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性的一面都已经消失了,与其让鬼掌握这样一具身躯,利用这样一份记忆,倒不如直接抹干净得了,也省得后续闹出比鬼影头还要可怕的灵异事件。
光是成长出一定智慧的厉鬼就已经闹出如此可怕的灵异事件了,若是更进一步,换作这些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人是鬼,已经站在鬼那一边的异类的话,闹出来的灵异事件只会更加恐怖。
而在中年男子那边。
“成功了?那你就去死吧!”
眼见自己得手,成功将“陌生人”限制在身前的梁冬芳面色一喜,嘴角微微扬起,脸上流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看起来有些疯狂且诡异。
在他眼中,眼前的这个陌生男子便是刚才接连偷袭他们,足足干掉了己方五名驭鬼者的可怕存在。
好不容易才将这样一个诡异的家伙限制住,她自然不会给他一点喘息的空间。
梁冬芳打算更进一步,加深自己的灵异袭击程度,集全力将面前这个陌生人彻底干掉,不能给他一丝一毫的反击机会。
“梁冬芳?你疯了?!”
看着梁冬芳这略显待猎物的眼神,中年男子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是在此刻添上了一层阴霾。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心思动用灵异物品,又在牺牲徐一洋的情况下,竟然会碰上这样一个尴尬的局面。
面前的同伴似乎遗忘了他的容貌,将他认作成了别人。
而眼下的局面根本不允许他多做解释。
因为梁冬芳的态度很坚决,已经将他视作敌人了。
这是一种误判,一种非常乌龙的误判。
然而,男子却根本无法对此解释什么。
试想一下这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如何证明自己这个陌生人不是对方的敌人,而是队友。
第二个问题,如何告诉对方:你出了问题,而且你自己还没有察觉到自己出了问题。
认真一想,就会发现这些问题本身就是一个无厘头的问题,尤其是在加上“陌生人”这个前提以后,这些问题几乎就是无解的。
而且,正常情况下谁会遇到这种问题?
不过,现在的时间也不允许男子证明这些难题了。
因为梁冬芳已经动手了。
她身上穿着的那件厚实棉袄竟在这时伸出了两只手,那是两只隐藏在她身后,宛若长在她背上的手。
这两只手无比诡异,在伸出来的时候便将棉袄的布料撑得老高,按照常理来看,如果这样两只手继续伸出的话,她身上的棉袄肯定会被撑开,直到彻底被撑破为止。
然而,这两只诡异的手掌却在不停地伸出,手臂也在拉得老长,仿佛根本没有上限似的,宛若藤蔓生长一般,疯狂地伸向它们面前的中年男子。
但是,无论这两只手掌如何伸出,梁冬芳身上的棉袄依然没有要被撕开的迹象。
红色的棉袄就这样被两只手掌不停地向前拉动,却一直紧紧包裹着它们,仿佛梁冬芳身上披着的棉袄不是用布料缝制出来的,而是用某种韧性极强的胶状物制造出来的,任这两只隐藏在衣服底下的手掌如何伸长,都无法将这件棉袄撕开。
“梁冬芳,你个傻女人。”
瞧见梁冬芳已经动手了,中年男子又急又惊的眼中顿时浮现出一丝狠戾之色。
没有办法了。
既然你瞎了眼,非要对我出手的话。
那我也来不及解释什么了。
只能你死我活了。
“去死!”
中年男子发出了低吼,脸色在这一刻重新变得冰冷僵硬,声音也变得沙哑无比,喉咙怪异地蠕动起来,发出嘶哑的声音。
为了活下去,他只能干掉眼前这个敌我不分的女人了。
让人觉得悚然的是,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是有重音的。
明明是他在开口说话,但他发出的声音中却好似夹杂着另外一道声音,那道声音和他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如果不仔细听的话,还真听不出差别。
这嘶哑的声音好似根本不属于男人,而是某个隐藏在他身体里的鬼发出的声音,不带一丝活人的语调,听起来如同手指甲摩擦黑板似的,尖锐而又嘶哑。
也就是在他开口吐字的瞬间。
这两个象征着某种可怕诅咒的字眼发挥了作用。
下一秒,诅咒爆发。
梁冬芳的童孔一缩,随后又突然扩散开来,生命仿佛被这句话之中的可怕灵异剥夺了,身体砰的一声掉落到地上,直接死去了。
“真狠啊,队友说杀就杀。”
蓦地。
就在梁冬芳尸体坠地的瞬间,一道冷漠的声音骤然从身后传来,回荡在中年男子耳边。
听起来像是有谁一直在他的背后默默观望着,直到此刻才出声感慨他杀队友的行为。
可是,他对于这样一道声音的主人却是毫无印象。
他根本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声音。
“什么?!”
男子勐地一惊,这才恍然想起附近还有一个敌人在徘回。
“可恶,他是什么时候……”
骤然惊醒的男子顿时陷入在惊愕之中,但是很快他便没有时间去错愕什么了,因为他只感觉到在那句话传入耳中的同时,一股阴冷的气息也在这时包裹住了他。
遗忘鬼的灵异总是在影响着周围,哪怕李乐平只是稍稍消失了那么片刻,都会被人下意识地忽略。
而当他发出声音的时候,梦游鬼的灵异也开始向男人发动了袭击。
遗忘鬼的可怕一面再次被李乐平展露了出来,当他靠近之后,男子甚至都没有觉察到他的接近,仿佛下意识地遗忘掉了他。
只有必死的诅咒降临的那一刻,他才在骇然之中惊醒过来。
但那种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去……”
男子企图最后殊死反击一把,他张开嘴,喉咙又一次怪异地蠕动起来,试图让那只隐藏在身体里的厉鬼再次跟着自己一同开口发动诅咒。
然而,他只是开口说了这么一个字以后。
他便一脸惊骇地瞪大了双眼,嘴巴长得老大,但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根本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不是喉咙被东西堵住了。
而是他忘记了该如何开口说话。
忘记如何说话。
这本该如同吃饭喝水一般,已经牢牢固定在人类基因中的东西,却在此刻被一种不符合科学道理的存在硬生生抹去了。
无法发出声音,诅咒便无法发出。
其实不只是他,就连他身体里的鬼也在这一刻忘记了该如何开口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