朦胧,像是一场幻象。
按照这样的速度,最多半分钟,眼前的这座音乐厅就要完全消失。
而在这个逐渐变得透明的音乐厅之中,李乐平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处在鬼屋的内部。
原本阻挡住视线的一切东西都变得透明了,放眼望去,在这逐渐透明的音乐厅之外,一条昏暗无光,深不见尽头的小巷竟然在缓缓延伸过来。
鬼屋似乎是在跟鬼巷的对抗之中输了,一座看似恐怖的鬼屋却终究没有敌过这条望不到尽头,不知道连接了多少个灵异之地的鬼巷。
也正是在这样处于下风的时候,鬼屋开始出现了溃败的迹象,宛若要被重新压制住了,给人一种即将崩塌的感觉。
正因如此,鬼屋内部的灵异现象也在此刻出现了消散的迹象。
“该死的。”
望着那条昏暗无光,仿佛在一点一点蚕食鬼屋的小巷,李乐平却是脸色一变。
逐渐清晰起来的小巷仿佛要把鬼屋清除,让其无法继续阻拦在道路上。
这在李乐平眼中可不是一件好事。
要知道他现在可就处在鬼屋之中,这就意味着他必然会被鬼巷视作鬼屋的一部分。
而在鬼巷的持续压制之下,如果他继续在鬼屋里面的话,搞不好他就要被鬼巷袭击了。
“撤。”
时间紧迫,李乐平快速将死尸身上穿着的西装扒了下来,在丢向门框的同时,弥漫在周围的鬼烟也开始躁动起来,由无规则的扩散转化为一种聚拢的迹象,开始疯狂向着李乐平这边靠拢过来,仿佛要尽数汇聚在李乐平身边。
伴随着浓烟的聚拢,李乐平身边飘荡的烟雾也变得越来越浓郁,眼下的他仿佛是被浓烟包裹在里面,形成了一种保护。
但李乐平需要的可不是保护。
“鬼屋在被压制,鬼巷的注意力大部分在鬼屋身上,这种时候我是可以冲出去的。”
下一刻。
聚拢在他身边的鬼烟仿佛受到了激发,爆发出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鬼烟开始向着一个方向疯狂地延伸过去,宛若化身成了烟囱里喷出来的浓烟,瞬间穿破了逐渐变得透明的鬼屋,冲向了鬼巷之中。
那里是离开的方向。
然而,当鬼烟冲出鬼屋之后,却并没有立刻停滞不前。
“还不够,再远一些才行。”
这里是鬼巷跟鬼屋纠缠的中心,也是灵异影响最严重的地方,其中暗藏的凶险是无法用肉眼看出来的,此刻身处鬼烟之中的李乐平自然不敢脱离鬼域在此走动。
他要远离这个地方,远离这场灵异碰撞的中心地带,避免遭受不必要的波及。
立刻,冲出鬼屋的鬼烟继续保持烟囱喷涌的状态,凝聚起来的浓烟好似一把锋利的长剑,笔直地刺向远处。
几秒钟以后。
李乐平这才从鬼烟的包裹之中走了出来。
他又一次站在了小巷的道路上。
而当他回过头的时候,身后已经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了。
既没有鬼屋,也没有快速逼近,并且变得越来越清晰的小巷。
李乐平抓住了机会,在两种凶险灵异的碰撞间隙之中,顺利动用鬼烟撤离了出来。
“可以了。”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李乐平却没有因此停下前进的脚步。
李乐平不清楚接下来这条鬼巷会变成什么样,但他清楚鬼屋的失控只是一个前兆。
接下来,相似的事情在这条鬼巷之中一定会接连爆发,而这条无人问津的小巷也会不断变得凶险起来,直到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活人禁区。
风险在加剧,自己在鬼巷里的行动必须要加快。
如今,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那座恐怖刺青馆。
他的短棍还在那里。
这一次,李乐平行动的速度很快,他甚至没有将申天从门后的世界拉回到现实之中,毕竟对于眼下的状况来说,既然申天已经被李乐平带进过那个世界了,那他就待在那个世界里面就行了。
在李乐平没有出问题以前,那个世界就是一个绝对稳定的安全屋。
提着灯笼,李乐平独自一人在路上行走着。
回到鬼巷之中,鬼火灯笼也恢复了燃烧的能力。
沿途,灯笼的光芒总能照映出一些在小巷中漫无目的游荡的厉鬼身影。
游荡在鬼巷里的厉鬼身影数量远比他进入鬼巷时碰到的要多得多。
医院的失控似乎确实影响到了鬼巷,进而导致鬼巷之中的其他灵异之地也出现了问题。
似乎有越来越多的厉鬼开始从那些灵异之地之中脱困。
它们神情麻木,眼神空洞,动作僵硬地行走在这条小巷上,宛若一群活死人。
也正是因为厉鬼数量的增多,李乐平的前进速度不免受到了影响。
总是有一群厉鬼迎着他的面走来,而这样的结果就导致李乐平必须要时不时规避一下,避免厉鬼走进鬼火灯笼的覆盖范围。
尽管这条鬼巷并不算狭窄,但是在这样刻意地躲避之下,他的行动速度多少会受到减缓。
不过这是值得的,毕竟没有人会希望没事被鬼盯上。
走着走着。
忽的。
慢慢地,李乐平发现自己身边游荡的厉鬼数量开始出现了锐减。
他似乎正在进入一个特殊的地方。
这里隶属于鬼巷,却又不受到那些失控之地的影响。
他仿佛行走在一条不存在厉鬼游荡的道路上。
这不是错觉。
又往前走了几步以后。
李乐平甚至发现几道迎面而来的诡异身影消失不见了。
“不是鬼消失了,而是我的位置发生了改变。”
李乐平瞥了一眼脚下看不出有任何变化的道路。
路面虽然没有变化,依然是小巷的路面,但是他能够猜到,如今他正在靠近一个受控的灵异之地。
也只有在这样受控的时候,也就是这片区域有人管理的情况下,鬼巷之中游荡的厉鬼才无法进入此处。
没过多久,他停了下来。
目光望去,小巷的右侧已经不再是一片斑驳发霉的墙壁。
不知在什么时候,两扇紧闭的老旧木门出现在了视线中,大门隐藏在昏暗之中,被阴暗所笼罩,显得有些恐怖。
而在门前,一个穿着僧服的光头却静坐在门前,双腿盘起,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口中念念有词,宛若在祈祷的同时等候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