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他真的是疯了。
疯的这么彻底。
厉景擎拿着那个小瓶子,明明不过就是百克的重量,却压的他有些拿不住。
是药三分毒,一旦用过量了,可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会危及到人的生命。
“我没办法……”钟守衡敛了眸光,低声说,“不吃药,我一点睡意都没有,再这样下去迟早得垮掉,我还没找到她,不能让自己垮掉的……”
他的语气那么弱,但是却又那么固执。
他必须要亲自把她给找回来,在此之前,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自己倒下去。
厉景擎的到来,让他稍稍产生的一丝困意又转瞬间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钟守衡坐在沙发上,无力的倚靠在那里,整个人都深陷进去,抬手,缓缓的揉着太阳穴,似乎是想要藉此来缓解一下自己的头痛感。
可能真的是太累了,连喉间溢出的嗓音都变得莫名的沉重沙哑:“我必须要亲自找到她,退一步来讲,即便是别人比我先找到她,那也得我亲自去把她接过来,我必须要保存体力,去撑到亲自去接她回来的那一天。”
那是他犯过的错,也是他犯下的罪。
他必须,要亲自去弥补,亲自去赎回来。
不吃安眠药,他睡不着,但是吃了安眠药,他的睡眠同样是没好到哪里去。
只是在安静下来的时候,能微微小憩一会儿罢了。
一个人的意念与理智精神坍塌,是从很多事情上体现出来的,时常失神、无法入眠、心不在焉、等等等等……
厉景擎定了定神,看着那个眉宇间皆是疲惫却真的是一点儿都睡不着的人,心里忽然百味陈杂。
他自认,自己也曾在最美好的时光真心实意的爱过一个人,但是,却真的是没有达到钟守衡这般境地。
放眼西城,甚至是整个世界,又有几个人能想到,就是这个曾经在他们口中是“放|浪形骸、不思进取、花花公子”的男人,在这一日,竟也因为一个女人一段感情而让自己失魂落魄痛不欲生到这种地步?
正沉默着,被钟守衡随意放置在茶几上的私人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听到来电铃声,钟守衡萎靡了好久的情绪一下子变得亢奋了几分,忙拿过电话接起来,语气中难掩焦灼:“怎么样?查到结果了没有?”
“衡、衡少……”来电之人吞吞吐吐的叫了一声,然后开始汇报自己查的结果,说了很多话。
他手机的声音开的不大,厉景擎站在一旁,也没有怎么听清楚那边的人是怎么汇报的,隐隐约约只听见了几个词语,反正大体意思就是依然没有结果。
够了。
只知道这一句话,就足够了。
他看着对面那个男人脸上的神情由希望变为失望,然后又从失望沦为绝望,最后,连目光都空洞下来,心死如灰。
他不忍再看下去,收了自己的目光。
男人都是一种要面子的生物,尤其是在“情伤”这一方面上,都极其骄傲倔强的不想让别的人看到自己的伤口与痛。
“好了,我知道了。”耐心的听着电话那边的人把所有的结果都交代完毕,钟守衡淡淡的回复了一句,也没发火,很有耐心似的放了句话:“继续查下去,一直到有结果。”
这句话落下,他就切断了信号。
之后谁都没再看谁,也谁都没再说话。
钟守衡又让自己整个人陷入到沙发里面,闭着眼睛,剑眉死死的拧着,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又忽然睁开眼睛,问自己对面的那个男人,“其实……你心里也觉得我是活该吧?”
厉景擎顿时就笑了,微微挑眉,反唇讥了一声:“……你要我说实话?”
“嗯。”
“说真的,我觉得你是。”
“……”
“那天她离开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那天晚上的事情你不必出面,我能一个人解决好,让你去追她,可你没有听我的话。”
钟守衡静静的听着他说,眉心处的眸光愈发暗淡。
是啊。
这些话再难听,说到底,也都是实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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